炎炎夏日终是到来,南边传来了消息,新君责备宋定天出战不力,罚闭门思过,这等同于放宋定天一马,因是朝中有了大变动。
    自新元伊始,新君便频繁出手,大批高官落马,菜市口日日血流成河。朝中空出不少官位,新君特旨开恩科取士,此举赢得了不少读书人的拥戴,不过北边的读书人并不踊跃,如祝大郎与祝二郎,原先两人一边教书一边备考,可随着局势不断发生变化,以及顾小芙认亲,祝保长便令二人放弃参考。
    祝家家风一向严谨,且行事颇有章程,因着是干亲的关系,祝大郎又很得力,宋定天便给了祝家一个恩典,让祝大郎去奉关漕运衙门就职,虽然只是小小的书吏,但漕运一向是肥差,奉关通安江,安江自北向南连着京师,可谓是黄金航道。
    祝大娘面见宋夫人时谢了又谢,宋夫人亲自扶祝大娘起身,两老妇人头挨着头,开始为陆家生子大计出谋划策。宋夫人生有三子,祝大娘亦有二子,且曾为润娘生育东奔西走,两个妇人自是经验丰富,这一番合计,顾小芙又有罪受了。
    自然顾小芙现下还未察觉自已往后的悲惨生活,她眼下专心相夫教女,自打京师传来了消息,陆元畅便将自己日日关在书房中,顾小芙怕陆元畅熬坏了身子,总想方设法给她做些好吃的。
    沐王爷回京,受到新君出城亲迎,由于沐王爷爵位已是封无可封,新君大气地给了沐王府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爵位,但新君决不傻,一众大臣为沐王爷请旨上殿议朝,他不仅驳回了,还抬出太、祖圣谕——宗室不得入朝议政,并且夺了沐王爷南军的指挥权,交由皇后兄长,左将军韦布仁统领。
    韦布仁到了南边后,不久便将王世成子孙诛杀殆尽,而他也不知遇上了何事,在某个夜晚离奇暴毙。
    六月,南边洪涝,官府赈灾不力,以致饿殍遍地,异子而食,瘟疫蔓延,生灵涂炭,期间山匪作乱,南军群龙无首,党派争斗极为激烈,根本不管百姓死活,而朝廷卫军剿匪自是不行,百姓饱受天灾**。
    云湘二州,本是关中富庶之地,奈何战场征伐,良田尽毁,原本南边还能调粮缓一时之危,可眼下南边自身难保,云湘之地在经过了战乱之后,又引发饥荒民变。
    只短短一两月,民变声势遍及二州,隐有反叛之势,朝廷苦于应付,奈何朝中无能臣相辅,无良将相助,面对关中与南方的窘境,竟一筹莫展。
    面对如此良机,陆元畅极力按捺心中的冲动,深入分析敌我之势。要说眼下中南大乱,那是实情,但大周并非已到末路,而北境也未有充足准备。
    还需要时间,还需要筹谋,一年,两年,陆元畅不知,她只知若是如此发展下去,他们北境的好日子便是不远了。禁得起诱惑,才能守得住富贵,陆元畅感叹北境贫困,若是如南境那般富庶,他们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机。
    “歇歇罢,喝口汤消消暑。”顾小芙只身进入书房,将冰镇的银耳汤端给陆元畅。
    “今年这天热得不寻常。”陆元畅接过汤,慢慢地品着。
    “雨都下在南边了,我们北地怕是要旱了。”顾小芙微皱眉,她可是大地主婆,天气不好,收成便不好,她亏大了。
    “阿爹不是派二哥去下面寻灾么,不怕,咱们家的地都有水库,旱不到的。”陆元畅见顾小芙自外头来,脸有些发烫发红,便舀了一勺汤给她。
    顾小芙顺从咽下,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吃得比汤还甜。
    “芙娘,我怎得感觉你丰腴不少?”陆元畅侧头,发现顾小芙穿着薄衫,腰间有些丰腴。
    “别提了,还不是谢妈妈,日日补,怎会不胖。”顾小芙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细腰,问道:“阿元,我胖了咋办?”
    “胖了最好,总不能咱们睡一块儿老硌着。”陆元畅调笑道。
    “你想得美。”顾小芙轻轻点着陆元畅的额头,说道:“一会儿我要去平城侯府赴宴,果儿你可得看好了,天气热,她近来有些燥。”
    “成,闺女跟着我你放心罢。”
    顾小芙几乎日日受邀,大多数她是回拒的,此次平城侯府大小姐出嫁后回府摆花宴,顾小芙自然不能推了。
    顾小芙将果儿安顿好后抱给陆元畅带着,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会客去了。陆元畅傻愣愣看着顾小芙的背影良久,直到啥也看不到了,才幽幽对果儿说道:“闺女,你阿娘漂亮么?”
    果儿睁圆了眼睛,懵懂地看着陆元畅,见陆元畅伸手过来替自已擦口水,她胖呼呼的小手以极快的速度按住陆元畅的大手,然后,小嘴一张,一口咬了下去。
    陆元畅无奈地摇头,果儿长牙了,逮到什么便往嘴里塞,陆元畅小心地抽回自已的手,果儿便是一脸不悦,她向前一扑,脑袋便磕在陆元畅肩膀上,再张口,咬的便是陆元畅的脖子。
    陆元畅仰躺着,任由果儿轻轻痒痒地咬着自已,大手拍着果儿肉肉的小屁股,感慨道:“我记得咱家果儿属兔子的,怎得成小狗了。”
    果儿才不管陆元畅自言自语,坚持不懈啃着。自从大了些,果儿有些认人,顾小芙自然是第一位,而第二位重要人物,慢慢地变成了陆元畅,许是血缘之故,近来果儿很喜欢粘着陆元畅,但凡看到陆元畅,果儿便要她抱着,陆元畅艺高人胆大,抱果儿之时经常抛弄,每回都能把淡定的果儿逗得“咯咯”直笑,日子久了,陆元畅对宋文季的嫉妒也就消了。
    小的啃得认真,大的有意宠溺,果儿胖嘟嘟的小身子就这么压在陆元畅身上,啃着啃着便睡着了,而陆元畅,则是早被闺女催眠过去。
    顾小芙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夕阳撒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而两张相似的脸,又是那么恬静,顾小芙屏退下人,轻轻走至凉榻,她亲亲果儿的小脸,又擦去陆元畅额头的汗,就这么看着看着,便看入迷了。
    待陆元畅醒来,便发现自己身上压着小果儿,自己肩头靠着顾小芙沉睡的脸,鼻间是熟悉的幽幽清香与奶香,如此甜蜜的负担,真是一辈子都愿意担着。
    七月二十八,是陆元畅二十生辰,这日陆府自然贵客盈门,宋定天亲自主持加冠仪式,当他将顾小芙亲手做的紫云冠戴在陆元畅的头上之时,陆元畅也正式成年了。
    二十成年,对男子意义非凡,在民间可分家立户,在朝堂亦能受到重视。宋定天亲自主持,不仅是对陆元畅的疼爱,更是对大伙儿隐晦地宣布了继承人,但凡眼没瞎的,都明白这个道理。
    吉祥的话,铺天盖地,祝福的,羡慕的,嫉妒的,甭提了,北境最最得意后生,非陆元畅莫属。
    刚及二十,陆元畅在镇北军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娶的是北境“公主”,而最为幸福的便是“公主”无丝毫公主脾气,端得是温柔可人,又青春貌美,仕途通达,家庭美满,谁都越不过陆元畅。
    宋定天对陆元畅自是满意,在加冠礼上当众为陆元畅取了表字——知行,知之而后行,显然对陆元畅充满期待,并没有因战场失利而对她有任何怀疑。
    “阿元,看你待仪儿还成,我也不含糊,这个你拿去。”宋文季别扭地说道,扔给了陆元畅一个小匣子。
    陆元畅打开一看,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寒玉带扣,夏日带上,通体凉快,这礼,宋文季可是花了不小功夫弄来的。
    “三哥,多谢厚礼。”陆元畅拱手谢道,最近看宋文季还算顺眼,特别是她宣布永不纳妾后,宋文季突然待自已亲厚起来。
    “自家人,谢啥,今日咱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宋文季嘴馋道,最近他的日子可没陆元畅那般滋润。
    担起了家里的庶务,宋文季心甘情愿,特别是见自家两位大哥与小妹的努力后,他也收了往日的懒散,专心打理生意,有宋夫人与顾小芙不时的鼓励支持,宋文季可谓是干得有声有色。
    可是,宋三嫂却看不到他的改变,对他依旧极为冷淡。当然,要说丝毫不变也不对,宋三嫂在宋文季某日应酬大醉回府后,便对宋文季下了禁酒令,这算是变相的关心,而宋文季也是怂人,宋三嫂如此说,他还真应了。
    如此已有多时,陆元畅自顾小芙那里早收到了消息,见宋文季着实可怜,也就答应与他痛饮。
    酒宴极热闹,北境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唱礼单的下人换过了三个,才将无数的贺礼唱罢。
    陆元畅端着酒杯,由宋文季与杨大郎祝大郎陪着,一桌桌地敬酒,不管是衷心祝贺的,还是阿谀奉承的,陆元畅都诚心接受,而宋文季,则是替陆元畅挡酒挡得异常殷勤与欢乐,那酒如流水般灌进去,可人却是越喝越有兴致。
    陆元畅自是乐意,昨夜顾小芙千叮咛万嘱咐今日不准她多喝,可当她看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王超时,陆元畅满心的喜悦一下子消散了。
    王超身子早养好了,可心却是受伤了,陆元畅曾去将军府多次看望,但王超拒绝见面。王超不仅拒绝见陆元畅,也不愿见其他人,军中事务不管,校场演武不去,军务商议不到场,只整日在府中喝闷酒,若非今日场合非出席不可,王超绝不会踏出府门半步。
    陆元畅待将场面圆了一圈,便拉着宋文季一块儿坐到王超身边,王超只抬头瞅了两人一眼,便又自顾喝酒。
    “表哥,今日大喜的日子,咱们兄弟碰一杯如何?”宋文季接到陆元畅的眼神示意,扯出满脸的笑容说道。
    陆元畅见王超不理踩他们,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表哥,小弟敬你一杯。”
    “你大喜的日子,不必来应酬我这等晦气之人,众人都等着你呢,且去与大伙儿作乐。”王超瓮声瓮气地说道。
    “表哥这是甚话,你是自己人,我怎会舍了你去应酬外人。”陆元畅说道。
    “你的自己人是坐在那边主桌上的人,与我何干!”王超一口饮尽杯中酒,一脸的不快。
    宋文季闻言,真是要喷出一口老血,顾小芙本就安排王超坐主席,可他偏坚持坐在角落里,宋定天怕场面太过难堪,这才没发作。
    “表哥,话可不能这般说。”宋文季要与王超讲理,他觉得王超太别扭了,陆元畅忙将宋文季按下,说道:“表哥,你我情谊非比寻常,怎能为了些许小事而离心。”
    “小事?也是,若非你陆大将军英明神武,舍身相救,我这条小命早交待了。”王超将酒杯拍在桌上,沉着脸说道。
    因着王超声音过大,宴上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宋文季费了老大功夫才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开,对着王超说道:“表哥,咱们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阿元纵有万般不是,你做大哥的何不体谅一番。”
    陆元畅闻言苦笑,她最大的不是,便是取得了宋定天的青睐,可这事并非她所谋,时至今日,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正当三人陷入僵局之时,宴上突然有人说道:“大将军,听闻陆将军武艺非凡,特别是那一手剑,舞得极为飘逸,今日我等是否有幸,能亲眼见上一回?”
    陆元畅闻言望去,发现提议之人是城中贵族子弟,他此话一出,便得到众人的附合,宋定天今日极高兴,见大伙儿兴致高涨,且他有心让陆元畅露脸服众,便点头说道:“此话甚妙,宋德,取我的先贤剑于姑爷,今夜咱们一同欣赏月下游龙!”
    陆元畅接过剑,感觉这剑的沉重,剑本轻薄,但意义重大,此剑乃宋定天日常佩带之物,在镇北军中象征着至高无尚的权力,宋定天有此一举,越发肯定了她的身份。
    “谢过岳父。”陆元畅双手举剑,弯腰行礼,待她直立起身,对着众宾客说道:“众位大人,我镇北军武术最精湛的,并非在下,而是我的表哥,前将军王超,独剑难舞,今日我与表哥一同为大伙儿演武助兴,还望大伙儿莫要嫌弃。”
    “王仁,为你家将军取他的追魂枪!”宋文季异常机灵的人,立刻明白陆元畅的意思。
    王超冷冷看着陆元畅,而陆元畅则是笑脸相迎,温和地说道:“表哥,请罢,今日小弟生辰,表哥稍后可要相让,莫要让小弟输得太惨。”
    陆元畅一番俏皮的话,引得众人发笑,王超被架上台,更是不快,他心想陆元畅得了便宜还卖乖,上位就算了,难不成还要狠狠踩自己么!
    可是王超却是忘了,陆元畅一直打不过他。
    一众人兴致盎然到了前院,后院的妇人们听闻,也得趣要一同观看,宋夫人作主,让前头男子们避到一侧,由下人围了帐幔,让一众贵妇人待在里头。
    前院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场中陆元畅与王超静立,等待出手时机,旁人不知内情,但顾小芙却是知晓,她手中的帕子已捏得快碎了,手心不断冒着冷汗,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除了心中紧张担心,竟是毫无办法。
    “仪儿,莫要担忧,超儿是个好孩子,阿元不会有事的。”宋夫人拉起顾小芙的小手,轻轻揉捏安慰道。
    顾小芙默默点头,她看向场中从容不迫的陆元畅,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法散去。
    王超蓄势待发,陆元畅沉静运气,在枪剑突闪之间,两人以极快的速度碰撞在一起,一招毕,又立即退开,如此往复试探,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不由称赞。
    王超无愧“黑面杀神”称号,浑身无尽的煞气磅礴而出,每一招都是凌厉万分,枪势沉重,金光四现,他的周身犹如漩涡,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而陆元畅,则是尽力以擅长轻功游走,先贤剑比之追魂枪,显得如此单薄,可是深厚的内力灌注剑身,却令得剑鸣重重,紫金冠在灯下闪烁,淡紫色的华服随风舞动,伴随着轻快而飘逸的身形,竟让人觉得陆元畅是如此从容面对王超,无愧“玉面将军”名号。
    男子沉浸于激烈精湛的武艺对碰中,而帐幔中的妇人们,则是陶醉在陆元畅那极俊的身手里,特别是许多未出阁的女子,则是咬碎了银牙,伤透了心,为何如此出彩之人,成了顾小芙的禁脔!
    众女子的心声便是,顾小芙该将陆元畅让出来,让她们这些人能分一杯羹,就是只与陆元畅相处短短数日,她们亦是愿意。
    不管场边众人如何作想,陆元畅面对强大的王超却是越战越心惊,相比于以往,王超在受伤之后对武学的感悟,不知为何深了许多,他不再如往常那般一往无前,而是在冲锋之余多了一丝后路,就是这小小的后路,令得王超更为强大。
    只攻不守,为之匹夫,攻守兼备,方为英雄!
    陆元畅提气,将“霹雳拳”之精要灌注于剑,王超见陆元畅突然发力,他顺势而为,毫不犹豫使出成名绝技——飞龙追魂枪!
    幻影枪现,众人叹服,陆元畅巧身而过。
    浪子回头,众人心惊,陆元畅勉力躲避。
    霸王枪!
    “锵~”
    枪剑相撞,那金器之鸣,令得众人耳膜生疼,众人只见半截枪身缠绕于剑,王超手捏枪尖,对着陆元畅狠狠刺去。
    宋定天见到这一幕,原本淡笑的脸突然凝重,而他身旁的宋氏兄弟,则是满脸心惊。场中极静,所有人屏息,而顾小芙,则是吓得满脸发白,小手死死捏着宋夫人的手,惊叫出声:“表哥,不要,阿元!!”
    陆元畅尽力运气后退,她接过王超的飞龙追魂枪,心知威力非凡,但她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因为陆元畅看到王超的眼睛,是清澈的,没有仇恨,是的,陆元畅突然发现王超其实对自己没有恨意,特别是当两人开战之后,有的,只是武艺切戳的认真。
    拼了!
    陆元畅知晓自己不能输得太惨,她调动了体内所有的内力,奋然一震,缠绕于剑身的半截枪身突然被震落,但此时王超的枪尖已直指自己的胸前。太快了!
    “阿元~”
    “超儿!”
    在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在枪尖触碰到陆元畅前襟之时,王超与陆元畅,突然停止身形。
    “你又输了,不过这回,到是长进不少。”王超用枪尖点了点陆元畅的心脏,说道。
    “表哥技高一筹,小弟佩服。”陆元畅坦然说道。
    “怕是再练上三五年,你能接住我的枪。”王超收回枪尖,淡笑道。
    “就算如此,表哥依旧是我镇北军所向披靡的前军大将。”陆元畅亦收回先贤剑,诚心说道。
    “论武艺,你不如我,论谋略,我不如你,论情意,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我不会忘了你舍身相救之恩。”王超一向胆荡荡,不管是怨恨,还是感激。
    “我亦不会忘记表哥领路之恩,若非有表哥,陆元畅今日只是一小小士卒。”陆元畅拱手说道。
    “好啦,你们兄弟俩太肉麻了,大伙儿等着喝酒呢,走,咱们兄弟今日不醉无归。”宋文季见好事已成,乐不可支,到底陆元畅是把王超搞定了。
    有些人,吃硬的,有些人,吃软的,有些人,软硬不吃,而有些人,却是极重情义,有些话,不必说,有些恨,不必记,打一架,气散了,想到的,依旧是往日的恩情。
    王超是真英雄,活得真,活得实在。
    一众贵族,有极多之人只是安于富贵生活,何时见过如此激烈战斗,他们都被两人的豪气义气所折服,没有人觉得王超势强凌弱,也没有人觉得陆元畅输得懦弱,他们只觉得场中之人是性情之辈,亦是心胸宽广之辈。
    赞叹声有之,佩服声有之,而很多人,则是更加坚定与镇北军站在一块儿,因为他们看到了镇北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陆元畅与王超,无疑能携手同进,撑起北境。
    当众人回厅欲要大肆庆祝一番之时,顾小芙却是不顾宋夫人劝诫,硬是走到了陆元畅身边。
    “你真能耐。”顾小芙娇嗔道,不过她的大眼却是紧紧看着陆元畅,搜寻着受伤的迹象。
    “仪娘,我。。。你且先回去,回头我再与你说。”陆元畅被众人看得有些脸红,谁让她畏妻呢,大伙儿正瞧热闹呢。
    顾小芙受到陆元畅眼神暗示,才发现一众男子都在看着她,她的小脸立刻通红通红,她何时被如此多男子直视,待她回身要逃之时,王超突然说道:“表妹放心,表哥知你心疼夫君,怎会伤了阿元,我若如此做,怕是往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舅母还不得为你出头。”
    “哈哈哈~”
    顾小芙在众人的大笑中落荒而逃,陆元畅就没那么好命了,被人拉着灌酒,然后,她便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加餐,肥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