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备夏候闵带着人快马奔向皇宫,一路上大小通传不断,夏候备夏候闵也不得不放缓速度下马步行,到底是没有在安王府那么强横。
    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批改奏则,便听到太监来报,说是南泰国两位皇子进宫告御状,而且所告之人,便是安王爷与安王世子蓝青凌,皇上脸上顿时划过丝意外,还是招见了夏候备与夏候闵二人。
    另一边夏候备夏候闵怒气横横进宫,这皇宫出个屁大点的事都能传开,顿时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一会的功夫,各宫里的人便都知晓了。
    宁安宫里皇后轻托着茶杯正要饮下,听到宫人的回报倒是愣住了:“你说的是真的?”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青花立即点头道:“是真的,听说这南泰两位皇子是被安王爷派人丢出安王府的,还扬言若是世子妃出了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南泰两位皇子呢?奴婢随后又打听了,安王府叫了太医进王府,现在那太医还没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世子妃出了什么事,而这事与南泰两位皇子有些关系。”
    皇后听着却是大乐:“出事了吗,出事了好啊!这个该死的丁紫,这么多回,本宫都没在她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这一回我看安王府要怎么办!你继续派人打听消息!”
    “是!”
    皇后轻轻喝了一口茶水,顿时感觉整个身体瞬间舒爽起来,真是没有这么舒服过的事,就连坐在身边的蓝青重好似都忘记一般,蓝青重正准备与皇后商谈事,现在见皇后如此便没有开口,嘴角只是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皇后,眼中闪烁的光芒锐利异常,却很快的隐了下去。
    皇后笑的开心,过了一会才放下茶杯:“太子刚才有什么话要说。”
    蓝青重面色柔和道:“妹妹是个孝顺的,当了南泰皇后还惦记着母后的生辰,还千里迢迢送了贺礼过来,儿臣在想两位皇子回南泰的时候要关什么回礼给皇妹呢,母后有什么想法吗?”
    皇后听到这,脸上笑意更是深了,若琳之前还怪她,现在还不是享受着无上的荣誉与尊贵吗。
    这女人一生都是假的,什么真心疼爱的夫君,什么海誓山盟的誓言,都不如手握权利来的重要。比如太后,若没有强悍的娘家,她当年能坐稳皇后之位,现在能压她一头吗?
    现在若琳可是南泰的皇后,虽然不如本土几个权妃有势力,可是只是一个皇后的称号,她便压下了所有南泰的女人,果然只有到了这个位置,才明白她过的多不容易,果然是她的女儿啊!
    “自然是有什么名贵的都送去南泰了,若琳身为皇后,虽然没有人敢惹她,可是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也不知道她带的那些财物还够不够用,这些东西都得给若琳带过去,也让她有些东西傍身,能坐稳南泰皇宫。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对妹妹太吝啬啊。”这是想给蓝若琳的东西都让蓝青重来出了,蓝青重脸上未有丝毫变化,听着笑着点头,却是突然愣了下又叹息了一声。
    皇后不禁皱眉:“太子这是不愿意了?”
    蓝青重摇头,有些担忧道:“若琳是我皇妹,儿臣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这南泰两位皇子怕是不好相与的吧,儿臣这是怕东西不能完全交到皇妹的手里,到时候反倒是阻了皇妹的前途。”
    皇后不禁皱眉,想想也对。
    这夏候备夏候闵可不是蓝若琳生的,怎么可能真心对她,虽说大齐这边送了礼了会有礼单,但也不是不能假造的,皇后太子拿出的东西可不普通,若是到最后都进了夏候备夏候闵的腰包中,将来成了他们争夺南泰皇位的筹码,岂不是给蓝若琳找麻烦吗!
    这么想着,皇后不禁深想起这夏候备夏候闵此次来大齐有什么目的,本来这些送礼的活计,南泰派上两个大臣走个过场就行,偏还用两个得高望众的皇子送礼,这两个皇子来到大齐后便安份的待在驿馆,本来也没让人多想,但是遥想夏候备第一次来大齐时不停周游大齐名胜,这一次却这么老实,未免有些反常,反而是令人深想。
    “太子觉得,这南泰两位皇子此行来大齐有什么目的?”
    蓝青重面上很严峻,最后还是叹息一声:“母后,儿臣也想不明白,恐怕他们真的只是看重皇妹这个南泰皇后,所以才接此重任吧。”
    皇后一皱眉:“糊涂,便是看重若琳,也多的是方法讨好她,可是南泰皇子进大齐境内,身份却是悬殊的啊,他们又刚于安王府闹了不痛快,本宫总觉得这里面的事不太寻常啊!”
    蓝青重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才道:“母后想的有道理,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母后,这两年一次的调任就要开始了,外祖父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皇后也回过神来:“放心吧,这一次我们起码有五名自己人调任重职,不出几年满朝文武会有一多半变成我们的人,到时候便是皇上迟迟不退位,将来这皇位也必定是你的。”
    蓝青重立即笑道:“儿臣先在这恭喜母后了,当然也要谢谢母后这些年一直以来的栽培,将来定是不会辜负母后的重望的。”
    “嗯,你是个懂事的,本宫有些累了,你先回吧。那回礼的事,还是派你的人跟去护送为好。”
    “儿臣省得,这就派人去挑选回送的礼物。”蓝青重看皇后摆摆手,听话的退出身去,只是转身时,嘴角却是挂着冷笑。
    什么自已的人,那些所谓的自已人,却是都掌握在皇后娘家卫国候府手中,说是自已人,真能让蓝青重自己掌握的却不多。便是能掌握的,也不过是些职权太低不敢得罪他的。真正拉拢过来的朝臣,还是以卫国候马首是瞻,也就是最终还掌握在皇后手中,而不是他的。
    现在还想从他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了,当他还是年幼好骗的蓝青重?
    皇后!哼!
    另一方面夏候备与夏候闵被带到御书房里,一看到大齐皇上,便忍不住指责道:“大齐皇帝,安王爷,还有那个安王世子简直太不像话了,竟然敢打本皇子,真是没将本皇子放在眼中,也没将南泰放在眼中啊,更是意图破坏两国和平,其心可诛!”
    皇上还没等说话便被说愣了,这夏候备的话不可谓不严厉啊,一下子便说到破坏两国和平上。
    说起来大齐南泰签了和平协议,那两人便都有维护这个和平的义务与权利,若是哪一国想破坏这个协议,那便是与天下百姓为敌,要受到万民唾骂的,可以说当初百姓对这份和平协议多满意,那便会产生多少的恨意与不满,不可谓不是严重。
    皇上脸色立即一变,冲着小太监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两位皇子看座。”
    那边太监立即请夏候备夏候闵坐下,又端来上等的茶点,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夏候备长了不少脸色。这皇宫里的人可比安王府的更尊重他了,他脸上倒是好了一些。
    皇上见状笑道:“什么事让南泰二皇子如此气愤,说来与朕听听,朕定会不会委屈了两位皇子的。”
    “还能是什么,本皇子刚来大齐,听说安王世子妃有了身孕,当初本皇子第一次来大齐与这安王世子妃也算有些交集。出于礼数,本皇子一听说她有了身孕,便带了礼物刚去安王府看望一二,谁知道安王府中的人不礼待本皇子便罢了,一个比一个对本皇子都不客气,最后还因为一点误会,将本皇子扔出了安王府。这是污辱!是对本皇子极大的污辱啊!本皇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未受到过此等憋屈的事情,便连大齐皇帝您出于礼数都对本皇子礼待有佳。本皇子倒是不知道了,那安王不过是一个亲王,竟然还能大过大齐皇帝不成,对本皇子如此不重不敬不尊!也不知道向哪里借的胆子啊!”
    皇上一听,脸上微微一变。
    夏候备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在说安王爷胆子大到已经完全不惧怕他这个大齐皇帝了!
    连他都知道因为两国是友好临邦,出于尊敬也不能对外国使臣不尊敬,更甚至是他这个为了南泰皇后送礼,特意派出来的皇子了。夏候备此行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南泰,不仅仅是为南泰皇后送礼,那南泰皇后可是大齐的长公主啊,更是冲着大齐皇室的面子呢。安王爷此举岂不是有打两国皇室脸面的意思吗!
    正常人敢这么大胆吗?!
    若不是这安王爷疯了傻了,做事不顾结果的话,那便是另一层的意思了,说明这安王爷已经起了反心了,所以这才根本不将大齐的皇上放在眼里,若是如此,那他何必还冲南泰皇子客气呢。
    而这话在大齐皇帝看来,就是大不敬,造反的意思啊。不论哪朝,也不论什么国家的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朝臣有二心,夏候备便是知道大齐皇帝再多好的脾气,在这种事情上也绝对不会容忍,所以这才会气冲冲奔进皇宫里来告状!
    在安王府既然没挑拨成,那他便再高走一层,挑拨皇帝有疑心,那安王府早晚也是一个‘亡’字!
    皇帝想动谁,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吧,安王府有什么可张狂的,还敢不将他放在眼中,真是找死!
    夏候备夏候闵进宫来时,想的便是这样的,但是没想到当夏候备说完,皇帝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表情,看了看夏候备,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了。
    夏候备与夏候闵对看一眼,都从对方感觉到了疑惑,暗照正常人的想法,此时皇上应该是爆跳如雷的,便是没表现的这么严重,但是怒骂了几声也是正常啊,再者就像刚才一样劝慰他们几句也是人知常情,这皇帝表现的可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现在倒是变成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皇上才总算说话:“两位皇子见谅,朕那皇兄一直都是个直肠子,可能是府中出了什么事,一时急的。他不会真是对两位皇子不尊敬,更不是对南泰的不尊敬,两位皇子就见谅一下吧。”
    这话就是为安王爷说话了?夏候备心中憋着一口气,这大齐皇上还是个护短的吗?!
    “大齐皇帝倒是爱兄心切,却不知道那兄到底是不是真心的爱护弟弟啊。”夏候备还就不信了,这大齐皇帝真就是这么心胸开阔的,竟然连有意谋反的臣子都能大气的不计较,难道还是傻子不成!
    大齐皇帝不是傻子,他更加没有什么广阔的胸襟,他现在心里也正如夏候备所想的那样愤恨不休,可是他却不能因此表现出来,他在很艰难的控制着。
    别说安王爷是否有反心,因为安王爷有没有反心,皇上都视安王爷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想除之而后快,这么多年的计划没有成功,之后皇后又差点逼迫的丁紫出事,虽然皇上那件事外人不知道,但是皇后这件事却是闹的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这个当皇帝的,在外人眼中可是亏欠安王府一家的。
    而那些知道皇上逼迫安王府的,当初拿蓝青凌身世搞文章的人,更是清楚皇上对安王府逼迫有些过头了。
    皇上也清楚知道这夏候备也是个惹祸精,当初那七个舞娘开始,心术便有些不正,不过当初皇上也想到那七个舞娘大概是有什么问题,所以当初夏候备有意将人送往安王府里,皇上还想着坐收渔人之力便也没阻止过。
    现在他自己说的什么小误会被人扔出安王府,那安王爷虽然是个火爆脾气,可不是个糊涂人,真的只是小误会,根本不可能做这种撕破脸的事,必是做了什么过头的事才对。若是他为此罚了安王爷,大齐的百姓会怎么说他!
    为了拉扰南泰的皇子,竟然欺负到自家胞兄头上,外面的人可不知道皇帝并非太后亲子,这般惧怕别国一个皇子,哪还有当皇帝的威望。事后再被渲染一下,他就变成了胆小如鼠,只知道欺负自家人的窝囊皇帝,这种名声试问皇上他敢担着吗!
    没有法子,这件事上他不得不向着安王府,当然了若是今天换了一个个人,地位哪怕低一些,或者不是安王这个别人以为的胞兄,皇上都能为了消夏候备的怒气而处置了。
    然而夏候备话里话外开始说皇帝竟然为了一只亲情,竟然连谋反有二心的朝臣都能原谅,太过妇人之心仁,语气里不禁带着嘲讽与看不起,皇上对这夏候备也是气恨的可以,若是换另外一个大齐的人,皇上还能放过他吗!
    皇上脸上沉了一分,刚要说话,此时御书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太监,皇上一看却是太后长乐宫的管事太监,那大太监先是向皇上与两位皇子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皇上,太后听说世子妃刚才摔了一跤,受了惊吓,情况有些不好,安王府叫了名太医过去还没传出消息,太后念着世子妃的身子,想让皇上派太医院医正过去看看,也好安心些。”
    皇上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安王这么生气了,那丁紫会摔跤八成就是夏候备所为了,若是丁紫这孩子保不住,太后定会不会这么算了,到时候必要闹起来。便是夏候备是南泰的二皇子,也不能轻饶了他,夏候备理亏被扔出来,竟然还不服气跑他这来恶人先告状!
    皇上心里还对刚才自己没有下旨处罚安王府有些庆幸,若是真办了,到时候他就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夏候备是临邦友国皇子不假,可是若是这事上升到他迫害大齐皇室宗亲子嗣,便是心术不良,大齐能有八百条的罪名安在他身上,他若是放了这两人,不闹大还好,闹大了,甚至说他私通外国迫害大齐都有可能!
    那太医院医正,作为太后何来请不到,太后这是因为担心,听到消息给他提个醒,可不能着了夏候备的道,反倒是吃了亏了。
    皇上心中一沉道:“竟然有这等大事,快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太医全部待命,安王府有传,立即火速赶去安王府。世子妃怀着的可是朕的曾侄子,皇室年轻一辈子里第一个孩子,绝对不能出意外,知道吗!”
    “是,奴才这就去办!”
    那大太监离开了,御书房里夏候备与夏候闵脸色都有些难看,看着皇上那不停打在他们脸上的视线,分明是指责恼怒,两人顿时知道这皇宫又是白跑了,他们受了屈辱也只能白受!
    皇上缓缓开口:“二皇子真是对不住了,安王世子妃身子不好,朕心里也挂念,对于你说的事,朕现在实在没心情处理。想来二皇子是有些误会了吧,安王府里出了事,安王爷会那么做,完全是着急失了礼数,想来也是无心的,二皇子应该不会这么计较的吧。”
    “自然自然,原来世子妃摔了吗,本皇子看来是误会了。”夏候备黑着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上似笑非笑望着他,却没揭穿他这个慌话:“既然是误会,二皇子也就不要生气了,不过看二皇子这么这么担心安王世子妃,听说也怀有身孕便去看了,这摔倒就更是在乎了,想来也是急往安王府探望,朕就不留你了。”
    “大齐皇帝,那本皇子便行行离开了。”夏候备说完,便灰溜溜的离开了,转身时,那脸上黑的都能滴出墨滴来,苦闷的不行!
    好吧,她想的倒是好,挑拨一下大齐皇帝与安王府的关系,顺便解解气,这不但没报复挑拨成功,最后还是他灰溜溜的离开,夏候备别提多郁闷了。
    而太后既然跑来提醒,皇上也要做做样子,让许太医收抬了一下带了不少补品赐了不少东西带去安王府,那夏候备黑着脸回驿馆,也不得不让下人又拿了些东西送去安王府,当是陪罪也好,当是看望也好,总不能再失了礼数。结果他上安王府不但没讨了好,反而惹了一肚子气,赔了不少东西,夏候备是越想越气啊,然而想了想,要不是夏候闵癫癫跑来跟他说七个舞娘的事,他会去理会丁紫吗,这次进大齐,他根本没有游玩的闲心,更没有想找麻烦的,那件事……
    偏他被夏候闵说动了,这气自然又浇到夏候闵的身上了:“都是你多什么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给本皇子滚!”夏候备一想到这,立即拿出身边一个花瓶向夏候闵砸了过去,夏候闵十分惊险的躲过去,才没让花瓶打在他脸上破了相,脸上也变了变。
    但是夏候闵却是力持镇定,脸上一片惶恐道:“是,皇弟本来是怕安王府坏了皇兄的计划,没想到会是这样年结果,安王府的人未免太狡猾了,皇弟我也太鲁莽了,是皇弟不是,皇兄千万别因生气坏了身子,那是皇弟的不是了!”
    夏候闵一直低头哈腰陪着罪,在安王府与皇宫那里受的气立即消了一些,果然身为南泰二皇子他还是尊贵荣耀的,只不过是大齐的人不识相罢了,看看同为皇子的夏候闵在他面前跟个狗似的!
    “再有下次,皇本皇子能不能饶你,快滚,现在看到你就心烦!”夏候备冷冷哼了一声,冲着夏候闵喝了一声,后者连忙退出身去,夏候备见他像兔子见了老虎的模样,气是真消了一半,躺在软塌上,两个伺候的丰满女子此时也凑过来委身开始对夏候备调情,夏候备什么坏心情此时都忘记了,抱着两个女子立即寻欢作乐起来。
    门外的夏候闵听到屋内的声音,脸上表情阴冷愤怒,从小到大他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于夏候备,但凭什么他就永远要被夏候备踩着,比起夏候备他更有才智,也更有心计,只不过是出身差,而且没有母族的支持罢了,他凭什么永远都要像狗一样讨好夏候备!那个蠢货,配被他效忠吗!
    哼!夏候备!你也只有现在风光一些了!
    安王府里,蓝青凌扶着丁紫回到房间内,太医便被蓝卓拉着急匆匆奔过来给丁紫看诊,太后累的一身的汗,跑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是半点不敢抱怨,只能认命的擦擦头上的汗珠,然后给丁紫把脉。
    “怎么样,世子妃身子怎么样,孩子能保住吗!”蓝青凌作为一个男人,又没看过女人生产,对于孕妇那些二三事更是不了解,对于后院的事也是不参与的,在他知道的那些腌臜事里,都是听说哪个怀孕的正妻或是小妾的孩子很容易便被害掉了,心里竟是没来由的紧绷,等那太医看诊完,蓝青凌立即上前紧紧扣着那太医的手腕,将后者掐的直翻白眼,却还不自知急忙问着。
    玉瑜见状轻声道:“世子,你先放下手,这位太医被抓的有些不舒服。”
    何止不舒服啊,那太医差点被抓的岔过气去,蓝青凌见状立即松手,那太医连连后退数步,好似再靠近蓝青凌就有生命危险一样,当然事实也真是如何,然后呼呼直喘着气。
    “快说啊!”
    太医又吓了一跳,抹了把汗连忙道:“世子您放心,世子妃没有事,世子妃的肚子没直接撞到,又被胳膊挡了一下,胎儿没事,世子妃的身子还是很健康,受到点惊吓,缓缓就没事了!”
    蓝青凌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很是怀疑的望着太医,太后被看的十分汗颜,差点哭了,他容易吗!平时被请到别的府上,哪一个不是尊敬有佳礼貌有佳的,偏偏到了安王府里他是半点性子不敢耍,这还罢了,不能耍性子还差点被耍性子的抓的痛死,现在还怀疑上他的医术了,太医心中流泪,苦着一张脸又是连连保证着。
    外面的下人又传道,太医院医正奉了皇命来给世子妃看病了,还赏了不少的东西,蓝青凌立即将人请了进来,许太医跨步进来便看到那太医一副见到救星的样子,心中也是苦笑一记。这安王府里哪个也不是善碴啊,别说这太医了,便是他来也心里发苦呢。对于那齐太医怎么最后装疯,又被皇上暗中处死还心有余悸啊!
    不过许太医不敢耽误,认命的仔细检查了丁紫,连三保证下,蓝青凌这才放心,给了他们两大包银子,许太医两人连连推据。
    笑话!别人家银子敢收,这安王府的银子他们可不敢要啊,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项,许太医两人急忙以回宫复命为由逃出了安王府!
    丁智与王潇妮听说丁紫无碍这才放下心,而丁紫这一次虽然身子无碍,但是当时实在惊险,自己也不停的后怕,听说没事,轻松下来,再加上困倦一起袭来,便睡着了,丁智与王潇妮虽然对今天这么散了有些遗憾,可是也不想打扰丁紫休息,这便向蓝青凌告辞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丁紫都被以蓝青凌不放心为由拘在床上,天天懒懒散散的,她冲着蓝青凌暗嘲都快成猪了,蓝青凌还若有所思的认真点头道:“是啊,你还是不够壮实,养的太胖些才行。”丁紫看着蓝青凌认真的表情,气的直翻白眼,脸上笑容却是甜蜜非常的。
    而且这次事后丁紫发现她的饭量有所增加,现在不是在床上,便是吃饭,或是偶尔休下来的时候被蓝青凌围在身边嘱咐着这不许那不许的,实在分不太多多余的心思,于是便忽略了一些事情……
    夏候备夏候闵当时从驿馆里快马去往安王府,路上看到的行人不少,而在京城发生在名人府上的秘密,一直是老百姓最喜欢深挖的乐子,所以夏候备夏候闵等侍卫被安王府里的人扔出来的事也立即传开了,之后皇宫里又是送赏,又是派太医前来给丁紫看病之事,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要说这些老百姓打探八褂的能力真是十分厉害,最后竟然被他们打探到,原来安王世子妃在给胞弟在府中接风时,南泰两位皇子上门闹事,最后还害的世子妃摔跤,差一点孩子都没了。
    所谓三人成虎,传到最后都变成了,世子妃与南泰二皇子争执,南泰二皇子便下狠手推倒世子妃,更有甚者说南泰二皇子打了世子妃,世子妃见了红,但是好在宫中太医妙手回春,最后包住了世子妃的孩了了。但是世子妃身子十分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传到后来越说越邪乎,什么南泰二皇子要杀世子妃的话都传出来了。
    夏候备生气甚至还抓了几个传的最凶的要治罪,谁知道却是引起公愤,说南泰二皇子在大齐京城竟然敢动手打百姓,没将大齐皇上放在眼中,有意破坏两国和平什么的,说的夏候备自能自己生闷气,恨的不行,便扬言要杀了敢妄议他的百姓。
    反正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的,夏候备的名声在京城百姓心中那叫一个低,不论谁提到,都恨不得抓起夏候备的脸先踩上几脚的愤恨!
    丁智回京覆命,皇上当朝宣布封他为三品左门总兵,当日便接到了任命,然后与前左门总兵交接了一下,第三日便正式出任。
    从此开始,丁智便开始早出晚归,有时候职夜巡查,一整天可能都不回府中,而在丁府中,王潇妮身为晚辈总是要给王氏每日问安,府中没有婆婆,倒是王氏开始给王潇妮立规据,有时候一站便是一天,王氏午膳时不让上桌,去休息也不让王潇妮离开,王潇妮没几天便削瘦了一圈。
    丁智心疼扬言王潇妮身体不适,需要卧床休息,为了她直接回绝了再去寿安堂请安。当场便气的王氏怒骂丁智王潇妮不孝,丁鹏也少不了指责。
    不过现在这丁府,除了丁鹏王氏是个长辈还能压那么一分,丁智现在是三品左门总兵,可比丁鹏官职大多了,丁鹏想管也真管不住丁智,所以也只是嘴上叫的厉害,真怎么着他们也不敢。所以这闷气也只有自己受着,暗自想着都是王潇妮这狐狸勾的丁智连长辈的话也不听了,暗自憋着要处理王潇妮,要给丁智再找一个高门贵府的正妻呢!
    在他们看来王潇妮上不得台面,而且没三媒六聘算不得正经的嫡妻,到时候王潇妮最多当个妾,若是不听话,他们直接暗中弄走或弄死,便是连丁智再娶续弦都不用,直接以嫡正妻的名头娶亲!
    当然这一切他们只敢先暗中进行!
    这夜,丁智正常带着手下巡城。
    京城里有宵禁,到了晚上除了那些高挂大红灯笼的青楼楚馆的地方,大多数人家早早便睡了,所以这巡城其实也不过走个过场,先从皇城开始扫上一圈,差不多就完成任务了。这里又不是皇宫,需要不停换班不分昼夜需要人看守,一般晚上查了两三次,一天就这么过了。
    然而今天在走到皇街方向,丁智突然听到一阵女声的哭叫声,仔细一听“救命啊……救命……不要……”
    丁智精神一整,立即喝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招呼着手下便冲过去了。
    众人冲出街口,拐进一个巷子,却看到一个辆马车在飞奔着,那马车里不断有声音在响动着,突然间那马车侧窗的车帘被打开,一个女子突然探出一个头,现在天色虽然黑了一些,但身为练武之人眼力自然比旁人强早一些,而且丁智身旁的手下还提着灯自然看清了那人,丁智一开始没想到这人是谁,但是当想到马车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心中一惊立即冲了过去。
    那女子头刚一探出来,又被拉了回去,而那马车由马拉着,丁智虽然习武,但是到底只是两条腿紧步跟上前去,却没有马车跑的快,就在丁智追出两条街,又飞身追出一个拐街时,那辆马车突然不见了,丁智立即对身后的手下道:“快去找找!”
    身后的手下开始分散起来找寻那马车,而一直在丁智身边的两个贴身随从,此时疑惑道:“大人,这条街……那个马车似乎是在南泰国驿馆附近走失的。”当时丁智离那辆马车近,其它的人只看到从马车里伸出个女子的头,倒是没看清那女子的长相,而这随从说话也很有艺术。
    南泰二皇子夏候备喜好美色,虽然不到人尽皆知的,但是他们这些巡城的侍兵却是知道的,因为时不时就有美女送进驿馆里,他们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那夏候备也不会太过份,找来的美人不是那些本就是伺候男人的,便是小家小户人家的女儿,根本没有人敢因此找上夏候备,但是今天这个人却不是一般女子!
    丁智脸色不太好,心里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件事却不能不管:“走,上驿馆要人!”
    那随从愣了下,立即劝道:“大人,那可是南泰二皇子啊,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我们这么去,怕是不好吧!”
    “怕甚,不过是个为富不仁,贪恋美色,小肚鸡肠的皇子,身为大齐子民何需惧他!”丁智一甩袖,直接奔向南泰驿馆。
    那随从脸色发苦,他自然是知道丁大人因为南泰二皇子与安王世子妃的事将人记恨上了,这要是去了可别出什么事吧。但是也不敢耽误,还是愁眉苦脸的跟上前去。
    “站住,此乃南泰驿馆重地,何人敢闯!”
    丁智冲着拦住他的南泰侍卫冷声道:“本官乃京城的左门总兵,管的是京城的治安,本官现在怀疑南泰国驿馆有人强抢大齐良民,现在要搜查!”
    “大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左兵总兵,你可知道这驿馆里住的乃是南泰国的二皇子与七皇子,身份高贵,凭你也配搜查!”那侍卫下巴抬的老高,半点没将丁智放在眼中,脸上满是不屑与轻蔑!
    “本官搜查也是为了两位皇子的安全,若是驿馆里藏了什么歹人,到时候害了两位皇子的安危,连你们人头都不保,还不快进去通报!”丁智毫不在意,只是厉声一喝,那侍卫倒是吓了一跳,心里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立即转身进驿馆前去通报!
    不一会便走出来带着丁智进入,不过出来的不是夏候备,而是七皇子夏候闵,丁智立即上前一抱拳道:“南泰七皇子,刚下本官在外巡城看到一个飞奔的马车在驿馆方向失踪了,本官有理由怀疑,有不明的危险人士现在伪装藏在驿馆里,意图对两位皇子不利,所以要搜查驿馆,力图找到那歹人保护两位皇子安全!”
    夏候闵面色有些不太好,却笑道:“丁大人是个做事认真的好官,不过南泰驿馆中有着不少我与二皇兄带来的精兵护卫,有什么可疑人物也早被驿馆中这些侍卫捉拿了,丁大人大可以放心!”
    夏候闵如此说,更是让丁智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而且那女子也算与他相识,他不可能这么任夏候备夏候闵胡来,便冷声道:“七皇子,你与南泰二皇子的安危也关乎着大齐国的脸面,既然有可疑的人物,本官定要彻查到底,不能让宵小之辈做出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还请七皇子配合!”
    夏候闵见丁智一副非查不可的样子,立即喝道:“丁大人,本皇子叫你一声大人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南泰驿馆可不是你们大齐青楼楚馆,你想搜就搜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你还执迷不悟,小心本皇子明日一状告到大齐皇上,告你个不敬之罪!”
    丁智冷冷一笑:“七皇子为何对本官搜查这么反感,本官本意是为两位皇上的安全考虑,两位皇子为何这么不配合,难不成那歹人便是两位皇子窝藏的不成,却不知道两位皇子窝藏这样的歹人到底是何居心!”
    “大胆,你休要欺人太甚,这里还由不得你说话,本皇子现在不欢迎你,快点滚出去!”夏候闵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丁智更觉有问题,刚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属下一把捂住嘴,强行拉走。
    “大胆,你们敢以下犯上!”丁智被拉出驿馆又要返回驿馆之中,却被属下给拦住了。
    “大人啊,属下也知道您与南泰国两个皇子有仇,但是咱们一没证据那辆马车进了南泰驿馆,二来那两位到底是南泰使臣还是皇子啊,咱们可得罪不起啊,大人你就当可怜可怜属下吧,真出了问题,属下们一个都逃不了啊!”
    丁智气的青筋直冒,难道他要见死不救,那女子还是姐姐的好朋友,就这么被夏候备糟蹋了吗?!
    丁智双拳紧握,做着矛盾的思想斗争,却在这时街边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看样子似乎正是之前消失不见的马车,丁智也未做它想,直接奔向前追着马车。
    “救命啊,着火了,着火了!”丁智带着属下们追向前,突然间街边一个商铺院子里升腾出火光,丁智急的满头大汗:“一队人快去救火,你们两个跟我去追那辆马车!”
    众人领命,丁智领着贴身两个属下便奔了过去,连连跑了两条街,跟进了一个巷子里,几人一奔进去,突然有两道火光窜出。
    “啊!”
    “大人,救……”
    两个属下还没来的急呼救,便被烧了火箭的箭矢当场刺死,身上立即燃烧起来,这还没完,巷子里又突然射出数只燃火的箭矢,丁智急忙躲闪,然后身前身后突然窜出两个黑影,出掌皆冲着他的要害打来!
    丁智顿时大惊失色,脑中一个影像突然一闪,心中大叫:不好!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