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蕊的落,自有邵家的人去操心,允璎向众人告别后,匆匆回到了家里,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陈四家的。
    萧棣要运货,必定要来货行接洽,更何况,他摆明了要查清陈四家的是不是肖秀儿,所以,允璎觉得今天遇到萧棣的事,不能瞒着陈四家的,是避是让,都得陈四家的自己说了算。
    “陈嫂子,睡了吗?”允璎来到楼上,轻轻叩着陈四家的房门。
    “来了。”陈四家的应声出来开门,看到允璎有些惊讶,允璎可从来没主动上楼来找过她,“大妹子,快进来坐。”
    “有事跟你说。”允璎微笑着打量陈四家的,也不知是有心事还是因为有孕的关系,陈四家的脸色微有些黯,眉头微锁,显然有些郁郁。
    “什么事呀?”陈四家的让了允璎进门,顺手掩上门,疑惑的问。
    “我今天去乔家遇到萧棣了。”允璎直接了当的看着陈四家的问道,“他有批货要运,生意我已经接,但他说,没弄清楚肖秀儿的落,他不会走,他还说,让我安排你与他见一面,想辩认清楚。”
    “你答应了?”陈四家的低垂了眸,就如那日一样,用镇定来掩饰她的慌乱。
    允璎细细打量着陈四家的,她的直觉,陈四家的必是肖秀儿无疑,只是,人家不愿,她也不好多干涉什么,她来,只是把情况告诉陈四家的。其他的自然是由陈四家的自己做主。
    “没有。”允璎轻笑,“我来只是告诉你情况,至于你是不是肖秀儿。不重要。”
    “他……都说了什么?”陈四家的犹豫着,好一会儿,终于问了一声。
    “他说,肖秀儿是他的妻,只不过,等他意识到这点,她已经离开了。”允璎只是很客观的转告着萧棣的话。至于其他,她没有评说的权利。
    “是吗……”陈四家的脸上流露一丝嘲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允璎惊讶的看着陈四家的,这意思,是承认自己就是肖秀儿了?
    “大妹子。帮我安排见他一面吧。”陈四家的苦笑着抬头,看着允璎平静的说道,“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捂着,未必能让伤疤痊愈。”
    “嫂子……”允璎想劝几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听故事吗?”陈四家的浅浅的笑,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凭阳光倾泄而入,她就这样站在阳光中,看着外面的天。沉入遥远的回记中,声音幽幽,就好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般,“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一艘画舫上,那舫上有很多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娃儿。每天一起学琴棋书画,学女红学伺候人的事儿。遇到他的那年,我十岁……”
    允璎已经听明白,陈四家的说的画舫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了,她不由沉默,在古时,这样的事太多太多。
    “那天,我因为着了凉,发着烧,被迫出去献舞,结果就那样昏倒在了他面前,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他的船上,他的人告诉我,是萧公子见我可怜,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我。”陈四家的话气中微微流露一丝欢欣,“我就这样到了他身边,可是,我毕竟是个……瘦丨马,纵然是在他身边,也只能是个干粗活的丫头。”
    瘦丨马!!
    允璎的猜想就被这样证实,心里还是被震惊了一把,她知道什么叫瘦丨马,曾经因为好奇,她还特意的找了度娘,科普了一有关知识,只是,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遇到了……当然,她也没想到她会穿越嘛。
    “我十五岁那年,他接管了商队,萧公子也就成了萧爷,老夫人觉得他出门在外,身边不能没有照顾的人,便想挑几个丫环让他带着身边,他谁也没要,只选了我……”陈四家的说到这儿,再一次停了来。
    “这么说来,他还是个温情的人。”允璎叹了一声。
    “不……他从来不是个温情的人。”陈四家的苦笑着摇头,继续说了去,“我那时候,也曾欢喜过,觉得能待在他身边,我就拥有了天,他给我取名肖秀儿,肖……取自他的姓,又不是他的姓,而秀儿……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曾经是他最最深爱的一个姑娘的名字,因为我肖象那个与他无缘的姑娘,我成了她的替身。”
    “……”允璎顿时无语,这故事还真够狗血的。
    “我十八岁那年,他要了我,从那时起,我夜夜陪着他……”陈四家的继续说道,语气也有了丝变化,变得幽怨变得飘忽,“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喜欢黑夜,因为,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虽然他就像一把火,吞噬着我的所有,可是,只有在夜里,他才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到了白天,他又变回了那个萧爷,对别人都可以温和都可以笑脸以对,在我面前,却只有冷漠。”
    原来他们还有这样一段纠结的过往……允璎看着沐在阳光中的陈四家的,心头泛起阵阵怜惜。
    “就这样,过了三年。”陈四家的继续说了去,再一次的,她变得平静,淡淡的说道,“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大白天的,拉着我就进了子,发了疯的要我,可在事情结束之后,他却厌恶的一脚把我踹了来,还说了一通好伤人好伤人的话,自那日后,连续两个月,他天天招不同的女子进来,有时候,还当着我的面……”
    真混……允璎对萧棣的好感顿时一落千丈,亏他说的那么深情呢,原来之前还做了这样混账的事,切,这样的男人,她凭什么帮他!
    “纵然如此,我也不曾想过要离开他身边……”陈四家的自嘲的笑,回头看着允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很贱?”
    “没有。”允璎摇头,起身踱到陈四家的身边,“你只是爱错了人,爱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人,那不是你的错。”
    “陈四……也是这么说的。”陈四家的提到陈四,终于,一行清泪落了来,“他知道我有孕,竟然亲自动手,一脚踹没了孩子……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死心,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来,原本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了结了我自己……结果却遇上了陈四,他听了我的故事,当时说的话,就和你的一样……我不想回去,就央了他带我离开了那伤心地。”
    “后来,你就嫁给了陈四哥?”允璎安抚的拍着陈四家的肩膀,不去问那些不堪的过去。
    “嫁给他也是这几年的事儿,有近两年,我们朝夕相处,他连手指头也没动我一。”陈四家的低头,轻拭着泪花,语气不自觉的轻柔了许多。
    可他也是个狂野的男人。允璎想起那个尴尬的午,不由失笑,拍了拍陈四家的,轻声说道:“嫂子,不高兴的事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那个男人那么混账,你也不必去顾忌他,这样,你就当他是个屁,就这样放了吧,以后和陈四哥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疑惑,他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陈四家的摇头,或许是说出了压抑多年的秘密,心里没了压力,神情也松快了许多,她看着允璎,坦然说道,“你放心,这几天,我都细细想过了,以前对他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我只知道,我现在想和陈四在一起,为他生十个八个孩子,我也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在苕溪的这几年,我过的是真正的舒心,不论我怎么样肆无忌惮的撒欢,都没有人对我说三道四……”
    “你想好了?”允璎赞同陈四家的说的话,苕溪水湾的乡亲们,确实也给了她很多温暖。
    “想好了。”陈四家的点头。
    “那我去安排。”允璎点头,“不过,那人这么混账,我们也不能太如他的意的,见面的事,先拖着。”
    “都由你安排,我没意见。”陈四家的目光柔柔的看着允璎,提醒了一句,“不过,过几天陈四就回来了。”
    意思是不想让陈四知道喽。允璎了然的点着头,拍了拍陈四家的肩:“他明天来谈生意,到时候肯定要找你,你别出去见他,我另外约他外面见吧。”
    “谢谢你。”陈四家的感激的笑笑。
    “没什么。”允璎挥了挥手,从陈四家的里出来,了楼,来到货行找戚叔。
    明天就要开业,戚叔正带人收拾着库房,把每个房间归置了一,前面的货架也按着允璎之前说的,摆上了货物。
    “戚叔,明儿有个叫萧棣的可能会过来谈货运的事,您招待一。”允璎满意的看着越来越有模样的库房,笑着对戚叔交待道。
    “要安排什么时候的?需要多少船?”戚叔立即问。
    “这个还不知道呢,明儿您问他吧。”允璎摇头。
    “要是太紧,怕是安排不过来,乌兄弟还没回来,这新船接不上,眼我们的船对付之前的客人都不够呢。”戚叔有些担心,“要不,太远的货我们就回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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