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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徒弟好像叫安华,天赋最高,还参加了九子的雕刻,囚牛便是女徒弟的手笔。”
    “囚牛?”穆唯西双瞳立即眯起,一副图腾闪过眼前。
    “对,有机会你可以去博物馆看一下,巧夺天功。”
    “想必这位安女士现在也是一介大师了。”穆唯西感叹道,落下棋子后再次抓起一枚冰凉的棋子。
    “造化弄人,三人和杜老雕刻完九子系列后,便销声匿迹了,据说安华因故去世,杜老备受打击后,再也不为人雕刻作品,只当做业余兴趣。”林泽一脸感慨与惋惜,“帝都现在没多少人知道安华的消息,据说当年 的那件事波及面太广,消息全部封锁。”
    林泽正了正身子,“都是老一辈的纠葛了,众人也都是给庄家康家以及杜老的面子,偷偷在家里说道说道就够了。 ”
    穆唯西心头一紧,也不再说什么,垂眸之际,难掩瞳底的黯然。
    深夜,睡在陌生的床上,穆唯西辗转反侧。
    清冷的月辉从古老的窗棱间洒进来,映的室内半年光明半面黑暗。
    她最喜欢这种明月满照的日子不拉窗帘睡觉,这种暗夜中的一处白,让她觉得安全又静谧。
    女孩黑亮的双眸眨了眨,然后伸手从枕头下抹出一枚玉佩,这是高考前穆山给她的护身符。
    长指缓缓抚摸着黑玉上的图腾,虽然看不清图腾的 样式,但她的眼中却有异样的冷光闪动。
    龙生九子,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而她手中的这块玉佩图腾,正是囚牛。
    第二日,穆唯西很晚才起床,如果不是被吴水水的电话吵醒,她估计会睡到中午。
    “唯西你怎么还不回来?晚会正在彩排,秦老师为你留了新生发言的位置,但是某些小人现在正暗戳戳的准备取代你……”
    穆唯西缓了缓神,慵懒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几分起床气,“嗯,马上。”
    “真的吗?”吴水水兴奋的大叫,“你一直请假,同学们还以为你退学了呢,要不要我们去接你?”
    穆唯西揉了揉脸颊,被吴水水充满活力的声音感染,“不用,正式开始前会回去。”
    “你不用提前走一下流程吗?”
    “发言不用彩排,乖乖等我。”
    挂了电话,穆唯西坐起身,两条长腿搭在床沿,她侧首垂眸看了眼枕边的玉佩,伸手拿起塞进一旁的背包中。
    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吃药,这种精神类药物会让她长期犯困,不过睡着便可以不用忍受痛苦的折磨,也算是好事。
    跟宗叔告别后,穆唯西便一人前往国家博物馆。
    这个时候网络还并不发达,网吧上网肯定没有后世方便快捷,因此她没有上网查询资料,而是要亲眼去博物馆见识一下,真正的龙生九子玉雕长什么样。
    如果不亲眼来看,她心里总觉得藏着一个疙瘩。
    藏在闹市的博物馆如同沉睡的巨龙盘踞一方,穆唯西站在博物馆前,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如同鬼使神差般,她执拗的想要来到这里看看龙生九子的玉雕,或者说,她只是想看看囚牛的玉雕究竟长什么样。
    二十块钱一张门票,购票后,身上的背包要经过安检才可以进入,液体饮品需要寄存在馆外。
    穆唯西的背包里只有一些课本和药物,此刻,她背着双肩包手中捏着门票朝里面走去。
    博物馆内光线昏淡,潮湿适宜。
    各种珍贵藏品放在钢化玻璃罩保护内,穆唯西顺着墙壁上的提示,漫步在安静的博物馆内。
    来往的小朋友很有礼貌,没人喧嚣,就算是聊天也都是压低声音耳语。
    朝着馆中央而去,穆唯西老远便见到被人群簇拥的展台。
    巨大的玉雕活灵活现摆放在十几米的展台上。
    被保护在钢化玻璃罩内的各色玉雕泛着浓郁的气流,当然,这种气流只有穆唯西能看的到。
    远远停下脚步,那些从玻璃罩内溢出的流体纷纷朝她涌来,似乎她身上有特殊的装置,吸引气流而来。
    穆唯西缓缓走进玉雕展台,冰凉的气息愈发浓郁,九座巨大玉雕活灵活现,让人叹为观止。
    穆唯西逐一看过去,只觉每座玉雕上,那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她从左走到右,放在卫衣前身口袋里的手缓缓攥紧掌心的物件。
    直到停在最后一座玉雕前,她站定脚步,如同身体被定格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视线从玉雕的头部下移至底部,兜里的手指也从玉佩的头部滑至底端。
    一瞬间,沉静的气息里,穆唯西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空气稀薄的让她无法喘息,又感觉四处传来巨大的噪音,刺得她耳朵阵痛。
    似乎一切,都得到了验证,而后便是巨大的落寞充斥心底。
    女孩站在最后一座玉雕前,微微仰头,苍白的侧颜上唇边缓缓阖动,如同午夜后静如湖面的双眸里闪烁着斑驳光影,低声道,“囚牛……一模一样。”
    下午五点,帝都大学的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全体大一新生从各个侧门入座,宽敞壮丽的礼堂被花海簇拥,帷幕如清风卷起的海浪飘在头顶幕布之上。
    呈梯形上升的座椅以舞台为起点,扇形的座椅排列层层叠叠蔓延到礼堂尽头,此刻坐满了学生。
    吴水水刘海座位相邻,大男孩操着一口地道的外地口音问道,“水水穆唯西究竟咋了,这么久没来上课?”
    吴水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个小时前到现在,她已经给穆唯西打了七八通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状态,只能随意的敷衍,“之前生病了,一会就能回来。”
    “真的吗?新生发言代表是她吗,我怎么瞧着康嘉然去了后台?”刘海指了指侧门方向说道。
    “新生发言代表当然不能是总逃课学生。”凉飕飕的话语从前排座位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光线昏暗的礼堂,还是能看到方凌侧眸回身时那得意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