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纾表情很是恍惚,思绪反应很慢,大脑还在消化他的话,手却已经朝床头柜伸去,她拎着那个瓶颈细长的花瓶就朝霍起庭砸过去。
    她没什么力气,而霍起庭反应很快,地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那花瓶落在地上碎都没碎,只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一如她此刻的人。
    霍起庭啧啧两声,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个花瓶,又重新放到床头柜上,“你跟我生什么气,我都说了,想要你的人从来不是我。”
    凉纾盯着他,眼神冷漠但缺乏气势,她其实很头晕,甚至于某一刻视线都有些无法聚焦到他脸上。
    “霍起庭,你会付出代价的。”她虚弱地道。
    男人重新蹲下,视线几乎跟她持平,然后说,“嗯,五年前就做好这个准备了,若说五年前我可能还会对你有点儿兴趣,想用你来威胁顾寒生,但如今么,倒是没那个必要了。”
    “我知道你回来之后一直不能接受顾寒生,不过呢,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霍起庭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看,勾了勾唇,“一个真相,关于苏言的真相。”
    听到苏言两个字,女人的瞳孔以极快的速度放大,脸上的露出惊疑的表情,霍起庭很是满意她这个反应,没忍住嗤了两声。
    “他果然没跟你坦白啊,不过也是,如今再跟你说苏言不是他那个什么白月光,我是你我也不信。”
    凉纾颤抖着眼睫,看着他,声音很轻,“你说什么?”
    霍起庭忽地一脸严肃地道:“我跟他之间隔着好几条人命,他认定霍家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当然,的确是这样,撞死他父亲的人是我母亲。”
    “我母亲在做这件事之前抱着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所以在此前,她留下了一份录音文件,里面有事情的原委……”霍起庭起身,朝着窗户背对着她,“苏言是受她资助的孩子,那时候她跟我母亲同在虞城,那份录音文件在她手上,车祸发生后,她就带着那东西消失了。”
    “后来苏言决定回国给他作证的时候成了植物人,你可以认为是我做的,我不否认……那几年让苏言苏醒成了他最重要的事,只是最后么,苏言跟着一把火化成灰。”
    霍起庭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她,“他兴许爱你,但他也许更想要一个结果,否则当年就不会那样急于求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凉纾冷漠地望着他,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悲喜,可眼睛深处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潮湿得像虞城阴雨绵绵的天空。
    她对霍起庭说,“杀人偿命,他父亲被你们害死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霍起庭眉头挑了挑,压根不在意她的话,只是说,“你知道什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只有相对的坏人,谁的手是干净的,你说?”
    “霍起庭,就算苏言已经死了,你们也不可能就这么逍遥法外。”凉纾咬牙说道。
    “是么?不管怎样,那些都跟你无关,你也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他眼神倏然变得狠戾,唇角的弧度冷漠又狠绝。
    凉纾心里像被无数根丝线缠缠绕绕,理不开,却只能任由它们将心脏越收越紧,直到疼痛开始慢慢地传递到神经。
    她忍着从身体深处袭来的强烈的眩晕的感觉,对霍起庭道:“他会找我的,像这五年里一样。”
    霍起庭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一顿,“找到了又怎样?”
    他打开房门走出去,手下的人立马就上前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霍起庭顺着甲板抬眸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人,身形高大,长相气质都偏阴柔,即便是在光下,也让人觉得他阴森。
    这人是陆瑾笙。
    霍起庭顺着楼梯朝他走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数看不见的花火崩裂开来。
    “东西呢?”霍起庭看着他。
    陆瑾笙视线越过他朝二层的窗户看去,眸中的情绪高深莫测,又好像带着丝丝缕缕绵长的缱绻意味。
    他收回视线,手从裤袋里拿出来,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支黑色的小东西,下一秒,陆瑾笙当着霍起庭的面将这东西扔进了海里。
    霍起庭扬眉盯着深不见底的蔚蓝色海面,道:“我怎么知道陆总是否还保留了一手呢?”
    “你觉得我有必要?”陆瑾笙看也不看他,迈步径自越过他朝楼梯走去。
    陆瑾笙站在二层的甲板上回身看着霍起庭,“劝霍总早些回去,这一路辛苦了,如无必要,以后再没见面的必要。”
    没过多久,直升飞机就来接霍起庭了。
    直到那盘旋在头顶的轰鸣声消失,陆瑾笙才重新回到房间门口。
    他又在门口站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打开房门。
    却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他额头,而后便听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鲜血很快从额角顺着眼角往下淌,陆瑾笙半个眼角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而凉纾做这个动作好像已经是她的极限,她跌在墙角,眼里的愤恨和悲恸被惊惶所代替,瞳孔里映出来的陆瑾笙,他半张脸几乎都是血,一脸肃杀,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陆瑾笙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伤口,鲜血染红他大半张手掌,他仿佛丝毫不在意,随后从床头柜上扯了几张纸按了按自己额头的伤,就迈步朝缩在墙角的人走去。
    恐惧逐渐占据了女人的瞳孔,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往后缩,但这里空间就这么大,好像怎么都逃不脱。
    凉纾眼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滚,嘴唇几乎被她牙齿咬出了血,“怎么会是你,陆瑾笙。”
    陆瑾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一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意味。
    然而陆瑾笙却勾了勾薄唇,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来,沾着血的手朝她伸过去,指尖碰到她的皮肤,他笑了笑,“阿纾,又见面了,你把我弄伤了。”
    指尖划过她脸上细嫩的皮肤,陆瑾笙说,“看,出血了。”
    男人手指冰凉,没什么活人气儿,从她脸上刮过,像毒蛇朝她张扬地吐着杏子。
    她闭上眼睛,将脸埋进膝盖里,惊恐地尖叫:“陆瑾笙,你别碰我,你走开点!”
    陆瑾笙被她的反应弄得动作微微一顿,收了手,收敛住神情,“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凉纾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眼泪浸湿了她的牛仔裤,她以为霍起庭会用她来威胁顾寒生,顾寒生是什么人啊,他肯定有办法救她的,但她没想到,霍起庭将她送给陆瑾笙了。
    他们已经在海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中途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换过,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人在什么区域,是不是早就出中国了。
    那顾寒生还能找到她吗?
    她还来不及消化霍起庭跟她的那一切,就遭遇如今的变故。
    这么多天不见,玖玖她还好吗,会不会想妈妈?
    凉纾一想到就觉得难受,整个人也烧的更加厉害,她在陆瑾笙的手再度伸过来时,人彻底地昏厥过去。
    ……
    霍起庭上了飞机半小时后,收到了霍沁在顾寒生手中的消息。
    昏暗的包间里,就霍沁跟顾寒生坐在灯下,但霍沁不知道,那个包间周围她看不见的地方,全部都站着身材精壮的男人。
    一定程度来讲,霍沁也是霍起庭的命,而现在,他的命被捏在其他人手里,他怎么可能不暴怒?
    电话是在霍沁的惊恐的尖叫声中断线的。
    他再度打过去,那头却再也没接过电话了。
    ……
    顾寒生点了一根烟捏在手上,他迈步走出包间,再不看被女人恐惧的尖叫声铺满的包房一眼。
    季沉随后也跟着他的脚步离开包间,却在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凌乱的沙发,灯光下,女人的胴体雪白美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此刻,她被人钳制不能动弹,任由哪些相机的光丈量她的身体。
    有些惨烈。
    房门被彻底关上,走廊上,顾寒生盯着外头繁忙的车水马龙。
    男人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任由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自己的鼻息,又转身对季沉道:“将那些东西毫无保留地发给霍起庭,他要是不能将人安然无恙地给我带回来,让他等着给霍沁收尸。”
    好似男人之间就是这样。
    你动我的软肋,我抓住机会也要动你的软肋。
    这就是游戏规则。
    而两者往往没有胜负,有的这是两败俱伤。
    霍沁嗓子都喊哑了。
    她觉得这比被人污辱了还要惨上十倍,那种羞辱感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人很粗暴,她手上多处地方都被弄破皮了,怎么反抗都没用。
    他们拍完照只扔了一条毯子给她,她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唯有眼泪仿佛跟流不尽一样地滚落眼眶。
    包间的门被打开,模糊的视线里,走过来一个十分高大的人影。
    很开,那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昏暗的灯光下,他指尖忽明忽暗,菲薄的唇翕动着。
    霍沁耳边轰鸣声不断,只依稀听到他说什么“等着给你收尸”的字眼。
    霍沁忍不住肆虐的眼泪,她从沙发里爬起来,裹紧毯子看着顾寒生,嗓子嘶哑得好像嘶哑拉扯的二胡,她说:“欺负一个女人你算什么本事,这手段真是卑鄙……”
    男人连粉饰太平的笑都懒得,阴冷狠戾道:“嗯,的确卑鄙,所以到时候你不管有什么样的结局你都记得去找霍起庭。”
    “他不会对你妻子怎么样的。”霍沁说。
    顾寒生起身,低头看着她,“最好是那样。”
    ……
    霍起庭收到照片,他当场将手机砸的粉碎。
    他再度给顾寒生打电话,这次那头倒是很快接了。
    “顾寒生,你放了霍沁,当年的事情我给你一个交代。”霍起庭压抑着没见的愤怒说道。
    “那是另外一码事,”男人顿了顿,开口,“我要我的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我会毁了她。”
    霍起庭捏着手中的备用机,狠狠闭了闭眼,抬腿踢了一下座椅,道:“好。”
    但很快,他又说,“在此期间,我不准你动霍沁一下,否则,你的女人也别想好过。”
    过了好几秒,顾寒生才道:“看你诚意。”
    掐了线,霍起庭拧眉望着底下无边无际的大海,空旷的海面安静得可怕,连一艘船都看不到。
    ……
    凉玖玖已经在顾宅待了一周多了。
    有曲桉陪着她,小白也被带去了顾宅,她还是挺适应的。
    温明庭跟梁清对她都宝贝得不行,比凉纾在零号公馆的时候宠她要宠的多。
    但凉玖玖长到这么大以来,凉纾还从来没有离开她这么久多过,更何况,凉纾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她。
    这天下午司机去接凉玖玖放学,回到家,温明庭就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去说吃好吃的,自从家里来了这个小祖宗,顾家宅子里的厨师是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
    凉玖玖满足的很,天天都很高兴。
    但今天她兴致不高,在她慢吞吞吃东西的时候温明庭就看出来了,她问玖玖,“是不是不好吃?”
    玖玖没忘记凉纾对她的教诲,任何时候都得对别人保持礼貌,她放下点心,摇摇头,随后可怜兮兮地望着温明庭,说:“奶奶,我想我妈妈了。”
    温明庭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玖玖的确在这里住了有一个星期有多了。
    都怪她这几天只顾着高兴了,很多情况都没往细处去想。
    凉玖玖来的时候很匆忙,还是曲桉带着过来的,顾寒生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让她好好照顾玖玖,从那以后,这一个多星期里,他也只打过来一个电话,便再没有过任何问候了。
    但这些疑虑温明庭都不能跟凉玖玖说出来,她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安慰道:“阿纾跟寒生说不定都在忙,他们好不容易和好,玖玖要不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凉玖玖低着头,没说话,她本来是个挺懂事的小姑娘,这时候没搭话就表明是真的挺想阿纾的。
    温明庭只好又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等会儿先给顾叔叔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在做什么,行不行?”
    沉默了一阵,凉玖玖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没多久,温明庭给顾寒生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温明庭将电话拿到小姑娘耳边,让她跟顾寒生说话。
    凉玖玖问顾寒生阿纾在干什么,顾寒生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将她骗过去了。
    她将手机还给温明庭,温明庭见她有些失望,就自己跟顾寒生说了几句,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没说几句那边就将电话给挂了。
    凉玖玖这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直到晚上,温明庭跟梁清轮流哄了好久才将她哄睡着,温明庭见小姑娘睡着也照旧拧紧了眉头,她有些不放心,便对梁清说,“阿清,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她一会儿。”
    梁清担心温明庭的身体,说,“要不我看着她,你先去休息,小姑娘可能是没有见到阿纾,所以心情有些不好,等明天让他们俩过来就好了。”
    但温明庭还是不放心,她让梁清先去睡,自己则留下来陪着玖玖。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凉玖玖都没什么大的反应,温明庭替她掖了掖被角,也没离开,而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手掌撑着脸休息。
    半夜里,温明庭被凉玖玖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实现还没彻底清明人就已经到了床边,“玖玖,好孩子,怎么了?”
    凉玖玖一下扑到温明庭怀中,脸上全是眼泪,哭得撕心裂肺,“阿纾,阿纾,我梦到阿纾她死了。”
    温明庭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玖玖是做噩梦了吧?别怕别怕,阿纾她好好的,她跟你顾叔叔在一起,别怕,奶奶陪着你啊。”
    “阿纾她不见了,我梦到她死了,怎么办?我跟她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为什么这么久她都不跟我说话,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没有妈妈了……”
    温明庭被她的哭声弄得心里也很难受,右边眼皮不停地跳,她将小姑娘紧紧抱在怀中,“那就是个噩梦,咱们都忘记它吧,玖玖要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就给顾叔叔打电话,你先别哭,别等会儿感冒了。”
    凉玖玖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很是伤心地说,“你给他们打电话。”
    ……
    顾寒生赶过来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他是独自开车来的,这一周几乎没怎么睡过觉,来的路上车子甚至在护栏上蹭掉了一层漆。
    他一路朝屋子里走,温明庭从偏厅里出来迎上他,一见到他,便狠狠地松了一大口气,没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怎么才来啊,阿纾……”
    温明庭怔怔地看着被她拍掉的一层灰,她脸色僵住,打量着他,然后惊讶地说,“你到底是多少天没收拾自己了?这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顾寒生没空跟她说这些,只皱眉问温明庭,“玖玖呢?”
    经他提醒,温明庭才想起,忙说,“在房间里哭呢,她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刚刚这不是还做噩梦了吗?醒来就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一直闹着要找阿纾,我看着真是心疼死了。”
    她领着顾寒生穿过偏厅,凉玖玖的房间就在一楼她房间的隔壁,这也是温明庭为了方便照顾她是。
    温明庭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梁清跟曲桉还在里面哄她呢,你别说,看她哭得,我这一晚上右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怪不安的。”
    走到房间门口,温明庭忽地抬头问他,“阿纾呢?她怎么没过来?”
    顾寒生垂着头,手指握上门把手,道:“太晚了,她已经睡下了,我不忍心吵醒她。”
    温明庭点点头,没多想,“快进去看看玖玖。”
    即便是到了这会儿,凉玖玖还是在哭,只不过声音已经小很多了,也或许是哭的没有力气了,她窝在梁清怀中,像个小可怜。
    听到脚步声,她从曲桉怀中抬起头来,见到是顾寒生,小姑娘便更加的委屈了。
    她哼哼唧唧、眼泪巴拉地从曲桉怀中出来朝顾寒生,顾寒生此刻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干净了,大步跨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凉玖玖紧紧抱着顾寒生的脖子,又啜泣:“顾叔叔,我想阿纾了,阿纾呢?”
    说完,她还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顾寒生拍拍她的背,沙哑着嗓子低声安慰她:“阿纾这两天去找你相思干妈了,过两天就回来,今天晚上顾叔叔陪着你,行不行?”
    “可是我就想见阿纾,”她将眼泪鼻涕全部都蹭在了男人衬衫上,十分委屈地说,“我就是想见她,怎么办?”
    顾寒生抬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你看这么晚了,阿纾肯定睡觉了,我们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我先陪着你,嗯?”
    小姑娘过于澄澈的眼睛望着他,饶是很能洞察人心的顾寒生也有些招架不住。
    连日来,他没怎么睡觉,当然也经常担心玖玖会不会想要找妈妈,担心她在这里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多方的精神压力袭来,他就是铁打的也快要撑不住了。
    顾寒生别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却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
    凉玖玖忽地又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眼眶,她哭着说,“顾叔叔,我今晚做噩梦了,我梦见阿纾她掉进海里了,还梦到她死了。”
    她闭着眼睛,哭得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妈妈她到底怎么了啊?”
    温明庭看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眼眶也是湿湿的,不光是凉玖玖,她今天也一直心神不宁,中午还想着下午要去佛堂念一个小时的经书,结果后来也耽搁了。
    顾寒生认真地看着凉玖玖,再度朝她重复了一遍,“我保证,阿纾没事,玖玖现在需要的是忘掉那个噩梦,然后好好睡觉,好吗?”
    “真的吗?”
    “我很少骗小孩的。”
    ……
    哄睡凉玖玖以后,顾寒生房间里出来。
    温明庭就等在门口,她看着顾寒生明显瘦下去的脸跟眼底的青灰色,问他,“寒生,你老实告诉我,阿纾她到底怎么了?”
    小孩子的表现往往是最纯粹的,凉玖玖今天这么反常,温明庭不得不去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顾寒生闭了闭眼,走远了些,才对温明庭说,“阿纾她失踪有一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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