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菜儿不服啊,她的两个堂姐:夜珍珠嫁了京城里的贵人瑞公子,过上了穿金戴银、荣华富贵的生活;夜萤虽然嫁了个不起眼的吴大牛,但是人家不知道怎么的就发了财,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成了村里首屈一指的女首富……
    看着别人过得风风光光的,夜菜儿再看看自家,虽然哥哥夜自清金榜提名,到山西大同外放做了县令,但是由于离家太远,风光荣耀落不到她身上。
    夜菜儿暗中不服,总觉得自已若是有合适的机会,风光一定不辆给夜珍珠和夜萤。
    而这个机会,今天竟然真地到来了。
    夜菜儿直觉,这个机会,应该和她姓夜有关系,甚至和夜珍珠、夜萤都有关联。
    或许,是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打听到了,姓夜的女儿,都旺夫富贵吧?
    夜珍珠和夜萤的福运,多少让自已沾到了一些。
    所以,当夜三郎夫妻还在犹豫的时候,夜菜儿已经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菜儿,对方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身家来历,你难道不打听清楚一些吗?”
    胡氏虽然贪钱,但到底是心疼女儿的,看着雄纠纠、坐如山的来人,心里亦是一阵不放心。
    “娘,大家都说,嫁人是改变女儿家命运的最重要机会,反正我早晚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山村愚夫,不若嫁到外面去长长见识,放心吧,既然对方肯出一千两银子的聘金,应该也不是骗咱们的。”
    夜菜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让下聘的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啧啧笑道:
    “果然是夜家的女儿!”
    一听对方这般评价,夜菜儿心中更加笃定了,对方能上门求亲,一定和夜珍珠和夜萤的经历有关系。
    她更加坚定了同意对方亲事的想法。
    “菜儿,你不要乱来,一千两银子虽然是个大数目,但是咱们家现在水泥窑的营生做得好,几年后,未必不能攒得下这些银两,到时候,咱们在这村里或者附近找一户满意的人家嫁过去,爹娘一定给你攒下风光嫁妆,十里红妆,送你出嫁。”
    夜三郎哪里肯放女儿跟一个陌生人走。
    “爹,女儿主意已定,你放心,我到了地方,就立即给你们写信,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夜菜儿握紧了拳头,表明决心。
    没错,她是要过得很好,最主要的是要过得比夜萤和夜珍珠都好。到时候,村里要提起夜家的女儿,就不会象现在一样,光是提到夜萤和夜珍珠,而一如既往地忘了相貌平平、一向少言寡语的她。
    殊不知,再平凡的女子,也会自已的野望。
    夜菜儿直觉,这是这辈子自已最后翻身的机会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夜萤、夜珍珠平起平坐。
    “不行,你是我们的女儿,你的亲事应该由我们来做主,我不答应这门亲事。”
    夜三郎虽然也贪馋那一千两银子,但是一想,现在自已做水泥窑的生意,一天周转进出都不知道几十两银子,夜萤说今后水泥的产量还有更大的需求,正在联合他开发新的水泥窑。
    夜三郎已经赚到一些钱,也有了赚钱的门路,对这笔巨款也没有必得的贪婪了,所以还能理智面对,因此一再劝阻女儿。
    “爹,娘,你们不要阻止我,这个人,我嫁定了。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说话间,夜菜儿竟然拿出一把平时做女红的剪刀,搁在自已的脖子上,脸上的神情极为决绝。
    来提亲的人脸上流露出饶有兴味的感觉,玩味地看着夜菜儿的做派。
    看来,夜家的女儿,果然各自精彩,都有自已独特的个性。
    “菜儿,你可别做傻事啊!”
    胡氏一看尖利的剪子架在女儿脖子上,顿时吓傻了。
    ……
    一番纠缠之后,夜三郎夫妻察觉到女儿态度异常坚决,最终,只能无奈地同意了女儿的亲事。
    这门亲事简直没头没脑,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只知道对方非富即贵,神神秘秘,夜三郎夫妻心里没个底,瘆得慌。
    倒是夜菜儿十分镇定,次日,梳洗一新,略施薄妆,便和来人走了。
    当然,这是对方的条件之一。
    为了种种诸般不合情理的条件,对方又留下了一千两银子。
    夜家的女儿,果然是随着夜珍珠和夜萤的崛起,身价水涨船高了。
    对方这么做,夜三郎夫妻心里就愈发没底,两千两银子啊,可以买得下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自家女儿就值了这个价钱呢?这下,真的象卖女儿了。
    只有夜菜儿一直镇定自若,对方愈是使大钱,她愈觉得对方肯定是对自已有所图,但绝不会是伤害性命的事。
    至于为何一定是自已,夜菜儿觉得,早晚她会知道真相的,但是目前她可以肯定的,对方肯花大钱在她身上,一定和她姓夜有关。
    第二天临出门前,夜三郎夫妻泪眼婆娑,倒是夜菜儿面无表情,镇定地下跪,向夜三郎夫妻嗑了三个头,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后,毅然决然地就跟对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菜儿觉得,自已这一走,再回来,一定是富贵等身……
    倒是夜萤在归燕堂,听到六神无主的夜三郎来向她说了这件事后,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不由喝道:
    “真是糊涂,不知道自已身家来历,就随随便便和人家走了?把终身托付给人家了?
    三叔你们也不太慎重了,菜儿不懂事,你们怎么了……哎,她以死相逼,你们就不会着人把她绑起来?过个三五日,她想清楚了,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夜萤这么说,夜三郎也是傻了眼,他懊恼地道: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三嫂和我当时一看到她把剪刀架在脖子上,都傻了,腿也吓软了,只能松口答应她了。”
    “哎,三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想开一些,我让人四下里打听一下,到底是京城哪里的贵人,好歹也得知道菜儿嫁到哪个方向吧?”
    夜萤无奈,不晓得一向低调的夜菜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任性。
    现在通讯不便的年代,一个人一旦离开家门,如果被人限制或者主动断绝音信的话,根本没地方打听,就此永远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也是那样。
    夜萤对能找到夜菜儿的踪迹并不太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