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空间不大,一个敞开胸的疯婆子,一个光着屁股的傻子,该露不该露的东西,白生生的晃瞎了村民的眼。
    也正因为这样,赵铁匠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敢上前扯开柴氏。
    看到她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赵铁匠就心虚气短,这要是上前拉扯,万一传出去,还不被自家娘了骂死啊?
    别说不敢上前扯柴氏了,就连呆在柴房里都是罪过,赵铁匠又不能明摆着不管,他眼珠子一转,看到光着屁股瑟瑟发抖的黑娃,顿时心生一计。
    赵铁匠虎着脸,在赵爷爷的惨叫声中,一前一把抓起黑娃,把他往屋外扯,边扯边道:
    “你这死不要脸的蠢孩子,打死你活该!”
    黑娃一听赵铁匠要打他,吓得双手捂着脸,“哇哇”地哭,哪有方才和柴氏享受人间极致时的快意模样,完全恢复了傻子的样子。
    夜萤和宝瓶在黑娃被抓出来前,就已经扭过头不想看了。
    赵铁匠出来,看到屋外也有女眷,大家看到光着屁股的黑娃都惊叫着往后退。
    赵铁匠尴尬地嘿嘿一笑,双手一扯,把黑娃破破烂烂的牛犊裤子拉上了,屋外的众女眷这才把手放下,关注到屋内的惨叫声。
    “宝瓶,进去帮着把柴氏拉开,注意安全。”
    夜萤皱了下眉,虽然夜爷爷和夜奶奶很不地道,但是毕竟顶着一个爷爷奶奶的名头,她也不好完全弃之不理。
    宝瓶知道萤姐不想管这家人的事,这家人眼里都会放毒的,她看着夜爷爷和夜奶奶已经很不爽了,见柴氏狠咬夜爷爷,心里连管都不想管,但是既然夜萤叫她,她就硬着头皮上了。
    狗咬狗,一嘴毛。多咬几下才好呢!
    宝瓶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动作也不是很快。
    谁知道就在这时,夜爷爷被咬狠了,禁受不住,突然抓到自已的拐杖,对着柴氏的脑袋猛敲了过去。
    宝瓶进去时,正好和一众村民目睹了这一惨烈的场景。
    柴氏只来得及“哇”地叫了一声,松口之后,仰面朝天的躺下了,额头上一股鲜血缓缓地沁了出来。
    “疯婆子,连我都敢咬!”
    赵爷爷扔下拐杖,捂着自已的手,那股疼痛抒解后的舒服,让他一时间忘了观察一下柴氏的情况。
    “不好,柴氏不动弹了,会不会被打死了?”
    众人看到柴氏直挺挺的不动了,顿时吓坏了,一阵乱叫。
    “死了?疯婆子死了?”
    夜奶奶吓得脸色发白,当着众人的面,谁都看到是夜爷爷把柴氏打死了,完了,这下老头子岂不是要被抓去坐牢了?
    夜爷爷一听柴氏死了,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腿软,人家扶他都扶不起来。
    宝瓶蹲下身子,拿手在柴氏鼻子前一探,镇定地道:
    “柴氏没死,还有气呢。不过为了防止她醒来再次发作,还是先把她手脚缚起来为宜。”
    众人一听柴氏没死,这才收敛心神,七手八脚地找了几条麻绳,把柴氏象捆腊肠一样,捆得严严实实的。
    夜爷爷一听自已没打死人,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腿脚也立马变得有力气了,他颤巍巍地站稳了,但是一看到柴氏那蓬头垢脸、胸口大开的画面,他又觉得全身没力气了,嘴里喃喃念道:
    “孽障,孽障!”
    老大还未出狱,这死婆娘却疯了,这下他们俩老就凄凉了,谁来伺候他们吃喝?
    “夜老头,还是赶紧抬回去吧,叫村里的魏大夫好好治治,只是头上破了皮,应该没甚大碍。”
    这时,郑爷爷拄着拐杖赶来,看到这场面,只好吩咐道。
    魏大夫是夜萤召进两百多外来户后,特意从三清镇上请来常驻的大夫,倒是一举解决了过去柳村没有正经大夫的历史。
    夜爷爷和夜奶奶一时间也没有了主义,听凭众人把柴氏抬到了家里。
    夜萤和宝瓶出于无奈,也只能跟着大家去了。
    “夜爷爷,你儿媳妇就是脑子受到重击,怕是要卧床不起若干天,这个只能静养,再熬点药喝,外伤我处理一下,但是她的疯癫之症,我就没有办法彻底治好了。你们要嘛再寻名医,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开些药,应该能够有所缓解。”
    魏大夫先给夜爷爷包扎了柴氏咬的伤口,再给柴氏看完病,对夜爷爷介绍病情道。
    夜爷爷冷哼一声,道:
    “这疯子也是忒命好,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现在就躺着等我们伺候她了。”
    夜爷爷这么说,全然忘了柴氏正是因为被他狠击之下,才会受伤的。
    夜萤听到夜爷爷这么说,一阵心凉。
    这老头子过去一直闷不做声,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他远比夜奶奶更加心肠歹毒。
    仔细一回想,夜奶奶似乎惯于台前唱白脸,而夜爷爷则是唱红脸,实际上,夜奶奶其实是夜爷爷的傀儡,他的提线木偶,夜爷爷动一下,她走一步;夜爷爷哼一声,她也跟着开个腔。
    夜萤见没事,也不想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再呆下去,转身就要走人。
    没想到,夜爷爷眼睛扫到她,却开腔叫道:
    “阿萤,你要走把魏大夫送一下,顺便把医药费结了。”
    宝瓶无语,心塞。
    夜萤见夜爷爷到这种时候,还要啃自已一口,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明摆着让自已不好推辞。
    夜萤懒得再和夜爷爷多纠缠,点头应了一声,和提着医药箱的魏大夫一起出了夜大郎家的院门。
    院门外,仍徘徊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村民,看到夜萤出来,都纷纷问道:
    “柴氏如何?有性命之忧否?”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特别关心柴氏,只是想来八卦一下罢了。
    大家都知道今天柴氏和黑娃在柴房里行苟且之事,不过人家是疯子,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似乎情有可原,否则,若是按以前,说不定早就把柴氏抓去沉塘了。
    当然,这其中大家看在夜萤的面子上也有关系,村里的“权贵”们都护着夜萤的面子。
    夜萤也不理会大家的“关心”,埋头和魏大夫走了好一段,看到四下终于没有骚扰的人群,才问魏大夫道:
    “柴氏如何?疯病真的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