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然是烤石头,我说呢,呵呵!”
    阿宁猛地想起,不能在夜萤面前露怯,不能显得比她更没见过世面,于是便掩饰性地重复道,以便遮掩方才无心的失语。
    “嗯,这是加了料的战斗民族桑拿,或许和京城里盛行的桑拿方式有些不一样。
    但是阿宁既然是十分享受桑拿的,咱们这一次试点不同的桑拿风格。”夜萤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若是有什么不同的,你只照我的样子去做即可。”
    阿宁一听,夜萤这还不是看不起人吗?
    意思是说这一回的桑拿,是她这个京城人士也不曾体验过的吗?
    阿宁心内不服气,但是脸上却淡淡不显地道:
    “那什么战斗民族的桑拿,也很平常嘛!”
    此言一出,就连夜萤也被震住的模样:
    “阿宁真是我平生所见的,第一次对战斗民族桑拿如此从容喜爱的女子。”
    被夜萤“真诚”地这么一夸,阿宁开始得意了一下,但是莫名地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一定是晚晴看她的表情不对,那小眼神,怪怪的……
    晚晴动手舀起水桶里的水,然后,阿宁瞪大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晚晴将水“哗”地倒在了那被烧热的石头上,石头一定被烧得要炸裂了吧?因为阿宁看到,那瓢水浇在石头上,立即“唰”地一声,蒸腾起一阵水汽。
    石头好几块,因此,凉了这块,还有别块……
    随着晚晴水浇石头的动作,水蒸汽愈来愈多,整个小浴室里都弥漫着水汽。
    阿宁看着夜萤闭目坐在沿墙放置的木凳子上,似乎正在怡然享受的模样,阿宁也努力想让自已学着夜萤的模样放松享受。
    呃,可是这是享受吗?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阿宁发现自已的皮肤慢慢地泛红,然后,高温持续不退,她觉得自已简直要窒息了。
    这,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夜萤也一样和她在小浴室内,阿宁准以为夜萤是想谋害自已,把她骗到这个小浴室里来做粉蒸肉吃……
    阿宁现在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怪田喜娘和宝瓶听说她要洗桑拿、并且要在这里面呆上一个时辰,都冲着她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不对,那哪里是钦佩,分明是觉得这个傻帽是哪嘎达里钻出来的意思……
    这,这,真要在里面呆上一个时辰,不,哪怕是半个时辰,阿宁觉得自已肯定会变成烤大虾的。
    随着全身都被高温熏蒸成红色,阿宁真是欲哭无泪。
    现在唯一支持她的信念、能让她坚持下去的,是夜萤也在这里面困着。
    夜萤可以,她也可以。
    阿宁死撑着,就不信夜萤能做到的,她做不到。
    就在这时,晚晴终于撤退了,不再往石头上浇冷水,她提着桶出去了。
    阿宁松了口气,也觉得室内的温度在慢慢下降,没有方才那般难熬了。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又开了,冬雪走了进来。
    一向有点腼腆胆小的冬雪,走进来时,手里赫然提着一枝带着树叶的树枝。
    晚晴随后也进来了,她手里也带着一根带着树叶的树枝。
    阿宁看得一楞一楞的,不知道这两个丫环要搞什么事。
    “阿宁,换一下姿势,这么坐着,这样,身个的各个部位才能受热均匀,这桑拿,蒸的就是这个劲。”
    好一会没吭声的夜萤这才发话了,随着她自已说话,她也挪移着身子,似乎在印证她的说法。
    阿宁觉得自已是一块快被烤熟的肉,而现在这块肉,竟然还要给自个翻身,保证能烤均匀一些。
    阿宁能想象到,如果自已现在被拌上调料,就可以直接出锅了……
    随着水蒸汽慢慢消失,阿宁能感觉到自已身上滴滴答答的液体并不是水汽,而是来自身体内部的汗水。
    原来,蒸桑拿就是这个意思?
    蒸汗?
    阿宁自行体会着。
    冬雪和晚晴一直怪异地拿着那两枝带叶的树枝,在已经恢复温度的石头上翻烤着。
    这时,夜萤懒洋洋地道了句:
    “行了。”
    “什么行了?可以出去了吗?”
    阿宁下意识地问道,她一听夜萤说行了,还以为时间到了,可以结束了,高兴地差点没站起来。
    可是原来夜萤并不是和她说话,而是和冬雪、晚晴说话。
    “阿宁姑娘,你稍等,我们给你们拍打完再出去。”
    说话间,冬雪拿着那被石头烫软的树枝上前,然后解开阿宁身上的软布围,接着,拿着那树枝,在阿宁身上拍打起来。
    “哎哟,干嘛,好疼!”
    阿宁吓了一跳。
    这是鞭刑吗?
    从来都是她打别人,她可从来没有被人打过。
    如果不是看到夜萤也被晚晴抽打着,阿宁已经跳将起来,夺过树枝,将冬雪也抽打一顿了。
    真是太放肆了。
    “舒服吧?这么抽抽打打,打遍全身,能让身体血脉流通,对于强身健体,十分有益。”
    夜萤笑嘻嘻地,其实她也是痛并快乐着。
    第一次享受战斗民族式桑拿,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当水蒸汽在室内弥漫,温度不断升高时,夜萤就有点后悔了。
    但是游戏是自已点的,人家阿宁都默默愉快地享受着,她总不能在客人享受时叫停吧?
    于是夜萤便一直坚持忍受着。
    谁知道阿宁也是个强悍的,竟然一直跟着程序走了下来。
    呃,谁和她说树枝抽身上很舒服的,那个该死的戴眼镜的胖子男同事,去俄罗斯采访回来后,就手舞足蹈地说起这种享受,眉飞色舞,似乎他也成了战斗民族的一员似的。
    抽死他!
    死胖子!
    夜萤内心强烈地叫嚣着。
    若不是看到阿宁淡然处之地享受着冬雪的鞭打,夜萤早就喊停了。
    不过,客人都那么享受,主人总不能大扫客人的兴吧?
    夜萤这么想着,便一直弓着被烫得象大虾一样的身体忍受着……
    而冬雪和晚晴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丫环,一向以执行主人命令为已任,在夜萤没有叫停之前,她们当然不会停下抽打的节奏。
    夜萤都快哭了,忒么的身上好疼,一点也不享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