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娘屁颠屁颠地跟着夜萤进了她的别院,在厅中坐定,待冬雪端来茶,看着夜萤喝了几口,冬雪也退了下去,田喜娘便迫不及待地把夜萤不在时,柴氏和柴雄的恶心行径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什么?柴雄竟然想肖想你?”
    夜萤一听就火大了,手上端的茶杯也重重地往茶几上一顿,“咣啷”一声,差点没把茶杯摔了。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轻点,别把茶杯摔坏了,你不是说这茶杯很值钱吗?”
    田喜娘赶紧扶住在黄花梨木茶几上滴溜溜乱转的杯盖,心疼地道。
    “欺人太甚,当自已是什么东西了?”
    夜萤火大了,她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如果田喜娘想要嫁人,且有好对象,她自会举双手赞成。
    但是象柴雄这种明显是奔着她家财产来的男人,死皮赖脸,放低身价,夜萤反而更加看他不起。
    “是,我当下就让施管家他们把柴雄打出家门。”田喜娘想起当日的情形,犹自心惊,拍了拍胸口道,“还好咱家现在买了这许多下人,要不然,你娘我就吃亏了。”
    夜萤气极反笑:“娘,咱家要没有这许多下人,你以为他会跪着求你要入赘啊?”
    “哟,女儿,你说的也是。你娘我的脑子自然是清醒的,否则也不会把他打出家门了。”
    田喜娘劝解之下,夜萤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不过,她肯定是不会放过柴雄就是了,说什么也要让他吃点亏,让他知道他这只癞蛤蟆不该来随便招惹她的家人。
    良久,夜萤才问道:
    “珍珠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大伯母虽然托了柴雄在打听,但我看他是个不靠谱的,哪有可能打听到什么。”
    田喜娘不屑地撇了撇嘴。
    “嗯,珍珠看来这回摊上大事了。”
    夜萤就奇了,她也托了王财主打探消息,按理说,三清镇上,事无巨细,王财主想要打听一个大活人消失了的事,应该不难。
    可是夜珍珠就象一缕空气突然消失了一般,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音信都没有?
    夜萤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绪。
    夜珍珠这次出事,事出有因,肯定是因为蝙蝠洞的事情而起,如果不是夜珍珠离开村子时端翌和他们在一起,夜萤都要怀疑是端翌复仇的行为了。
    就在夜萤思忖的当口,宝瓶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对夜萤道:
    “夜姐姐,村里都轰动开了,夜珍珠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富贵公子哥回来,说是那公子哥要娶她……”
    “什么?珍珠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田喜娘听了大吃一惊,和夜萤地视一眼,母女俩不由地面面相觑,这才说起夜珍珠呢,没想到她就出现了。不光没事,听起来还挺风光的。
    “是啊,我刚送了府城买的礼物给夜爷爷,才出门就迎面撞见了珍珠,人家一身富贵打扮,穿金戴银,可风光了。”
    宝瓶唏嘘地道。
    “走,去看看。”
    夜萤觉得这事蹊跷,便约田喜娘去看个究竟。
    虽说柴氏之前做的事不太地道,但是夜珍珠毕竟是她的侄女,又失踪了这么多天,不去看看,到底显得没有人情味,于是田喜娘便点头应允了。
    再说了,女儿回来了,有宝瓶和宝器这两个神力王在身边,田喜娘胆气也壮着呢!不怕没人撑腰了。
    于是,一行几个,便往村里走去,还没到夜大郎家,就看到他家院子外面,聚拢了许多村民,大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显得十分热闹。
    而且,就在院外,停了两辆华丽的马车,高头大马地拉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装备。
    再走近一些,便听到村民们议论纷纷:
    “珍珠这回遇上好人了,带她回来的公子,听说是京城里的有钱人,不光人长得高大威猛,对她还十分体贴,我亲眼看到她下马车时,那公子牵着她的手。”
    “珍珠是怎么搭上这么好人家的啊?”
    有人不解地问道。
    “听说珍珠出去外婆家时,路上被马车撞了,正好这位公子路过,一番好心救了她,然后现在珍珠伤好了,便又主动送她回来。”
    “哦,如此这般,还真是天降良缘啊!”
    “就是,听说这次回来,不光是送珍珠,还是来提亲的,光是礼盒,就提了十几个,真的订下亲来,那不得更加排场?”
    村里人果然八卦,还没进夜老大家呢,就把珍珠回家的事扒得一清二楚了。
    夜萤心道:还好自已有先见之明,把新宅建得离村里远,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落入村里人耳目。
    不过,这下倒也轻省,通过村里人的口,夜珍珠为什么失踪,又去了哪里,一下子就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田喜娘和夜萤推开篱笆门进了院子,就看到柴氏喜气洋洋地正从厨房里用托盘端了糖水荷包蛋出来,往正厅里走去。
    这糖水荷包蛋在柳村的乡俗中,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尤其是第一次上门相看的贵客,如果以糖水荷包蛋招待之,说明这家人对对方十分满意。
    夜萤和田喜娘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柴氏春风得意的样子,她们便明白,看来不管外面的人说的是真是假,至少柴氏现在心情很好是真的。
    “大嫂!珍珠回来了?我刚听说,就赶过来了。”
    田喜娘低低叫了一声。
    柴氏看到田喜娘来了,楞了一下,但是马上一扫之前的尴尬神情,得意洋洋地笑道:
    “是啊,珍珠这傻孩子,路上被马车撞了,然后被过路的瑞公子救了,昏迷了几天,她也没办法知会家里一声,白白让我们急死了。现在可好了,她养好了身体,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家。”
    柴氏说着眼,眼角眉档都带着喜气,田喜娘忍不住问道:
    “珍珠回来,瑞公子也跟着回来了?我怎么听外面的人说瑞公子是来求亲的?这事,是真是假?如果不是真的,还是赶紧向村里人澄清一下。”
    田喜娘这是一番好意。
    谁知道柴氏听了,却一撇嘴角道:
    “喜娘,你也管得太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