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夜萤已经没有力气了,再按下去,不光姿势不到位,连动作的力报也没有了,她只能绝望地这么叫着。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喘声忽然从夜萤手下传来,“夜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压我,我的胸口好痛!”
    ……
    河风寂寂,天地无语。
    世界上最美妙的琴声,也比不上靖王爷此时疼痛的叫唤声……
    “你!你这个大骗子!”夜萤看到端翌竟然睁开了眼睛,还喊疼,顿时手一软,瘫坐在甲板上,指着端翌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你成心要吓唬我?你,你这个大骗子,我和你没完。”
    骂完,夜萤突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肆意横流,她脸上原本在河里泡过,到船上也蹭了灰,现在泪水一流,深一道浅一道的,说滑稽就有多滑稽,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是却没有人笑她。
    因为大家都哭了。
    “端爷,你好好的就好。你,你回来了真好。”
    傅太医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搂着端翌,好象搂着块稀世珍宝似的,紧紧的,一点也不肯松开。
    众侍卫:哎,傅太医,放开那个靖王爷,让我们来!我们也好想抱抱!
    端翌糊涂了,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方才看到装着夜萤的麻袋扔进水里,他脑子里根本来不及想太多,“扑通”一声便跳下水,想要第一时间捞住那个麻袋。
    那里装的是他下半生的幸福,他心爱的小女人,他一定要保她周全,这是他在心里承诺过她的。
    可是才下水,端翌猛地想起,自已是不会水的,而这时,水已经漫到了他鼻端,他呛了口水,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迷糊中好象做了个吵的、累死人的梦,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叫喊、吵嚷,还有人用力挫他的胸口,痛死他了。
    待醒过来时,却是夜萤,夜萤在使劲地按着他的胸口,力道很大,不象平素温婉克制的她,脸上带着一抹惊慌失措、一抹痛惜、一抹狠劲……
    他都睁开眼睛定定看她好久了,她也没有察觉,似乎按他成瘾,不管不顾,拼命地按压着他。
    看到她哭,他心里一阵一阵抽痛的。好想上前抱紧她,告诉她不要哭,这次是他失误了,失算了,没有照顾好她,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再遭罪了。
    可是他还没挣扎起身呢,就被傅太医不要脸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了。
    端翌震惊地要推开傅太医:
    “呃,傅太……大夫,你这是干什么呢?抱我那么紧,放开,放开,我透不过气来了。”
    一听端翌说透不过气来,傅太医才赶紧放松自已的“搂抱”,一边鼻涕一边眼泪:
    “我们以为你死了,死了啊!没想到啊,夜姑娘又把你救活了。”
    “啊?”
    端翌只觉得自已小睡了一会儿,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夜萤哭得不成样子了,只觉得心里特委屈的,见端翌看向她,不由地生气地道:
    “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没死还装死,吓死我了!”
    是啊,大骗子,没死还装死,吓死我们了!
    众侍卫心里暗暗鄙夷!同时也为夜萤喝彩:好样的,夜姑娘,你说出了我们心里的话!
    “好,我是大骗子,我装死。”端翌苦笑不已,但是他能听出夜萤满满的抱怨里,那极度的关心,“哎哟,我这身上是不是跑过一百匹马啊?怎么疼痛难忍,动弹不了?”
    端翌挪了下身子,试图艰难地爬起来。
    这果然是他最狼狈的一次经历,此前,不管在北疆打过多少场恶战,身体都没有这次一般深感疲惫。
    他哪里知道,他曾经心跳停止、失去呼吸和脉博,若不是夜萤懂得现代医学急救,他真的回不到这个世间了。
    所以,现在身体的一点酸痛无力,真的不算什么。
    “你哪里跑过一百匹马了?只是我帮你做胸外按压了。”
    夜萤听着他蹩脚的比喻,不禁破涕为笑。
    “端爷,你躺着别动,我给你下几针,舒通下经络,免得滞气血瘀。”
    傅太医这时候总算显出名医本色来。
    “先别急,吴凤奎呢?”
    端翌脑子清醒后,第一时间问起了吴凤奎的事。
    真是没想到,纵横北疆数年,令敌人闻风丧胆,却一朝阴沟翻船,差点败在吴凤奎手里,端翌心中,怎不窝火?
    更令他窝火的是,吴凤奎竟然敢对他的女人下手。
    “回端爷,吴凤奎已经被属下射杀。”
    下跪禀报的是蔡师傅。
    “射杀了?可惜,要不然,我非得把他凌迟处死不可,他们的船呢?”
    端翌见宝瓶已经给夜萤盖上毛毯,心里舒坦了许多,若不是众目睽睽,他恨不得上前,立即就把受惊吓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抚一番。
    “船在前面,并未驶远,我们全速的话,一会儿就能追上他们。”
    蔡师傅抬眼眺望了一下,见那艘船还在他们的视野里,便回道。
    夜萤给端翌做胸外按压,其实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虽然他们感觉象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煎熬,但实则对方因为吴凤奎被射杀,群龙无首,也陷入了混乱之中,在此船只并未趁着这个时机驶远。
    “追,把他们全部打入大牢。”
    端翌沉声吩咐。
    “端爷,你别管那些事了,快把干衣服换上,然后我给你施针为宜,免得落下了病根。”
    傅太医着急地不得了。
    “宝瓶,赶紧给夜姑娘换上干衣服。”
    端翌在傅太医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到夜萤身边,看着她一脸惊惧未消,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痛。
    “知道了,端大哥。”
    宝瓶扶着夜萤亦起身,往货舱里走去。
    此时货船已经在端翌的命令之下,全速前进,往吴凤奎那艘船靠过去。
    这一次,端翌的手下登船十分顺利,对方没有了人质,更失去了带头大哥,立马象土鸡瓦狗一样崩溃了,连反抗也是不曾有的。
    夜萤和端翌各自换了干的衣物,夜萤找不到合适的女装,便换上船上不知道哪找来的干净的男装,被宽大的衣物包着,显得特别娇小,让刚出舱门就碰到她的端翌,特别想搂在怀里宠爱一番。#####嗨,大家好,这里是更新君江陌南。昨儿个去开会了,坐得腰腿酸痛不说,还头晕欲吐,能把会开成这样也是没谁了。生平最讨厌开会了……结果回来码字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