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彩凤不见了?”
    夜萤心里打了个格登。
    她下午还在三清镇看到彩凤,彩凤不是随悦来酒楼的掌柜的走了吗?
    夜萤心里一阵犹豫,要不要把彩凤的事告诉吴家的人。
    可是万一彩凤真出了什么事,张嫂子这个人,没事就会生事,有事那还不怪到她身上啊?
    而且看这架式,明显是出事了。
    一想到悦来酒楼掌柜的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夜萤便断定,彩凤若是有事,肯定是出在那掌柜身上。
    夜萤又不是圣母,见张嫂子一家已经走远,便没有再追上去。
    身为有阅历的人,夜萤晓得做圣母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再说,吴彩凤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女人,看她背后对小五说小话破坏她和王财主的生意、还有半道上抢悦来酒楼掌柜的活计就知道了。
    吴彩凤绝对是个厚颜无耻、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哎,别管他们了,吴彩凤那个小贱人,差点害得咱们生意黄了,血本无归。”
    夜斯文一想起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这么一说,他倒记起来了,贼眉鼠眼地对夜萤道:
    “我还把这件大事忘了,妹妹啊,咱们那些花草赚了多少银两?”
    “十五两银子,扣掉成本十两,还赚五两。”
    夜萤如实报告道。但是她依靠自已的智慧赚的风水辛苦钱,就没有告诉夜斯文了。
    “啊?一天下来就赚了五两银子?真是桩好生意,只是不知道王财主家是不是还要花草?”
    夜斯文一听竟然净赚五两银子,不由地心花怒放,突然觉得原来正经做生意,也能比在赌场上赚钱来得快多了。
    “估计短期内不会需要了。”夜萤回道。
    “哎,太可惜了,只是一锤子买卖,如果镇上象王财主那样的富户多几家就好了。”
    夜斯文一阵感概。
    “是啊,镇上象王财主那样的超级富户不多,能象他那样大手笔买花种草的亦是廖廖无几,否则,这还真是一门利润不错的无本生意。”
    夜萤也是一阵感概。
    一户赚五两银子,那么如果有十户、二十户买他们的花草呢?扳手一算,还真是不敢想像哦。
    只是现实是很残酷的,三清镇虽然是一个繁华的大镇子,但是象王财主那样日进斗金的富户屈指可数。
    “说起来,三清镇上的富户虽然还有几个,但是象王财主出手那么大方的还是不多见。
    不过,在府城里的富户,那就是车载斗量了,王财主在三清镇上虽然脚一跺,地板能抖三抖,然而他在府城,充其量也只是排在财富榜的末尾罢了。”
    夜斯文此时便摆出一付见过大世面的派头来。
    谁让他曾经是赌场的常客呢?
    一掷千金的赌场,自然不乏挥金如土的豪客,这其中,就有一些府城来玩新鲜的客商。
    “府城离这里远吗?”夜萤问道。
    “二百多里地吧,到驿站坐马车要两天,如果乘船的话,一天一夜就能到了。”
    夜斯文咬了一口烤得直冒油的烤肉,认真介绍道。
    现在夜萤的见识和能力似乎一日千里,这让过去把妹妹看成一张白纸的夜斯文有了一点危机感,毕竟他是当哥的嘛,什么都比妹妹差,怎么可以呢?
    如今夜萤有事问他,自是详细介绍,不忘卖弄自已的阅历丰富,似乎不如此,夜萤就不会重视他。
    “嗯,哥,什么时候咱们去府城走一趟?”
    “哟,妹妹,去府城干嘛?太远了,又花钱,娘肯定不答应。咱们村啊,也只有里正家的女儿要出嫁时去府城置办过嫁妆。”
    “不开阔眼界,哪里知道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啊?”夜萤不以为然地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的话是赚不到钱的。我不管,娘那里,你去把她哄高兴了,反正我是肯定要去的。”
    夜萤知道,田喜娘说到底,摆脱不了现在时代观念的影响,认为养老传宗接代都要靠儿子,对夜斯文百依百顺,所以,要搞定田喜娘,自然要派夜斯文出马了。
    “好吧,妹妹,我去说服娘亲,不过,到时候记得要带上我啊?”
    其实夜斯文心里也痒痒的,作为柳庄不多“见过世面”的人,他也向往繁华的府城。
    “当然,你是我的大保镖嘛!“
    夜萤自是不会一个单身女子出门,带上夜斯文,他有眼色,好歹也是个男人,至少能壮胆,便一口应允了。
    “妹妹,那五两银子,是不是可以分了?”
    夜斯文壮着胆子提出这个请求。
    现在的他,对这个能说会道、能赚钱的妹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畏惧之感。
    “我呸,娘不是说银子我来管吗?放心吧,不会贪墨你的,你尽管记账,我这也记着呢,到时候有多少钱,该给你,肯定会给你的。”
    就在兄妹俩商量的时候,突然,一阵爆豆似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
    “斯文,夜萤,你们兄妹俩在干嘛呢?怎么这一阵阵的肉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听声音,夜斯文连忙站起来,殷勤地招呼道:
    “秋明哥,我们在烤肉呢,你也来吃点吧?”
    “啊?烤肉?你们真会享受啊!”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大约个子不高的年青人,外表乍一看和夜斯文还有点相像,但是眼神飘忽不定,脸颊更偏瘦长,给人一股不牢靠、奸诈的感觉。
    “秋明哥,喏,给你一串。”
    夜斯文讨好地递上一串刚烤好的五花肉,那叫秋明的也不客气,接过来,热呼呼地就往嘴里放。
    “哟,太香了,多来几串!”
    边吃,还边不客气地道。
    夜萤想起来,这位不是大伯的大儿子夜秋明吗?说起来,夜斯文会去赌场上学坏,还拜他所赐。
    夜秋明终日无所事事,在村里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惯常在三清镇的赌场里放点高利贷抽头。
    夜萤此时甚至怀疑,夜斯文欠下高利贷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手脚,夜秋明说到钱,才不会论兄弟情义呢!
    此前夜萤走亲、上吊自杀,这些事闹得挺大的,夜秋明消停了一阵,没来找夜斯文,现在估计是看到风头过去了,又来找夜斯文下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