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某高级干休所,一群吃饱撑的老干部,坐在小广场上,围着一位农民打扮的小老头。
    小老头手里一把皮鞭,虽然年龄看上九十多岁高龄,可脚下步伐不慌不慢,手起鞭落。
    啪,啪,啪!
    前面石桌上一排蜡烛被老头抽灭,烛火是灭了,可蜡烛却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
    “好,真是太神了,这鞭子使的,怪不得老孙当年打鬼子厉害,身上有功夫。”
    “老孙,你这一身武艺没传下来太可惜了。”
    孙太爷笑笑,将鞭子收起来挂在腰上:“我小重孙跟着练过,大重孙就不好这口,成天摆弄枪,说我这个在战场上不好使了。”
    老干部们问:“你那个大重孙是哪个部队的?”
    孙太爷回答:“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三年两头回家不几次,刚回来就又走。”
    大家都觉这老头怪可怜啊,国家已经很对不住他了,现在又把他的重孙也拉上了战场,老头这日子得有多么孤独。
    “让老叶帮着弄弄,这事他得管。”
    “就是嘛,你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几代人的生命啊,最后却落得个老无所依的下场,不能就这么完了。”
    孙太爷叹气道:“我们也不求啥回报,就希望有人能给我们老百姓办点实事,把村民们的征地款给要回来,我还是回家继续放羊心里更踏实。”
    老干部们疑惑不解:“都拖这么久了咋还没办成。”然后纷纷推搡着旁边轮椅上的叶司令:“死老叶,你年轻时候那股子冲劲儿呢,人家差点都把你打死了,这口气你都能咽得下。”
    叶司令优哉游哉的躺在轮椅里,闭着眼睛晒太阳。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嗨,你啊,趁着现在还有口气,帮人家说说话,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就是嘛老叶,你要是不管,我让我女婿给下面打电话,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不弄死这些狗娘养的。”
    叶司令晃悠着脑袋,不闻不问,仿佛这些老战友不是在跟他说话一样。
    忽然,远处疾步跑过来一个便衣警卫。
    警卫员一一向几位老首长敬礼,然后趴在叶司令耳边嘀咕了几句。
    “抓住了?好,让他们火速送往省厅,无论如何要撬开这个人的嘴巴,千万不能被人灭了口。”
    “是!”
    警卫员急匆匆离去,大家这才明白,死老叶不是不管这事,其实是在暗中搜集证据,他这是要把赵世豪的老窝子都给端了啊,上百亿的企业,说不定还是个“隐富”,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方官场又要大地震了。
    ……
    深夜,省城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又胡了!”
    赵世豪垂头丧气的样子:“田部长手气是真好,这要把我输的连回家的油钱都不剩啊。”
    旁边马先知也附和道:“赵总我可是坐你车来的,你要是回不去,我也没办法喽。”
    几个人哈哈大笑,随便打了几盘,赵世豪就输了六十多万,牌好不好不重要,关键是想方设法把钱输出去,那才是高手呢。
    田部长摆摆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说完,看着桌上的筹码:“老赵啊,以后不能老输牌,也得想想怎么赢才是。”
    赵世豪误解了领导的意思,哈哈笑道:“实在是牌不好啊,该输该输!”
    田部长冷笑道:“牌不好就不要玩嘛,输了钱不要紧,输了命怎么办,哼。”
    赵世豪脑袋嗡的一下,这是话中有话:“田部长的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人家根本就没松口的打算,你以为闯了这么大的祸说完就完了?当兵的是你能惹得嘛!”田部长撒了一通火,这才缓和下来:“你也不用太紧张,关键时候该扔的扔,该弃的弃,晚了一步,全盘皆输!”
    赵世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多年来一直靠着田部长的关系,游刃于各地官员之间,这次直接摸了老虎须,地方上的狼狈根本就无权干涉。
    “还有!”田部长又道:“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联系我了,先把屁股擦干净再说。”
    赵世豪唯唯诺诺:“是是,我知道了。”
    ……
    省委组织副部长办公室里,老虞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侄女,另外也是他过继的干女儿。
    “瑶瑶啊,这事你能不能别问了,组织有组织的决定,是块好料早晚会派上用场的,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嘛。”
    虞瑶坐在既是大伯又是干爹的座位上,品着香茶,听副部长同志“汇报工作”。
    那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当时还没有考公务员这一说,虞瑶的爷爷是湖西某单位科级领导,老一辈退下来,自己的孩子就得顶上,一个小科长权力没那么大,只能安排一个接班位子。
    虞瑶的父亲毅然退出,将机关里一份电话员工作让给了哥哥,经过一步步攀爬,当年的小小电话员已经成为了省委组织副部长。
    老虞觉得自己很欠弟弟一家,特别是这个眼看三十还没对象的侄女,老虞没有子女,弟弟便将虞瑶过继给了他,跟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我不管,他冒着生命危险带领大家用血肉之躯堵住了大决口,第二天县电视台的报道你也看了,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嘛,马县长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到头来自己成了功臣。”虞瑶愤愤地说。
    老虞摸了把白头发,笑道:“地方上的工作也有难处,要是什么事都需要上面指指点点,那就是束缚了他们的手脚,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这算什么难处了,睁眼说瞎话呗。”
    “可不许胡说,算了,政治你不懂。”
    “那你就是不管了?”
    老虞看着侄女那迷茫的眼神,忽然问道:“瑶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叫徐长清的副县长了。”
    “我才没有呢,人家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我只是替他打抱不平罢了。”
    “真的?”
    “真的!”虞瑶斩钉截铁的说。
    “那这网上的帖子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