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暇没好气拿起桌上一只卤鸡脚塞过去,正好横到两人的手中间,成功拦截了老三哥的爪子:“光喝酒易醉,吃点儿东西吧!”
    “好!”有两下酒再好不过,花未央开心接过卤鸡脚。【】
    老三哥不甘心的把手又往前伸了伸,玉无暇一记杀人的目光扫过去,他抖了一下,恍然大悟,讷讷的缩回手:“那个,姑娘,我酒窖里还有几壶好酒……”
    “老三哥!”玉无暇和不语同时出声抗议。对他们都没这么热情呢!
    “额,知道了知道了!”老三哥没好气的摆摆手,重新坐下。
    花未央眼馋的凑过来,打了个酒嗝,嘻嘻笑着:“三哥,你别管他们,快带我去!”
    玉无暇和不语警告的瞪着老三哥。
    迫于这二人的淫威,老三哥违心的说:“三哥逗你玩呢,我这酒肆生意好着呢,哪有存货?诺,这两壶是新酿的还没上市,今日找了他们两只酒虫来品酒提意见,结果全被你喝光了。”
    额……
    花未央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又打了个酒嗝:“不用提意见了,已经很好了!”
    “真的?”
    “恩。”花未央用力点头,“少一分浅,多一分便深,刚刚好!”
    这可是真正的行家话!老三哥喜不胜喜,冲后堂吼:“元元,准备材料,今晚就开始酿新酒了!”
    “好嘞——”元嫂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兴奋,“这刚酿的梅子酒要不要送出来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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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岛主不女言禾大,老三哥怎敢再拿酒?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花未央不高兴了,半眯起凤眸瞅着玉无暇:“你敢坏老娘好事?”
    又听得几声倒抽冷气的咝咝声。
    这口气……真是酒能壮人胆啊!再在这里待下去,难保她不大醉而归。玉无暇当即站起来:“老三哥,酒已经喝完了,我们就走了!”
    不语也急着摆脱玉素素,也赶紧跟着站起来:“是啊是啊,我谷中还有事……哎呦!”
    不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痛苦的尖叫了起来——玉素素不知何时绕到了他旁边,此刻正用她的小脚狠狠的踩着不语的脚,还用力碾了碾,咬牙切齿:“不语哥哥!你到底要不要给我买坠子!”
    “要要要!”不语忙不迭地的应声,“姑奶奶,你快把脚拿开啊!”
    “哼!那我们现在就走!”玉素素缩回脚,提着不语的耳朵走了,“那个花姐姐,让你哥陪你逛哈,我先失陪了!”
    不语哎哎叫着,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这不正是小儿女**的戏码吗?花未央笑了:“好啊!”
    “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她摇头笑笑,眉里眼梢浮起的竟是沧桑。
    玉无暇只觉得这神情如一根刺扎得心痛,轻声道:“我们也走吧!”
    “好!”
    与老三哥错身而过的时候,老三哥贼眉鼠眼的瞄瞄玉无暇,低声道:“抽空来啊,别带他们!”
    花未央含笑应了,随玉无暇离开酒肆。集市已经散了,海风轻轻的吹来,入目便是蓝天碧水、绿树红花。没有斗争,没有恩怨,生活原可以,这样的美!
    花未央眨了眨眼,心中感慨万千。
    舒夜,若你也在这里,该有多好?若我们生活的世界也这样和平,我们是不是便不会再分开?我们一家三口,朝看日出夕看日落,可下田耕作,可出海打鱼……多好!
    未央心里浮起几分悲凄,醉意便伺机跟了上来,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飘忽起来。
    “你醉了……”玉无暇眼疾手快,扶住她,好看的长眉紧皱着。好像自从她来到碧落岛,他这几天皱眉的次数都赶过前二十三年了!
    “我倒是想大醉一场,但我……没醉,呵呵……”花未央甩开他,小脸已是一片悲伤。
    “你醉了,我们回去。”
    “我没醉。你回去吧,我想去海边走走……”
    不等他应允,她便朝海边走去。
    海风吹动她绯红色的衣裙,衣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哲哲生辉,艳丽如花。可她看起来这么孤独,这么悲伤……是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吗?玉无暇的目光暗了暗,缓步跟上去,也不去扶她,只是远远跟着,却在她每次踉跄的时候迅速恍到她身后。她摇了摇,并没有摔倒,他便又缩回手,默默的跟着。
    这一面沙滩多有高大的椰子树,沙滩上还散落着几个成熟自动落地的椰果,像一个个绿色的大圆球,也不失为一道风景。不过它们很倒霉,碰到花未央心情不好,碰到一个踢一个,就跟踢足球似的,随着她的玉足抬起,在空中划出道美丽的弧线,再砰的一声落进水里,随着海浪飘向未知的远方。
    踢了七八个椰果,她还觉得不解气,直接抱着椰子树开摇。
    玉无暇唇角抽了抽,再也忍不住上前把她拖到一边:“你就算把它们摇下来,不等你踢就把你砸晕了!”
    “那怎么办?我还想踢……”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全是泪水,可怜兮兮的。
    玉无暇:“……”
    默了两秒,把她拖到一边,于发动掌势,浑厚的掌风准确命中一棵椰子树,树杆剧烈的摇了几起来,紧接着便掉下大大小小的椰果,在沙滩上轱辘轱辘的滚着。
    “够了吗?”
    “够了!”
    她抬起脚便射出一个,再抬脚,又是一个。不知道射了多少个,她终于累了,有气无力的坐在沙滩上。玉无暇在她身边坐下来,拾起一个破损的贝壳把玩着:“现在好些了吗?”
    “恩。”她点点头,屈起双腿,把下巴支在膝盖上,痴痴的望着远方,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了,可她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浓,浓得让人心疼。
    “其实不语的……”
    “无暇,我想他……”轻不可闻的低喃自菱唇逸出。
    玉无暇怔了怔,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想他……简单的三个字,蕴含着无限的思念。那些被刻意压下的爱和恨,随着酒意涌上来,如翻船那夜的凶狠的海水,渐渐淹没了她……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