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并不知道秦府发生的事儿,她在工部待到下衙的时辰,便与云慕琤一起离开了工部。
    云慕琤将她送回林宅,破天荒地没有在林家蹭饭,而是趁着宫门还未下玥,连忙又进了宫。
    今日景和帝没有召幸妃嫔,倒是方便了来盘剥大户的云慕琤。
    得知云慕琤还没用膳,景和帝便让人传了晚膳,云慕琤毫不客气,他等用完了晚膳,才笑着问道:“皇兄,不知皇嫂可否将聘礼的事儿同你说了?”
    景和帝原本还好奇怎么这么晚了,他又进宫了,听他这句话,景和帝便明白了。他抬手敲了敲云慕琤的头顶,似笑非笑:“怎么,皇后要同朕说什么?”
    “自然是给慧娘添妆的事情。”云慕琤才不管景和帝是不是明知故问,他说得理直气壮。
    景和帝被他如此不客气的样子给气笑了,他换了个姿势,说道:“你娶妻子,还要堂兄给你添妆?慕琤啊慕琤,朕很是怀疑,你是不是个姑娘家,还是还没嫁出去,胳膊肘便开始往外拐的。”
    听出他话里的打趣,云慕琤也坐到了软塌上,他也换了个闲适的姿势半躺着,语气十分自然,“皇兄,其实臣弟倒巴不得自己是个姑娘家,这样,我便能多准备些嫁妆了。”
    景和帝被他的厚脸皮惊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云慕琤老话重提:“皇兄,添妆的事儿……”
    景和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朕亏待不了慧娘就是。”
    云慕琤这才笑嘻嘻地谢恩:“那臣弟就先替慧娘谢皇兄的恩典了。”
    景和帝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快滚回你的偏殿去,朕看见你就烦。”
    云慕琤目的达到,自然也没有多留,只是他在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昨个儿皇嫂便也是这么赶臣弟离开的,与皇兄说的半字不错。”
    没成想能听到这么一句话,景和帝愣了愣。
    随后,他勾唇露出抹愉悦的笑容来。
    皇后竟然也和朕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看来,朕和皇后,当真是心有灵犀啊……
    ***
    第二日,云慕琤是在宫里跟随着景和帝一同去上早朝的。
    上罢早朝,他又在宫里蹭了早膳,这才悠悠然出宫去了。
    他先是去了衙门,将自己昨天丢开由助手处理的公务检阅了一遍,确认无误,便又出了门,去了宗正寺。
    聘礼单子拟好之后,他便让人抄录了一份,送到了宗正寺来,固然聘礼是由自己府上准备,但单子却是也要让宗正寺知晓的。
    楚王府的老管家已经着人准备聘礼了,但下聘时,宗正寺同样要有人在场。
    云慕琤到了宗正寺,先去拜见了宗正卿老魏王,询问了几句宗正寺的准备情况,便同老魏王告辞,离开了宗正寺。
    在云慕琤四处晃悠的时候,林慧娘却没有闲着。
    昨日回到家,她便将云慕琤拟定了聘礼的事儿告诉了赵氏。
    儿女嫁娶这事,惯来都是由母亲决定的,虽然有时也会参考一下父亲的意见,但林大伟逝去多年,连林文仕的婚事都是赵氏一手操办,如今轮到了林慧娘,这事儿自然也是由她来办。
    只是她现在开始有意带上了钱氏。
    她的年纪也大了,钱氏作为他们这一房的长媳,林文仕又步入了官场,日后钱氏要操办的事情多了去,但钱氏也只是个乡绅之家的出身,经历的事情太少,她也有的学。
    赵氏虽然离开帝京许久,也没有操办过这么重大的事情,但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又经过家破人亡这等人生头等大难,人生阅历远超钱氏,况且又有崔嬷嬷的辅助,赵氏很快便上了手。
    ***
    老管家命人准备聘礼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骗不过傅氏,她问过老管家云德海,得知竟然是云慕琤在让人准备聘礼,她登时便恼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告知于我?!慕琤呢!”
    云德海腹诽一句“告知了您还能安生”,嘴上却还很是恭敬地回道:“王爷还在衙门。”
    傅氏这才想起,云慕琤现如今在刑部当差,今天又不是休沐的日子,这会儿他自然要在衙门。
    傅氏感觉到了一阵淡淡的尴尬,但她装作没有这回事发生的样子,皱眉道:“不准再准备聘礼!等他回来,让他去荣安院!”说完,她便拂袖离去。
    等她走远了,下人才问云德海:“大管家,那咱们现在,还准备继续聘礼吗?”
    云德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只不过,你们注意着些,动静别闹的太大了。”
    下人们连忙应了声是。
    云德海摇摇头,负手去别的地方传达注意事项去了。
    云德海是老楚王还未曾出宫立府时,便跟在老楚王身边的了,他原名张德海,是老楚王感念他的忠心,才赐了他云姓。
    只是云德海虽然跟随老楚王已久,但却对老楚王坚持要娶傅氏为妻很是反对。他自幼便进了宫,在跟着老楚王之前,没少吃亏受罪,但也因此,练就了一双看人的厉眼。他早就知道,傅氏并不能做好一个合格的王妃,但老楚王坚持,他只不过一个下人,自然无法阻止老楚王的想法。
    两人婚后很是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但随着之后,各家主母、小姐对傅氏的排挤,然后生性敏感的傅氏愈发自卑。老楚王在世时她还好些,等老楚王逝世,便彻底没了能压制她的人,她为了能让各家主母对她另眼相看,在衣裳首饰上花费颇巨,更是对三位小主子严格要求,一旦做不到,便家法处置。
    云德海忠心于老楚王,等他去世后,便将满腔忠心移到了云慕琤身上,自然看不过去傅氏如此做派。然而还是那句话,他到底只是个奴才,就连太后尚且拿傅氏没办法,又何况他一个奴才呢?
    如今,傅氏不让他们准备聘礼,云德海自然不会听从。
    在他眼里,对傅氏的敬重,也只是因为她是老楚王深爱的妻子,以及云慕琤的生母而已,如今云慕琤表明了与傅氏的不和,他心里对傅氏的那些子敬重,便也所剩无几。在他看来,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楚王府的主人,都不是傅氏,且她又对几位主子们如此苛刻,可想而知几位主子与她的关系也不会有多么亲厚。
    而在最擅长见风使舵的下人们眼里,对傅氏的态度便也不知不觉变了。
    他们开始变得对傅氏有些敷衍起来,只不过傅氏到底是云慕琤的生母,是这座府邸辈分最高的人,下人们哪怕对傅氏有些敷衍,却也绝对不会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因为一旦当他们真真切切地表现出来,那受到惩罚的绝对是他们。
    下人们也都是在艰苦的环境里磨砺出来的,自然不会太傻。
    ***
    云慕琤下衙回到王府,云德海便将今天的事儿告知了云慕琤。
    听完他的话,云慕琤心中的欢喜瞬间消散,他应了一声,问云德海:“云叔是如何做的?”
    他与云德海关系亲切,从小便这么叫云德海。
    云德海脸上露了抹笑,“老奴让下人们照常准备,只是把动静放小些。”
    “云叔做的好。只是日后,你们该怎么做怎么做,不必听她的吩咐。”
    虽然他没有说“她”是谁,但与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去荣安院,你先让人传晚膳。”
    “是,王爷您当心着些。”云德海嘱咐道。
    云慕琤点点头,摒退了下人,自己一人往傅氏所住的荣安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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