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样一说,仔细看看,妹妹与福慧县主倒还真是有两三分相似呢!”皇甫暖香浅笑嫣嫣地看向了秦澜心。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这本就是寻常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秦澜心淡然一笑说道。
    怎么说她娘韩氏也是皇甫百川的亲生女儿,自己这个外孙女与皇甫暖香这个孙女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足为奇,当然这个事实满屋子人也只有秦澜心一人知晓。
    晋王妃和皇甫暖香都听出了秦澜心话语中的疏离与不易察觉的嘲弄,按理说晋王府的人是第一次来京都,与秦澜心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两方应该没有任何矛盾才是。
    “福慧县主说的是,不都说夫妻相处久了也会长得像吗?呵呵,这的确是本就没什么!”皇甫暖香轻笑带过,暂时她并不希望与秦澜心为敌,如果有可能成为朋友就最好了。
    秦澜心笑笑,没再搭话,而是转身和俞紫芝介绍的瞻王府的世子妃安氏与二夫人常氏聊了起来。
    这时,又走进来几位京都的妇人,她们在知道安氏与常氏的身份之后,脸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轻视与鄙夷之态,觉得这瞻王府的女眷也太不尊重宴客的主家,穿着破旧不说,就是首饰也像是戴了好多年的。
    安氏与常氏自然也察觉出屋内一些人的不好眼光,她们脸上也觉得臊得慌,以前在西北倒是不怎么觉得,可是来到京都之后才发现就是大户人家有头脸的管事娘子都比她们穿戴的要好。
    “听说西北穷得很,以前也不怎么相信,今日倒是信了!”说这话的是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宰相杜峰的女儿杜久芳,也是现今京都衣锦绣阁真正的东家,她身边还跟着林漫雪,原本明阁绣坊的老板娘。
    自从旗河口一案镇国公府出事,再加上齐尧这个睿王带着孙太妃离开京都去了澜洲,镇国公府的人就甚少出现在京都的大小宴会之上。
    虽然现在镇国公府还没有完全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但是因为皇帝重用睿王齐尧,镇国公府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而且前两天孙太妃也回了京都,自觉有依仗的杜久芳又像往日那样高傲自大起来。
    “镇国公夫人这话是何意?”俞紫芝与安氏原本是闺蜜好友,杜久芳这话中的轻视与嘲弄令她很是不喜。
    “世子妃强出什么头,我又没说你!”杜久芳冷冷瞥了一眼。
    辅国公府一向是对京都各种事情都置身事外,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同时谁也不怎么在乎,是这京都不惹别人、别人也不惹他的门户。
    宰相杜峰曾好几次向辅国公示好但都被拒之门外,杜久芳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对于辅国公府她也是没什么好感。
    “紫芝妹妹,没事的!”安氏也是好性格,她按住俞紫芝的手,轻轻地对她摇摇头,常氏也是觉得脸上难看。
    就在这时,瞻王府的瞻王妃和梁王妃、温氏几人一同走了进来。
    这位来自西北湛州的瞻王妃是瞻王爷齐力的第三任王妃,明明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却有近六十岁,与一帮京都的贵妇人们相比,她脸上留下的风霜印记很是浓重。
    瞻王妃人看起来很和气,还有些腼腆内向,不像是地位尊贵的王妃,倒像是寻常百姓家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按照辈分她自是最高的,就连齐冰、齐素都要喊她一声皇婶。
    梁王妃给秦澜心和瞻王妃互相做了介绍,秦澜心几人给瞻王妃行了晚辈的福礼。
    “孩子,你的事情我这从西北来的一路上可听到不少,真是一个不容易的孩子!”也许是十分合了自己的眼缘,瞻王妃看到秦澜心之后就觉得她是一个很可亲的人。
    “王妃,您才是真正的不容易,晚辈应该向您多多学习。”同样的,瞻王妃给秦澜心的感觉也很舒服,就像她前世的外婆和奶奶一样,都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的老人。
    “呵呵,瞧你这小嘴会说的,那你说说,应该向我这老婆子学些什么?”瞻王妃非但没有一点儿架子,就是言语也不像京都的人那么文雅,透着一股子西北老妇人的爽利。
    秦澜心被瞻王妃这前后的转变也弄愣了一下,刚才还觉得她腼腆内向,却原来自己看走了眼,于是笑着说道:“王妃,您这可难不倒晚辈。以前在福江口的时候,有些常去西北的客商可是说起过您的事迹,说您菩萨心肠,连自己的嫁妆首饰都当掉给百姓设粥棚解困,还说您自己亲自耕田种地,瞻王府吃的东西都是出自您之手。您本是名门贵媛,可是为了湛州百姓勤俭节约,不许家中子弟女眷奢侈浪费,就是府中的下人奴婢也比规制上要少许多。大魏朝能有一位您这样贤能为民的王妃,是湛州百姓之福,也是咱们大魏朝之福,更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秦澜心说这番话的时候,瞻王妃眼中亮光越来越盛,而且满屋子的人此时对于瞻王妃和瞻王府的女眷也都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人家不是不穿好衣服来参加宴会,而是瞻王府的家规便是如此。
    安氏和常氏发现自从秦澜心说完之后,很多人看她们的眼光也都突然变得和善、尊重许多,不禁都感激地看向了秦澜心。
    自古以来,世人都重“贤明”,无论瞻王府日后能不能在京都留下来,今日过后,瞻王府尤其是瞻王妃的“贤明”也会在京都后宅中留下印象,说不得以后家中少爷小姐定亲也增光不少。
    “皇嫂,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是这么过来的,要不是澜心这孩子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呢,也是苦了你!”梁王妃满心感慨,要是秦澜心不当众说出来,她真不知道瞻王妃之前在西北过的会是这样的生活。
    “呵呵呵,这有什么苦的,王爷他一心为湛州的百姓劳心劳力,我不过是让他无后顾之忧罢了,这西北百姓的确是穷。”瞻王妃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秦澜心刚才这番话可为瞻王府在京都赚了不少好印象,是个心善的孩子,这下子瞻王妃就更喜欢秦澜心了。
    “请问福慧县主可在这里?”这时有一个婆子进来询问道。
    “什么事情?”正在陪瞻王妃、梁王妃等人说话的秦澜心看着她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泽霞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说要替她的主子带话给您!”婆子恭敬地说道。
    “让她进来吧!”秦澜心说道。
    “是!”不一会儿泽霞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就进来了。
    “什么事情?”秦澜心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家公主在观荷轩等着福慧县主,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县主说,请县主去一趟!这是公主令!”来人拿出一个腰牌递给秦澜心,正是泽霞公主的公主令。
    “我与泽霞公主似乎没什么私密话要讲,如果她有什么话,不妨当众讲明就好!”秦澜心笑笑说道。
    “这……奴婢只是个传话的!”那丫鬟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就再把我的话传过去给公主!”秦澜心笑了一下说道。
    对于秦澜心如此不给泽霞公主面子在场的人则是表情各异,尤其是杜久芳,更是嘴含讥讽地说道:“麻雀飞上枝头还真是不一样了,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秦澜心自当听不见,就惹来杜久芳的冷哼,这小小福江口出身的农女也太不知趣了。
    因为天气较冷,园子里也没什么可以逛得,众人就等着吃完饭各回各家,这宴会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秦澜心几人与瞻王妃说过几句话之后,就和林秋、袁茗她们出来了,实在是那屋子里人越来越多,觉得闷得慌。
    于是,几人就另找了一处开阔的八角凉亭坐了下来,虽然有些冷风,但总算吹走一些闷气。
    “县主,什么时候你再办一场宴会吧,就像鹊桥宴会那样,多有意思呀。自从参见了你办的宴会,京都这些宴会都显得太没劲了!”袁茗无聊地说道。
    “就是呀,以前还觉得参加宴会挺有意思的,能够走出自己的院子多见一些人,可是现在发现这些宴会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呀!”贺以珍也表示同意道。
    “这还不简单,过几天在知趣园咱们几个单独聚聚,说话行事也都方便些,不会像这样束手束脚的!”秦澜心笑着说道。
    “好呀,好呀!”贺以蓉也表示要参加。
    就在这时,突然以泽霞公主为首的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了。
    “秦澜心,你胆子可是够大的,本公主请你你都不来!”泽霞公主气呼呼地走进凉亭,猛地抬手就想给秦澜心一个耳光。
    秦澜心同样猛地出手一档,就听“啊——”一声,泽霞公主握着自己的手腕惊喊出声,把园子里的人都吓一跳。
    “疼……好疼……”泽霞公主直接就跌坐在地上疼得流出了眼泪,她身后跟着的皇甫暖香赶紧扶着泽霞公主站了起来。
    “福慧县主,你这是做什么,竟敢出手伤人,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皇甫暖玉唯恐天不乱地大声喊道,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围过来了。
    “康王妃可不要血口喷人,是泽霞公主先想要出手伤人的,我不过是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怎么就说我伤人了。”秦澜心看了她一眼说道。
    “泽霞公主什么时候要伤你了,她不过是抬手而已!”皇甫暖玉给了泽霞公主一个好的台阶。
    “康王妃这话可真是会说,那县主也不过是扬手而已,谁让泽霞公主非把自己的手靠人家这么近,我们几个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福慧县主不出手挡着,泽霞公主这一巴掌可是就结结实实打下去了!”贺以珍冷冷地看着皇甫暖玉说道。
    “怎么回事?霞儿,霞儿,你怎么样?”齐素听到泽霞公主的哭喊声之后就赶紧过来了,当知道和秦澜心有关系之后,她怒瞪着秦澜心说道,“福慧县主,别以为你是恭亲王府的人本宫就动不得你,这件事情咱们没完!”
    反正母女都是不讲理的人,秦澜心解释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浪费口舌,她就知道这宴无好宴。
    等到齐素先把泽霞公主带回去之后,秦澜心也早已没有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兴趣,但是齐冰、齐素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静等着算账呢。
    “嫂嫂,不会有什么事情吧?”钟恩一直跟在秦澜心的身边,连她这么单纯都看出来是齐素、泽霞公主等人故意找秦澜心的麻烦,怪不得秦澜心提前告诉她们今日要多加小心。
    “没事,放心吧!”秦澜心笑着说道。
    因为齐素不准她们离开,所以秦澜心带着钟沛几人又回到了刚才与瞻王妃几人见面的房间。
    “能有什么事情,就算真打了泽霞公主也没关系,更何况还是她先动的手!”梁王妃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秦澜心怎么说也算半个梁王府的人,她自是要护着的。
    “孩子,放心,没事的!”瞻王妃也看着秦澜心亲和地笑笑。
    众人在屋里等了大概两刻钟,突然一声比刚才泽霞公主还大的尖利嗓音喊了出来,紧接着秦澜心这些人就听到外边脚步大乱,有人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怎么回事?”众人赶紧冲出了屋子,就见已经有侍卫往前边一个房子冲去。
    “霞儿,我的霞儿……”就在这时,众人又听到齐素的悲喊声,紧接着她们这间房子也围满了侍卫。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胆小的女眷都害怕起来,明明听到“杀人啦”三个字,到底是谁死了呢?
    很快,她们这些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泽霞公主被人用匕首杀死在观荷园的一间厢房内,刚才发出喊声的乃是晋王妃,而且初步怀疑晋王妃就是杀人犯。
    “晋王妃初来京都,她与泽霞公主没有冤仇,怎么会杀她呢?”这话说出来在场冷静下来的几个夫人都不相信,不过现在文渊国的公主死在大魏朝三公主的观荷园内,还有可能是被晋王妃所杀,这事情可就大了。
    秦澜心也皱紧了眉头,她们这些人因为都聚在这个地方,所以杀人嫌疑自然排除了,不过事情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自打这些皇室宗亲来到京都,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很快,刑部尚书周武和刑部的鲁大人就快马加鞭地赶来了,此时已近午时,但众人就算腹中饥饿也没了吃饭的饮宴吃饭的心思,都希望事情赶快了解自己还早点回家。
    周武和鲁大人到了观荷园之后,就挨个找人询问,秦澜心这些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他们讲了。
    “这样说,县主你和泽霞公主发生矛盾之后,齐素公主和康王妃等人就把泽霞公主送到了别处?”周武在观荷堂里特意见了秦澜心、贺以蓉等人询问情况。
    “没错,这一点当时亭子内外十几个人都能作证,原本我们是打算离开的,但是齐素公主不许我们走,当然主要是我,还说要和我一起去皇上面前理论,于是我和表妹她们一起到了梁王妃和瞻王妃所在的房间,然后一直等着齐素公主的到来,后来我们听到喊声就跑了出来,但是公主府的侍卫把我们拦住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动。”秦澜心说道。
    “表嫂说的没错,而且自始至终我们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在那之后也没有见过泽霞公主,大概是两刻钟的时间,泽霞公主就出事了!”贺以蓉镇定自诺地说道。
    “嗯,本官了解了,因为案情现在还没查清,所以各位怕是不能这么早离开!”周武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们也想尽早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周大人尽管说便是。”秦澜心说道。
    “本官多谢县主配合!”周武点点头站了起来,之后又询问了几个人,已经可以确定泽霞公主被杀时,这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案子的具体进展为何,秦澜心几人不得而知,而且周武来到观荷园没多久,钟逸、齐俊安和齐尧还有康王、晋王都来了。
    “娘,你们没事吧?”齐俊安走进观荷堂的时候,瞻王妃、梁王妃、俞紫芝和秦澜心她们都安静地坐在里面,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澜心!”钟逸也跟着走了进来。
    “夫君,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秦澜心站了起来走近两人问道。
    “还不是担心你们,钟逸可是一听说观荷园出了事,骑着越影就奔过来了!”齐俊安这时候还不忘调笑钟逸和秦澜心。
    “你这孩子,别总是开澜心的玩笑,怎么说也是你义妹!”梁王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出现,脸上有了笑容,“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周大人那边查案已经用不到你们了,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去了!”齐俊安笑着说道。
    一听到齐俊安这样说,堂里的人和两边侧厅的女眷都松了一口气,这场宴会齐素只邀请了各家的女眷来,如今出了事,没个男人在身边,她们心里都没底,就怕事情牵扯上自己。
    于是,提着近一个时辰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众人开始在刑部守卫的引领下从观荷园离开。
    “你们三个先坐马车回王府,我会让人送你们回去,我和你们嫂嫂还有事情要办!”到了门外的时候,钟逸让钟沛、钟恩、钟离先坐马车离开,而他拉着秦澜心共乘越影离开了。
    半个时辰过后,两个人到了京都大街上,然后进了西十里街上的一家酒楼雅间。
    “还没吃饭吧,这家酒楼虽然比不上百味酒楼,但是饭菜也不错!”钟逸让店小二端上来一些热乎的饭菜,然后拉着秦澜心坐下吃饭。
    “回家也能吃的!”话虽这样说,但秦澜心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道的确是不错。
    看着秦澜心吃这么香,钟逸脸上也有了笑容,当他听到观荷园出了人命案的时候,心急如焚,他担心有人陷害秦澜心,更担心她会出事。
    “好吃吗?”钟逸又给她碗里夹了一些菜。
    “还不错,这酒楼的厨子可以去百味酒楼做大厨了!”秦澜心笑着说道。
    “是吗?那吃完饭我就让他去百味酒楼!”钟逸笑着说道。
    “这酒楼是你的?”秦澜心吃惊地问道。
    钟逸看着她点点头,也笑了。
    两个人吃完饭后,秦澜心就问钟逸泽霞公主被杀一案的进展,钟逸说他知道的也不清楚,那位周武大人并没有详说,只说有了眉目。
    回到王府之后,贺芳晴就急着把秦澜心叫进曦晴院,询问她观荷园发生的事情。
    “娘,您别担心,没事!”秦澜心安慰道。
    “我听说在观荷园的时候,你和泽霞公主有了争执,差点把她的手腕给打断?”这是贺芳晴让孙嬷嬷去探听的消息,而且她也问过钟沛几人了。
    “娘,我这手上的力气是大了些,不过我知道分寸,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再说当时泽霞公主出事的时候,我和一大帮人在一起呢。”秦澜心笑着说道。
    “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这些个宴会不参加也罢!”贺芳晴说道。
    秦澜心点了一下头,这次在观荷园的宴会上出事,估计这接下来其他家要办的宴会说不能就取消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的时候,秦澜心又接到了几个宴会暂时取消改日再办的道歉帖,泽霞公主这件事情不查明,京都的天估计会愈加阴沉。
    百年祭祖之前出来这样一件事情,皇帝齐佑直接限刑部三日破案,至于调查详细其他人并不知晓。
    到了这天晚上钟逸回来的时候,秦澜心就拉着他问案子的事情,比起自己钟逸知道的内情应该比自己多一些。
    果然,钟逸对她说道:“现在周大人查到最后在泽霞公主死之前一共见过三个人,第一个人是康王妃,第二个人是睿王妃,第三个人是晋王妃,现在周大人已经可以确定泽霞公主被杀一案和晋王妃没关系,最大的嫌疑人是泽媛公主,而泽媛公主说她去的时候康王妃皇甫暖玉在,但是皇甫暖玉却说她去的时候泽媛公主在,现在两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指认对方是凶手。”
    秦澜心听后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说来,但从外人来看嫌疑人最大的应该是睿王妃泽媛公主,因为她与泽霞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个人在文渊国的时候想必也有不少矛盾,而康王妃与泽霞公主看起来关系亲密是好友,再加上二公主、三公主和康王的关系,她似乎没理由杀死泽霞公主。”
    杀人总要有杀人动机,比起皇甫暖玉来说,泽媛公主更有杀人的理由,但是秦澜心却不认为泽媛公主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杀死泽霞公主,倒有些像有人在嫁祸给她。
    “如果凶手是故意杀人,那么杀人嫁祸挑起两国争端的目的就更明显一些,泽媛公主虽是姜皇后和孙太妃选的睿王妃,但是她与文渊国前太子关系密切,而且根据睿王所说,他这个王妃可没那么蠢,至于究竟真凶是谁,还是交给刑部的人去苦恼吧!”查案办案这种事情朝廷有专门的人才,钟逸现在则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西北的事情上,如果他要离开京都,那么青龙营他也要找人接手才行。
    “夫君说的是!”秦澜心说道。
    不过事情的发展令很多人都觉得奇怪,最后周武和鲁大人合力查案之后发现,真正的杀人凶手既不是泽媛公主也不是皇甫暖玉,当然更不是晋王妃,而是另有其人。
    可对于案件查到这一步来说的齐素却是难以接受的,她的女儿来到大魏朝之后,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礼待和尊重,现在还被人杀死,她誓要讨一个说法,并且将此事八百里加急派人告知文渊国的帝君。
    假如大魏朝不能查明真凶,那么两国之战势必会挑起来,而齐佑的三日之期到了之后,周武抽丝剥茧竟然查到了三公主齐冰府上的大管家身上。
    最后结局也甚是跌破众人眼睛,竟然是大管家与人密谋贪公主府的财物被泽霞公主不小心发现,因此杀人灭口,而大管家交代完事情经过之后,竟然咬舌自尽。
    原本一场牵涉甚广还有些离奇的案件就这样结束了,同时周武还查明,当日是康王妃皇甫暖玉先去见的泽霞公主,她去的时候泽霞公主已经死了,而泽媛公主随后就进了屋子,她以为纱帘后面皇甫暖玉再和泽霞公主说话就先退出去了,最后才是晋王妃走进去的。
    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二公主齐素连夜就带着泽霞公主的遗体回了文渊国,连百年祭祖也不参加了,而三公主齐冰被命令闭门思过,祭祖资格也被取消了。
    皇甫暖玉因扰乱查案被皇上在大牢关了七日,出来之后除了亲自登门对泽媛公主道歉之外,康王更是直接把她送回了承州,留下了一个宠妾在身边。
    此时,离皇室祭祖还有十天。
    这天,郡马府内后院中,皇甫暖玉的亲娘孙夫人跪在云莹郡主的面前苦苦哀求:“娘,您可不能不管玉儿,她好歹是康王妃,在皇家这么重要的祭祖时刻,康王爷怎么能把她送回承州呢,这不是生生打玉儿的脸吗?再说,泽霞公主的案子不是已经查明了,她也给泽媛公主道了歉,堂堂王妃还被关进了大牢,她受的委屈够多了!”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哼,这只能怪她自己蠢,既然她没有杀人,只要把事情讲明就好,何苦去污蔑睿王妃。真当我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不就是嫉妒泽媛公主嫁给了睿王,都已经成了康王妃不该有的心思还不丢干净,她是想把我郡马府往火坑里退吗!”云莹郡主铁青这一张脸看着孙夫人怒声喝道。
    “娘,玉儿就算是千错万错,可她始终是郡马府的嫡女,是西平王妃的义女,您可不能丢下她不管!”孙夫人哀求道。
    “那她也得值得我管,以后她是生是死和郡马府没什么关系了!”云莹郡主说道。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玉儿可是您最疼的孙女,您不是……”孙夫人有些傻眼了,把皇甫暖玉嫁给康王做继室她这个当娘的原本有些想法,可后来云莹郡主说是为了郡马府的将来,她也就没说什么了,怎么现在听着云莹郡主这是想要放弃皇甫暖玉呢。
    “你也给我打起精神,玉儿的事情以后少问,多把心情放在府里的几个庶女身上,给她们找一门好亲事!”云莹郡主说完也不管孙夫人扭头就离开了。
    孙夫人整个人面如死灰,什么“好亲事”,这郡马府的少爷小姐的婚事哪一个不是云莹郡主为了攀附权贵、拉拢势力所决定的,所有人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而已,就连自己说是当家主母,但府中权力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中。
    郡马府这边哭哭闹闹,恭亲王府这边气氛也不是很好,还没等秦澜心和贺芳晴说起去西北之事,她就已经先知道了,而且还把钟逸和她都叫到了曦晴院。
    “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等到钟逸和秦澜心一进屋,贺芳晴就沉着脸说道。
    两个人对看一眼,然后默默地跪了下来,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孙嬷嬷和红赏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在贺芳晴身边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她对钟逸和秦澜心发脾气。
    等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贺芳晴看着秦澜心说道:“澜心,你先起来坐到一边吧!”
    “是,娘!”秦澜心知道此时贺芳晴在盛怒之下,所以没有违逆她的意思,于是站了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钟逸依旧腰背挺直地跪在屋子里。
    “你们要去西北?还是三年?!”贺芳晴看着钟逸问这话的时候,上下牙齿都是打颤的,她是给气的。
    “现在这件事情皇上还没有下圣旨!”钟逸照实说道。
    “所以,你是打算下了圣旨再让我知道!”刚才钟怀邵来到了曦晴院就是和她说这件事情的,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会瞒着她这么大一件事情。
    “娘,这件事情其实……”秦澜心想要答话,但是贺芳晴制止她了。
    “澜心,这件事情你别插嘴,娘知道,这和你没关系,是皇上和逸儿做的决定!”贺芳晴自问这段日子对秦澜心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就算舍得抛下家业,也不会舍得放弃自己的家人的,“逸儿,你说,去西北这件事情是不是齐佑逼你的?!”
    “娘,不是皇上逼我的,是我自己真心想去,孩儿想为西北的百姓去做点事情!”钟逸抬起头看着贺芳晴坚定地说道。
    “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能去西北的多了,为什么非你不可!你不是说要守护钟家吗,你去了西北还如何守护!你知道西北是个什么情况吗?那就是块烧红的铁,落在谁手上都没个好!”贺芳晴语气加重地说道。
    当年,瞻王齐力可是先祖帝除了先帝最器重的一个儿子,论能力聪明那是连齐天筹都比不上,结果到了西北还不是和百姓们整天喝西北风,混到现在什么都没落下,就落下了一身病。
    “娘,您就这么不相信孩儿吗?”钟逸恳切地看向了贺芳晴。
    “傻孩子,娘不是不相信你,娘是心疼你,心疼澜心!”贺芳晴终于语气变软的说道。
    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心呢!她这个当娘的又如何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去西北受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