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宫无策就想不明白了,罗千语怎么会惹上了长公主。
    凌波道:“长公主那边已经将罗千语的底细查了一个清清楚楚,想必长公主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之后,罗千语的哥哥定远将军罗千鸿也会受牵连的。”
    “是啊!”宫无策大脑恢复清醒,也渐渐将问题想到了重点之上,“本来朝中就有一些大臣对这批因为军功而封了将军的人心有不服,认为他们就是一介莽夫,因为一时幸运在战场上杀了敌人,但却没有为官的本事。”
    凌波点点头,他自然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赶紧找宫无策说明情况,好想对策。
    长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那么一闹皇宫,那皇上爱女心切,下旨责罚罗千语和罗千鸿还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儿!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长公主并不是奔着罗千语一个人去的。
    若是奔着她一个人,那么无论采用何种方法,一个小百姓怎么有长公主的实力。长公主的目标是整个罗家,借此机会让整个罗家彻底没落下去。
    说起罗家那可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家世,整个家族都靠着罗千鸿一个人在撑着,就算是罗千鸿的身后有一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靖王爷为靠山,可两家毕竟还没有正式结亲,而且在一般情况下,靖王爷越是挺着罗家,那么罗家出事儿就越是丢靖王爷的脸。
    凡事涉及到一个人都好办,但是若涉及到一大家子人,或者关系在盘根错节起来,那就会越发的复杂起来。
    宫无策越想事情就越复杂。
    再由这件事联想到自己,那更加复杂了。
    若是罗家受此牵连,罗千鸿仕途尽失,那么罗千语也不是什么官家的小姐了,那太夫人就更不会接受罗千语为正妻的事实了。
    “可恶的女人!”宫无策越想越气,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若是她规规矩矩地行医问药,不与那个褚慕白见面,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爷,现在该怎么办?”凌波已经焦急得站不住脚。虽然他和罗千语之间没什么交情,但是因为几年前她在洛水河边救了宫无策,所以凌波一直感激于心。再者前段时间在府内那个痒痒药的事,她也没有坐视不理袖手旁观,所以凌波觉得这件事他要尽力而为。
    宫无策脸色黑了黑,“还能怎么办,随我进宫。”
    “是。”
    凌波赶紧招呼人备马。
    主仆二人正在往宫门口赶的同时,皇宫之内也是异常热闹。
    皇家御书房,西夏帝司徒宴手捻两颗夜明珠,歪着脑袋思索了好半天,对于一旁抽噎得肩膀直耸动的女儿心疼不已。
    “琪儿,你就莫要再哭了,事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你就再等一等。”
    司徒宴对于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术一向没有办法,现在女儿成亲不过数日的女儿,就坐在自己面前哭,他心里更是一团乱麻了。
    可蓝琪公主根本不听那么多,扭动着身子就是一个劲的哭。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过了好一会儿,薛公公走进来,急急道:“皇上,张周回来了!”
    “快宣。”司徒宴一抬衣袖,坐回到龙椅之上,就见大内侍卫张周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他先是按礼扣拜,接着稳如盘石地站在那里。
    张周平时是尽保护皇上安全的职责,偶尔遇到什么事,皇上也会差他去办,今日就是如此。
    “查得怎么样?”司徒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冷着脸问张周。
    “回皇上,那罗千语正如长公主所说,是定远将军的妹妹,而定远将军从军之前确实与驸马爷褚家为邻居,那么由此推断驸马爷与罗千语定然是相识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所说的青梅竹马了。”
    司徒宴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那罗千语确实有孩子?”
    “有,一个四岁多,一个好像还不到两岁。”
    “还是两个?”司徒宴立马瞪了眼睛,同时也一阵头皮发麻。
    蓝琪公主可是他和太后心尖上的肉,千挑万选,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公主自己也满意,皇上和太后也看着顺眼的驸马,莫不还能一时看走了眼,竟然选了个有家室的?
    那可真是委屈了自己的公主。
    若是这样的话,不但褚、罗两家犯了欺君大罪,那皇家岂不是也跟着蒙羞。
    他再看一眼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公主,当真是下不了决断了,难不成真的要偷偷处理了罗家人?那又怎么向靖王爷交待?
    这时张周又道:“皇上,还有一件事。”
    “你说。”
    “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上一次端午节,臣陪着皇上出去游皇城街头,曾经看到过一个女子连赢张老三几局,而且赢了不要银子,却是扒那张老三的衣服。”
    本来这事儿皇上很感兴趣,对那女人也很感兴趣,当时是想着要差人查一查这个奇女子是谁的,但是回到宫里日理万机,也就渐渐忘了。
    人一忙起来容易忽略的事情就太多。
    不过经张周这样一说,司徒宴立马想起来了。
    他皱了皱一双浓密的眉毛,“莫非那女子就是罗千语?”
    “正是。”张周说着,嘴角竟不自觉地咧开一抹笑意,回想起那天情景,想到张老三那狼狈的样子,确实太好笑了。
    “原来是她!”司徒宴也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地咧了嘴角,倒是把司徒蓝琪给笑蒙了。
    人家哭得这么伤心,父皇和张周竟然还笑。
    “父皇……”司徒蓝琪一双泪眼,如三月烟雨一般烟雾蒙蒙,让人看着忍不住心肠回荡,“父皇,您得为儿臣做主啊!据儿臣所知,儿臣与驸马成亲后,驸马就去找那罗千语两次了,若不是那罗千语勾引驸马,驸马怎会……”
    司徒宴正了正神色,沉思起来。
    “父皇,您得为儿臣做主啊!”司徒蓝琪说着又呜咽起来,“儿臣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臣的母后若是还在世上,她一定不让儿臣受这个委屈。”
    司徒蓝琪知道,无论她有什么事有求于父皇,只要提到自己过世的母后,那几乎就成了有求必应,她真想不明白父皇究竟有多爱自己的母后,或者是有多亏欠自己的母后,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好吧!”司徒宴叹了一声,抬手指向张周,“你再出去一趟,先到定远将军府把定远将军叫来,朕先问个清楚再定夺。”
    他是父亲,但也是皇上。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就不问青红皂白去武断处理。再者定远将军那可是靖王爷的女婿。
    靖王爷司徒靖是当朝天子司徒宴的亲弟弟,虽然不是同胞所生,但两兄弟自小感情深厚,在他没有继位之前,两兄弟一直互相扶持,偏偏司徒靖还是个能征善战的,当初西夏国周边狼烟四起,司徒靖没少挂帅征战,可以说半壁江山都是靖王爷帮打下来的,如今在女儿和弟弟之间司徒宴还真是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正在司徒宴左右为难,琢磨着要不要差个人去靖王爷那里透露一点消息的时候,贴身太监徐福海又进来报,“皇上,威北侯求见。”
    司徒宴眉头一皱,他想不明白今天怎么就这么乱。
    摆了摆手,“告诉他有事明儿再来吧,朕现在没那个心思。”
    然而司徒宴说完,徐福海却没走,他眼皮动了动,尖声尖气地道:“皇上,威北侯平日很少进宫,想必今日必定有急事,不如您就抽空见一见吧!”说完,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还眨了两下眼睛。
    不但司徒宴看得有点怔,就连蓝琪长公主也不明所以地停止了哭泣。
    做为跟在皇上身边若干年的贴身太监,一般情况下他可不会轻易这样和皇上说话,说得好听一点是建议,说得难听一点这不就是要做皇上的主吗?
    遇到皇上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若是不好,那脑袋搬家也有可能。
    伴君如伴虎正是这个理儿!
    不过此时此刻,徐福海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正是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他为什么还要撑着胆子这么说呢?
    皆是因为受来人所托。
    说起来徐福海和宫无策倒是没什么交情,但是说起宫无策的父亲老侯爷宫云鹤,徐福海可是一脸感激。
    当年徐福海还是一个小太监,还没在皇上身边侍候着,因为犯一点小错,被当时的管事太监用了刑,若不是被宫云鹤老侯爷碰到从中阻拦一下,想必那回徐福海即便是保住命,那双腿也会被打断的。
    自那之后徐福海就记住了老侯爷的好,虽然老侯爷在世之时,他一直也没什么帮上侯爷的机会,不过这等恩情他可是时时都没有忘记过的。
    现在帮宫家之人,也就等于是帮老侯爷了。
    司徒宴见徐福海如此样子,眼珠转了转,又瘪了瘪嘴,沉声道:“那,就让他进来吧!”其实宫无策突然进宫,他也觉得好奇。这位年轻气盛的年轻人,除了上早朝,可是很少进宫的。
    徐福海一听,赶紧转身吆喝一声,“皇上宣威北侯!”
    宫无策一听,悬着的心又往上提了提。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