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一身男装小厮样打扮的罗千语,是天黑之前跟着送货的人流混进“春香楼”的。她惦着脚尖在里面小心地兜兜转转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小桃红的房间。
    听说小桃红是“春香楼”的头牌,可是现在似乎还没到接客的时辰,这里的姑娘们不是挤在一楼吃瓜子,就是歪在门口和来往的行人们眉来眼去,以至于二楼和三楼的房间不是乌漆抹黑的没掌灯,就是空空如野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既然她是头牌,想必住的房间也是好中之好的。慕白哥哥说今天那混蛋梁子龙回镇上就是为了找小桃红,所以罗千语觉得找到小桃红的房间就一定能找到梁子龙。想到这,她又从容易暴露的二楼返回只有走廊里亮了一盏油灯的三楼。目光一扫,准备进三楼那间最大的房间瞧一瞧。
    可是三楼的光线实在太暗了,虽然为她掩身提供了便利,可也为寻人造成了不便。本来她就对梁子龙的形象有些模糊不清,更别提从未蒙面的小桃红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人刚闪身进去,罗千语的细腰就猛地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谁?”她表情一滞,还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那人已经跨步走进房间,宽厚的手掌像提着一只小鸡一样,扬手就将瘦瘦小小的罗千语甩到了不远处的大床上!
    情况来得太突然,她被摔得有些头晕眼花。可是这么黑的地方,那人居然如此轻车熟路知道床的位置,显然是这里的熟客。
    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躲闪,可借着外面的点点光亮仔细看去,罗千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是一个肥胖得如小山一样的人影,正以阴森森的姿势向自己压了过来,而且这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醺得她肠肠胃胃大有翻江倒海之势。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此人正撅着一张肥肠厚唇想往她脸上亲。
    “我的妈呀!”罗千语身子一骨碌,单腿用力一抬,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丫子,恰巧卡住肥猪脸的脖子,赶紧陪着笑好言解释,“这位大爷,您认错人了,我是来屋里送热水的……”
    “没认错,要的就是你,我的小宝贝儿……”
    “噗!”罗千语觉得他那贱贱的语气,差点让自己把隔夜饭都喷出来。可她的目地是找小桃红的房间,是修理土鳖梁子龙,不能让这个肥猪头坏了自己的大事,强压怒火只好继续陪笑,“大爷,我不是这里的姑娘,您喜欢哪位姑娘,我去楼下帮您喊。”又补充道:“你看喊桃红姐姐来行吗?”
    “不是这里的姑娘?”肥猪头愣了愣,可没过两秒钟又嘿嘿笑起来,继而一把就将罗千语的双手握住,在那细白滑嫩的手背上“吧唧”亲了一口,“不是楼里的难道是良家的?要是良家的大爷我就更喜欢了,快过来让大爷疼疼你,我的小心肝儿……”
    罗千语恶心得真想一脚把他踹死。可这死猪头硬生生地把自己堵在大床里面,这样下去早晚要被人发现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不容易逮到梁子龙那土鳖的影子,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无奈之下,罗千语只得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雄性一点,“大爷,我是男的!”
    就算是醉鬼,总不至于连男人也上吧?何况自己现在身着男装,虽然室内昏暗,可他眼睛又不瞎。本以为自己这招够聪明,想来可以脱身了。可自那死猪头嘴里蹦出一句猥琐下流的话,差点让她喷了血。
    “爷我看上的,就是你这个男的!”说完,竟然毫不客气地朝着罗千语的小身板压了过来。
    靠!
    心里的怒火终于被这厮点燃。管他如何,先解了怒气再说。转身躲闪之后,直接伸出两手,左右开弓,大耳刮子在他肥厚的脸上,扇得“啪啪”脆响。
    就在肥猪头被扇得有些愣怔时,罗千语这才甩了甩发酸的手掌,轻舒一口气,“真他娘的爽,好久不打人了!”
    本以为这猪头不是躲一边哭去,就是反扑过来攻击自己。可当她看到肥猪头的表情时,罗千语觉得自己又一次悲催了。
    因为那人不但不恼,反而揉着肥厚脸颊邪恶地嘿嘿一笑,指着罗千语就道:“原来你好这口?”
    “我的天哪!”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有了想死的感觉。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龌龊的人。用手打不疼是吗?好!那老娘用腿!当即从床上跳下来,不偏不倚地站在肥猪头的面前,先来个深呼吸,再使足吃奶力气,就那么抬膝用力一顶,顷刻间,耳边的哀嚎声震得她耳膜嗡嗡乱颤。
    看着死猪头躺地嚎叫,犹不解气,抬腿就往他身上踩,一边踩一边嘟嘟囔囔地骂着,“滚你丫的,敢打本姑娘的主意,还男女通吃,我呸!”
    肥猪一边嚎叫一边怒骂:“你是哪个找死的,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梁家大少爷,你敢伤我命根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谁?”本想再踹他两脚就撒腿走人的罗千语,不由眼角上挑,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呀,兜兜转转好几圈也找不到他,现在他居然自己送上门,这要是还能放过他,那可真是极在的犯罪了。
    罗千语扯着梁子龙的耳朵就狠命往起提。
    “哟哟哟!疼,疼!”梁子龙失声痛呼。
    “你说你是梁家大少爷?”
    “是,是!”梁子龙语气硬了硬,本以为用自己的威名能将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吓到,谁知道换来的却是雨点般劈啪乱响的又一阵耳刮子,扇得他眼珠子直冒金星。
    可罗千语毕竟才十三岁,身子又是个弱的。她再用力,扇到梁子龙那张肥厚的脸上,也不是很疼。既然手不管用,咱还用脚,绣花鞋毫不客气地往梁子龙那张大饼脸上踩去。
    “哎呀我的娘啊!”梁子龙尖声嚎叫,震得房顶直颤。
    惹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罗千语没想到,自己只顾得泄愤泄的痛快,可动静搞得太大,惹来了他的随从。她赶紧从腰间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抵到了梁子龙的喉咙处,冷声道:“别让他们进来,否则本姑娘让你断子绝孙!”
    以梁子龙的智商也看得出来,这**是动了真格的,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宝贝来冒险,直接冲外间喊:“没有事,都别进来!”
    罗千语就知道这种人渣败类没有一点骨气,见到刀子就腿软。听得外面确实没了动静,她这才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一柄寒刀在他的面额间晃来晃去,“梁大少爷不是要玩儿吗?今儿本姑娘就陪你好好玩一玩儿!你刚才说好哪口来着?”
    感受颈间冰冷的刀锋,梁大少都快哭了,“这、这位姑娘,哦不,这位姐姐,哦不,这位姑奶奶,我不玩了还不行吗?”
    “不玩?”罗千语可不管那么多,脸上的线条越来越冷:“你说不玩就不玩吗?镇上那么多清清白白的姑娘,哪个是愿意和你玩的?今天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姑奶奶我命令你玩!”
    “玩,玩!”黑暗中,梁子龙点头如捣蒜,“姑奶奶,你说怎么玩咱就怎么玩。”
    本来罗千语还想好好折磨一下这混蛋,可既然惊动了他的随从,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她低头看着还在哆哆嗦嗦的的梁子龙,眉头一皱,心想:这个人渣败类死不足惜,让他断子绝孙也算是给姐姐报仇、给镇上的乡亲们除害了。
    想一想姐姐和韩老伯的遭遇,罗千语神色一凛,不再手软,手中刀光对准梁子龙的某个部位,手起刀落间,只听得他一声惨痛的哀嚎,人几乎晕厥过去。
    罗千语秀眉一蹙,紧紧捂住耳朵。
    娘的!该用破布堵住他的嘴才是。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还真是没经验。
    “大少爷!”门外的随从又在紧张地敲门,但却不敢冒然闯进。
    “让他们滚到楼下去,否则我再割了你的耳朵!”罗千语的声音冷得如水底的千年寒潭,让梁子龙不由瑟瑟发抖。
    梁子龙咬着牙,豆大的汗珠子从额间往下翻滚,吭吭哧哧地道:“都给我滚,滚到楼下去!”
    “真乖。”罗千语笑眯眯地用刀柄拍了拍梁子龙的脸,听到随从跑到了楼下,这才起身退出房间,也匆匆往楼下走去。待走到二楼时,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位眼神凶恶的男子。
    四目相对之时,他没有认出罗千语,但是不代表罗千语不认识他。他不是别人,正是梁子龙的弟弟梁子旺。虽然没有像梁子龙那样欺男霸女,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显然他是听到了哥哥有所异常的动静,正急着到三楼去看。罗千语暗自庆幸自己闪身及时的同时,也没打算放过眼前这厮。
    就这么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梁子旺腰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就落进了她的手里。
    外面,大片的乌云已被冷风吹得越发稀薄,几颗残星正闪着微弱的光芒。
    罗千语站在“春香楼”的门口,手里掂了掂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脸上笑得无比邪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给你们梁家做了那么大的事儿,算是替你们家积了阴德,这块玉佩当动刀费,也不算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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