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与候府的关系可真是乱的很,见李家人上门,谁不想来看看热闹,想来明日说书人有人好戏。
    上官绾儿贪婪的盯着南宫卿一身华服,珠翠金钗,个个都是好的,眼馋的不得了。
    再低头看看自己去年的衣裳,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她咳嗽一声做掩饰,两手叠在身前,目光闪躲。
    南宫卿拿出一枚碎银子,,朝着围观人群里一丢:“劳烦拿到银子的,寻位大夫过来,李夫人口口声声说我折磨李姑娘,也得有凭证才是,总不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堂堂候府岂能任由你泼脏水?”
    得了银子的人忙不迭的应下,南宫卿又道:“请位好大夫来,待会儿还有谢。”
    听罢,那儿也不敢再耽搁,急忙揣着银子,一溜烟就没影了。
    上官绾儿心中有些发虚,大夫来了若是看出没毛病,那不是认定了是她想讹人吗。
    话锋一转,她冷哼一声:“强词夺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阴招,害的雪欣半天也动不了,一来候府便好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卿了然,点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姑娘这些日子总来,原来候府是灵丹妙药,能治百病,不过我就不知李姑娘究竟是什么毛病,明明知道自己惹人厌,还不知羞耻的凑过来。”
    鸳鸯在一旁接话:“小姐您忘了,李姑娘还想和您成为一家人呢。”
    “这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李将军如今有妻子,难不成还想将小姐娶回去吗?”
    芷兰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恼道:“呸呸呸,奴婢嘴笨,说错话了,小姐躲还来不及,怎么那几年白白浪费,一腔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如今小姐带着嫁妆走了,他们倒开始假惺惺的,无非是惦记小姐那些嫁妆而已。”
    幽幽长叹,南宫卿一脸为难:“既然已合离,李家便与我无关,往日你们的过错我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就是,你若是想要银子,说一声,我给你就是,何必来侮辱候府的名声呢?”
    主仆的长篇大论让李雪欣震惊,胡说,她来分明是想因为南宫斌,何曾问她要过银子?
    她天生蠢笨,脑子反应不过来,又心高气傲,听不得别人刺她,张张嘴便要反驳。
    上官绾儿一把拉住她,摇摇头,瞪了她一眼。
    难不成要李雪欣说出自己为何而来?再说了,南宫卿说的没错,她就是想来要银子的。
    更何况南宫卿话里话外指着李雪欣,她不过是心疼小姑子受委屈,打抱不平而已,脏水也泼不到她身上。
    敛起心神,她笑盈盈的:“是雪欣不懂事,虽说已合离,从前到底是一家人,姐姐说话到底客气些,别伤了脸面。”
    “自己不尊重,别怪上别人。”芷兰不客气的怼回去。
    南宫卿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静静的看着上官绾儿许久:“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兴师问罪?与你何干,既然是她受委屈了,她不会说话,是哑巴?”
    莫名其妙成了两人口中针对,李雪欣心中委屈,却又不敢多话,只能站在一旁,听着身后传来的偷笑与指点。
    实在丢人,就算她嫁不成南宫斌,日后还要嫁其他人,这一遭,她的脸算是丢完了。
    “走吧!”李雪欣气的咬牙,用咯i扯着上官绾儿的衣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别丢人现眼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根本就不是为我好,你是为了银子!”
    上官绾儿岂会善罢甘休,拍落她的手,抬起尖细的下巴,虽笑着,眼中却盛着挑衅:“我身为李家主母,自然要为小姑子做主了。”
    看一眼她带来的下人,南宫卿不客气的拆穿:“如此兴师动众的,将大半个李府的下人都带过来了,怎么,是想砸了候府不成?”
    话音才落,身后密密麻麻涌出几十人来,小厮,丫鬟,婆子,齐刷刷的瞪着上官绾儿。
    心头莫名一颤,上官绾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从后门悄悄溜到正门人群中的丫鬟喊了一声:“说了这半日,也不知你究竟想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受了什么委屈,你倒是说啊!”
    立刻附和声一片:“无缘无故的,李姑娘来候府做甚?”
    “听闻将军府入不敷出,该不会真的是来要钱的吧?”
    “**不离十,一个小妾费尽心思爬上来的,多金贵似的,故作清高,将责任推到小姑子身上,依我说啊,怕是没银子使了,想来讹人的吧。”
    丫鬟见状,立刻退出人群。
    上官绾儿的脸已经气红,暗暗咬牙,瞪着南宫卿,恨不得将她抽骨扒筋疲才甘心。
    无地自容的李雪欣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大夫被请来了。
    气喘吁吁,背着药箱,给南宫卿行了一礼:“不知南宫小姐有何不适?”
    南宫卿抬起下巴示意:“是她,给她好好把把脉,再仔细检查,有无伤痕内伤。”
    “是。”大夫闻言,朝着李雪欣走去。
    李雪欣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推了一把上官绾儿,哭着跑开。
    唯一一只值钱的金步摇掉在地上,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拿着巾帕擦拭,又意识到自己如今正跌坐在地,一身衣裳沾染了灰尘,忙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她狠狠瞪着南宫卿,气冲冲的将金步摇交到丫鬟手中,甩着帕子,作势要走。
    人群中顿时嬉笑声一片,刺红了她的脸。
    石清面无表情的拦住她,手中一根软鞭朝她招手示威,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只是看着便能想到软鞭抽在身上的感觉。
    丫鬟急忙护在她身前,不情愿的向后退了两步,踩在上官绾儿的绣鞋上,脑袋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糊涂东西,看着点!”
    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想来明日此事沸沸扬扬,定能将杨家的事压下去。
    南宫卿轻轻一笑,眼中有无数光,亮的惊人。
    “你什么意思?”上官绾儿一脸警惕。
    “就那么让你离开,岂不是太简单了?你来闹一次,便会给候府蒙羞一次,你得想想,怎么才能弥补你犯的错,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李夫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与李府挂钩,可别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