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脾气越发大了
    “还有啊三殿下,可要好好看着你的宝贝莺儿,若是再让我看见她偷懒不做事,我可不会手软,你说到底是哪个白痴将她放在我的手底下做事,就不怕我急起来打花她的脸吗?”
    她掰着手指,侧目想了想,幽幽叹息:“我猜许是夏公公吧,待会儿还是找他商议商议,将莺儿重新调回三殿下身边伺候。”
    “南宫卿!”他自小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成长,身份贵重,谁敢如此放肆对他说这些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张俊容被几句话轻易气红了脸,南宫卿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三殿下怎么生气了?”
    “哼!”他用力甩袖,臭着一张脸,恶狠狠剜一眼冲他笑的开怀的南宫卿,恨得牙痒痒。
    他便是那个白痴,竟然把他当成太监,她分明是故意的!
    皇甫暄愈是气恼,南宫卿脸上的笑容愈是灿烂,碎阳落在眼底,晶亮如琉璃瓦,她还不甘心,又想继续添一把火,好好灭灭他的嚣张气焰。
    想了想,她踮起脚,悄声道:“三殿下别只顾着太子,也得顾及自个儿的终生大事才是,免得别人以为三殿下成日只爱同宫婢嬉戏玩乐,若被皇上知道了,殿下免不得一顿训斥,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你威胁我?”皇甫暄半眯着双眸,危险的盯着面前嚣张的女人,逼近一步:“别以为你是皇兄的人,我便不敢对你动手。”
    清冷的嗓音响起:“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是离远些好。”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只差一臂。
    不知是否是失血过多,皇甫宸的脸色很是难看,紧紧盯着皇甫暄,眼底有冷光四溢,薄唇紧抿,下颌角线条僵硬。
    “你先回去。”皇甫宸开口,南宫卿自然照做。
    视线深深绵长,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一张俊
    容彻底沉下来。
    片刻功夫,皇甫暄一脸怒气已经消散,依旧勾着嘴角笑意不善,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皇兄如此舍不得,准备何时将人迎回东宫?”他觉多嘴,又致歉,虚伪的笑笑:“差点忘记她嫁过人,怎能为太子妃?更何况…”
    笑意深深,不知是否身后长了眼,已经窥探到躲在门后偷听的南宫卿,故意拔高嗓音,生怕别人不知。
    “她心高气傲,难道会为人妾室?皇兄,美人不易得啊。”
    的确不易得,可他甘之如饴。
    皇甫宸勾着嘴角,语气低缓沉雅:“多谢三弟提醒,我一定会尽快将卿儿娶回东宫,到时三弟要多饮两杯喜酒。”
    舌尖轻翘,轻触上颚,好似贴着耳边低声呢喃,一声卿儿好似淬着蜜,尾音徐徐,又甜又软,缱绻的让人迷了心智。
    躲在门口的南宫卿盯着绣花鞋面的水仙花出神,方
    才的话游游荡荡,好似鬼魅纠缠不放,一直在耳边低吟,勾得人三魂七魄乱飞。
    面上滚烫绯红,恨不得滴出血来。
    拐角,皇甫宸迎面撞上垂眸的南宫卿,身子微僵,顿在原处,狭长双眸不禁泛起一丝慌乱,满心都在问,方才的话她听到多少,可气恼?是否愿意入住东宫?
    种种情绪交织,最后化作一句话,想问她,是否愿意同自己一起。
    唇张了张,又合上,静默许久,也不曾发出一个字。
    皇甫宸站在她身边,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尖,余光中闯入锦袍一角,沉溺的南宫卿匆匆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偷听的事实。
    “我,我是,我是想…”千万个理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没了下文。
    刻意等皇甫宸先回府衙的皇甫暄迎面撞上两人,狠狠拧眉:“你还不去熬药?”
    南宫卿来不及对他斟茶倒水道谢,悄悄掀了掀眼,水润润的唇轻抿,露出淡淡的笑意,衣裙飞舞,迷住双眼。
    身边气温好似突然转冷,熏得人一身虚汗。
    皇甫暄想将她拉回来仔细问清楚,是否对自己有仇,没看见皇甫宸好似要将他吞入腹中?
    听闻发现一处泉水,江太医等人立刻前去查看,确认无误后,摸一把额头汗水,异常欢喜,水与问题,可放心饮用。
    待侍卫去查看泉水尽头时,才发觉这根本不是泉水,只是人工开凿的水坑荡漾着些许水而已。
    好在瘟疫逐渐好转,皇帝提前下旨,命太子速速回京。
    传旨的太监并未透露旁人一点风声,一行人连夜赶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许是老天爷开眼,入夜,才出了晋地城门,天空乌云压顶,下手起了大雨。
    回到京中,南宫卿才知,皇后病重。
    南宫府内,已然乱做一团。
    花厅中,石氏心中焦急,拿着帕子拭泪,南宫词止不住的叹息,手边碧螺春早已冷下来,茶香不在,南宫斌拧着眉,同样不安。
    鸳鸯快步跑进来,忙道:“大小姐已经醒了!”
    “快去看看!”三人急忙起身。
    当初南宫卿没留下一句话,只让石清带回一封信,便跟着去了晋地,差点没将南宫词气吐血,石氏更是哭红了眼,只得放话说她身染怪病,前去寺庙小住静休,才瞒了这小半月,如今她突然回来,又是一句话不说,进了院子便昏睡不醒,吓得他们都以为发生了何事。
    才起身的南宫卿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手中端着厨房送来的燕窝粥,漫不经心的捏着匙,轻轻搅动。
    耳边石氏与南宫词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人心烦意乱,挑了两个回答,便再懒得开口。
    知妹莫若兄,南宫斌一出声,便将她拉出水深火热:“皇后先前派人传话,宣你入宫,只因你睡着,便没告诉你。”
    “既然如此,大哥送我过去吧。”她忙起身丢下银匙,急忙挽着南宫斌的手跑出小院,不顾身后南宫词暴怒的声音。
    南宫卿偷笑道:“才几日不见,父亲的脾气越发大了。”
    南宫斌无奈摇头:“不怪父亲气恼,你独自一人去晋地,一个丫鬟也不带,受了不少苦吧,姑娘家里,也就数你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染了病,我瞧你哭不哭。”
    他话音一滞,又道:“皇后突然病重,宣你入宫怕是让你侍疾,在宫中不必家里,规矩一点也错不得,可得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