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您所说的热闹啊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眼见着天色已暗,南宫卿轻咳一声,止住了还在争锋相对的鸳鸯芷兰二人。
    芷兰气不过,用眼神刮了鸳鸯一眼,跑到南宫卿面前撒娇,“主子,鸳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方才敲得奴婢可疼了,您瞧,奴婢额头上铁定有个青紫印。”
    鸳鸯在她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方才打她根本没用多大力好么?
    芷兰这个阴险小人,竟然给主子上她的眼药。鸳鸯磨了磨牙,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了芷兰一笔。
    南宫卿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得分明,不禁暗笑,又看了芷兰一眼,“没呢,就只有一点点红,鸳鸯下手有分寸,不会多严重的。”
    芷兰依旧有些不依的撅起嘴,却没再说什么。
    南宫卿见状,笑容加深。她身边的这四个丫鬟,性
    格迥异,虽时常闹腾,但终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四个丫鬟仍然是一条心,没生出什么真的龌龊来。正是因为如此,南宫卿也乐得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纵容她们。
    石月性子沉稳,见着二人说完,方才问出了心中疑虑,“主子,您方才和芷兰在花园里,是不是又碰上什么事了?”
    南宫卿笑容一淡,点了点头。
    “是什么事?”
    芷兰抢着答话,表情忿忿不平,“还不就是老夫人又来主子面前替绾姨娘求情!”
    “老夫人怎么能这样!”鸳鸯气咻咻的跺脚,上官绾儿暗害主子证据确凿,老夫人竟然还糊涂到替她求情?
    鸳鸯跟在南宫卿身边多年,没人能比她更清楚南宫卿对李家的付出。
    五年前,李清泉传出死讯,余氏一得到消息就一病
    不起,偌大的李家登时就有垮了的迹象。
    那个时候,是南宫卿顶着世人看笑话的目光,顶着望门寡的名义入了李家。
    而余氏的病情,也是在南宫卿一日日的悉心照料下才好了起来。
    当时余氏对南宫卿十足的感激,两人相处仿若亲生的母女。
    整整五年啊,上官绾儿才过府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余氏就像是忘了从前南宫卿对她的好,一心想着上官绾儿了呢?
    鸳鸯回想从前,再一想余氏自打上官绾儿出现后的变化,既心寒又颇为的心疼南宫卿。
    老夫人这样做,最伤的恐怕就是主子的心了。
    “行了,瞧你那急躁的样子。”南宫卿嗔怪的瞥了鸳鸯一眼,站起身朝屋内走,“先传膳,等用完膳咱们再去看一场热闹。”
    “热闹?”鸳鸯怨愤的神情一滞,表情有些呆呆的,“什么热闹?”
    南宫卿停下脚步,回头俏皮一笑,她肤色莹白,在昏暗的环境中仿佛散着微光,“当然是咱们将军府的热闹了。”
    鸳鸯仍是有些懵懂,南宫卿也没解释,只唇边始终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余氏是抱着国公府能够给李清泉仕途带来助力的目的和上官绾儿相处。
    等她确定上官绾儿没了认回国公府的可能,恐怕恨不得撕了她的心都有。
    不过依着余氏那秉性,怕是没胆子跟上官绾儿闹腾,顶多在李清泉面前说点上官绾儿的坏话。
    正如南宫卿所料,此时,将军府松寿堂。
    余氏正一脸慈爱的看着李清泉用膳,“泉儿,你白日在外奔波辛苦了,多吃点。”
    李清泉却没甚胃口,脑子里还想着白日国公爷对他说的那句话。
    “清泉啊,我是很看重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任由你
    和绾儿私底下接触。可惜…”
    国公爷说到这里就止了声,拍了拍李清泉肩膀就转头离开。
    “泉儿?泉儿!你发什么愣呢?”
    李清泉回神,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厌烦,“母亲,你有什么事吗?”
    余氏情绪敏感,哪能察觉不出他的厌烦,当即表情有些难看。
    李清泉只得又忍下烦闷安慰了她两句。
    “泉儿,绾儿入咱们将军府也有些时日,她怀孕身子弱,我看她最近心情也不是太好,不如你带她回国公府一趟,就当是散散心。”余氏试探性的说道。
    先前南宫卿还没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余氏还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愈发觉得上官绾儿认回国公府的话虚假。
    要是真有认回去的可能,上官绾儿过府的时候国公府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连个有身份的人都未曾来过。
    李清泉拧眉,“母亲,是不是绾儿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最近京城关于她的风言风语特别多,没什么特别的事她最好是不要出门。”
    “不…不是,”见儿子没能领悟到自己的意思,余氏深吸了口气,压低嗓音道,“泉儿,我今日听说了一件事,绾儿和国公府闹了别扭,暂时不能认回国公府了!”
    “什么?!”李清泉身形一震,白日里国公爷总总奇怪的反应总算有了解释,难道…
    正想着,眼角余光就发现上官绾儿一脸梨花带雨的从外间小跑进来,“李郎,我方才做了个噩梦,快吓死我了。”
    上官绾儿一边哭诉一边娇滴滴的靠着李清泉的肩膀,余氏在一旁看得好不尴尬。
    再加上她现在怀疑上官绾儿认为国公府的真实性,态度比之往常差了几分,“绾儿,你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不顾忌孩子随意乱跑?”
    上官绾儿抽泣的神情微僵,委屈道,“母亲,绾儿
    只是有些害怕。李郎,你快帮我…”
    李清泉打断她的话,冷淡道,“母亲说的对,你是不能随意乱跑。”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禁闭中,谁准你出来的?”
    上官绾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先是委屈后又是怨愤。
    她垂下眼睑,贝齿险些将嘴唇咬出血来,男人果都是一个样。
    “主子,这就是您所说的热闹啊?”躲在松寿堂某处偷听的鸳鸯一脸的意犹未尽。
    南宫卿颔首,看着堂内僵持的三人,做了个手势隐蔽出了松寿堂。
    将军府根基薄,即使是夜晚府上也没多少巡逻的侍卫,两人很轻易的避开。
    南宫卿对着夜色幽幽叹气,神情有些惆怅。
    距离通州爆发山洪的日子愈发的近了,也不知哥哥他收到了她递过去的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