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给我磕个头
    南宫卿站在内院门前,看着小轿里被余氏小心殷勤扶下来的女子,面不改色的,全然没有前世震惊呆滞的模样。
    上官绾儿一手撑着余氏的胳膊,一手扶着后腰,面带微笑,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鸳鸯愤愤不平的低声道:“小姐!姑爷怎么能这个样子!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还…”
    还有了身孕!
    先前听到李清泉不仅没死还立下大功的消息,她以为自家小姐守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了,谁知道…
    南宫卿淡笑一声,藏下眼底锐利的锋芒,掩唇道:“急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
    在她松口前,也只能是个妾。
    余氏扶着上官绾儿走到她面前,看见她满心羞愧,却又藏不住眼底眉梢的喜悦之情,连声音都发虚起来:“二娘,这…”
    上官绾儿撑着腰,狭长的眉眼扫过来,满眼不屑的看着她,唇角却挂着笑,给她福了一礼:“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
    南宫卿还没有说些什么,余氏就急忙扶住她:“绾儿,你可怀着孕呢,当心点。”
    “总不好失了礼数。”上官绾儿笑的一派贤良淑德。
    余氏道:“二娘也不是这般拘泥于礼数的人。”
    两人婆媳和乐,倒显得南宫卿是个外人一样,她面上带笑,恨意却如巨浪般汹涌澎拜的撞击着心房。
    上辈子李清泉随大军得胜归来,她刚得到消息出门迎接,她五年未见的丈夫,青梅竹马的良人,就温柔殷切的扶着从边关带回来的上官绾儿,一脸冷酷的告诉她要休妻。
    余氏几番劝阻,李清泉一句话就戳到她心窝上:“我和绾儿的儿子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个庶子!”
    媳妇再好,和孙子比起来,孰轻孰重,妇人心中自有计较。
    “再说绾儿是上官家的女儿,岂能为妾?”
    上官一家位高权重,南宫家却是夺嫡中站错队不得当今喜欢,李清泉会如何选择,又是一目了然,何况上官绾儿是他心头所爱。
    小姑在旁边添油加醋,李清泉执意休妻,后来南宫卿回娘家找人,母亲身穿诰命服气势汹汹前来问罪,口口声声要上秉陛下做主,李清泉才打消了休妻的念头。
    但上官绾儿却不肯做妾,余氏苦口婆心的劝诫,才勉强答应做个平妻。
    南宫卿一心系在李清泉身上,竟然忍气吞声答应下来,以为这样可以挽回他的心,却不知道三个人做了夫妻,总有一个要被排挤在外。
    这两人狼狈为奸,想方设法打压陷害她,每每起争执她总是错的那个,一次禁足未完又是一次开始,上官绾儿诬陷她毒害腹中孩子,划破了她的脸,害的南宫家落败…还以善妒、无子两条罪
    名将她休出门去,迫得她惨死街头!
    没想到老天爷当真开了眼,虽然没让她成了厉鬼,却让她重回到半年前,还得到了那个来自21世纪灵魂的记忆,开阔眼界,增长了见识,再不是那个愚昧无知被李清泉两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南宫卿!
    前尘旧恨,她要一并报了!
    南宫卿看着对面两人和乐融融的模样,突然笑了一声:“母亲说的是,媳妇也不是那般拘泥于礼数的人。”
    “只是,规矩终究是规矩。”她眼底锋芒一闪,笑道:“我们一家人不讲那些,但若是传出去,没得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妹妹,你说是吧?”
    上官绾儿脸色微变,余氏忐忑道:“二娘,你的意思是?”
    “母亲,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我也不是个苛刻的,况且妹妹如今怀了身孕,”等到余氏点头,南宫卿缓缓道,“不过是让她
    给我磕个头,敬个茶罢了。如此,方才过了明面,妹妹也算是我们家的人了。”
    说罢,笑着看向上官绾儿,“想必这点事,妹妹还是做的来的。”
    余氏本来还担心南宫卿刁难上官绾儿,守了五年的活寡,丈夫却带回一个有身孕的女人,换成谁都会生气的,没想到南宫卿当真是大度。
    她松了口气:“二娘说的是,这是应该的,绾儿…”
    话还没说完,上官绾儿身后的侍女就打断道:“我们家小姐上门来,可不是给别人敬茶的,我们上官家的门第,出来的姑娘岂有给人做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