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三人呼啸落下,谈未然第一眼先望见一别三年的师姐师兄,心中一阵激动。
    “师姐!师兄!”
    “哈哈,老幺你也来了。”
    当谈未然正要上前,唐昕云眉开眼笑率先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再用抚抚他头顶,量了量,立时哈哈笑:“老幺,你终于长高了一点点!你和老四虽说一样高了,可老四比你壮,老幺你看起来太弱了,一点都不男人。”
    满心高兴的谈未然顿时有一种被师姐当头冲眼窝来了一拳的感觉,灰头土脸道:“师姐!”
    周大鹏慢吞吞走来,谈未然正要给他一个充满热情的拥抱,就见周大鹏眼里闪出一缕促狭,突然悄然垫垫脚站在身边比了比,才又一脸朴实道:“没,师姐你错了,其实我比老幺高一点点。”
    谈未然热泪盈眶咬牙切齿,多好的师姐师兄啊。
    你来我往的闹了一会,林子妤等众人方才一脸疑惑地瞥了宗长空一眼,又望向明空。明空咳嗽一声,让正在打闹的三人安静少许,充满骄傲道:“这位,是我们行天宗的老前辈,宗长空宗前辈!”
    林子妤几人恍然,哦,原来是宗门的老前辈。咦,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是这个名字吗,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印象很深?
    宗长空?
    滕永清和林子妤一脸震惊地望去,只觉天旋地转。反而是唐昕云反应最快:“是我们行天宗那个传奇的宗长空?”周大鹏慢一点,也张大了嘴合不拢。
    宗长空微微扫一眼,见几人神色,顿觉有趣:“想来行天宗不会再有第二个宗长空了。”
    对宗长空破门而出以后的行天宗弟子来说,这位起初有着传奇色彩,这几千年下来。连宗门都不介意用这样一个破出门墙的人来激励弟子们,可以说早已成为行天宗的一个传说。
    是在神台上的,是虚无缥缈的。
    现在,传说中的人物走出来,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这份震动有心而发,波及全身。震撼得脑子当时就一片空白,激动地浑身发颤,望向宗长空的眼神里充满敬仰。
    谈未然和明空一点不奇怪,当时明空与许存真知道是宗长空的时候,也决计比唐昕云他们好不了多少。
    不一会,几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一点。奇怪,这是从哪儿寻来的宗长空?
    宗长空知滕永清几人在想什么,前些天,明空和许存真也这么疑惑过:“我没死。也没去上天界。这些年,我被明心宗与星斗宗等敌人囚禁了。”
    此言令滕永清几人极度震惊之余,谈未然言简意赅:“其他的路上再说,以免耽误了正事。”
    宗长空放出飞梭,一行人悉数进入飞梭之中再赶路。路上滕永清和林子妤问起来,才知谈未然进入百里洞府找到人,宗长空脱困的详情内幕,无不用惊骇欲绝的眼神投向谈未然。
    明空很熟悉这眼神。当日获知谈未然几乎是单枪匹马找到并营救宗长空之时,又知道破锁之战。许存真就有这个眼神。明空相信,当时他的目光与这无异,都是满心的惊涛骇浪。
    谈未然?他一个人是怎么办到的?
    从偌大的百里洞府,找到一点线索,寻找明心宗的人在其中的下落,所以找到?说得轻巧。他一个灵游境在里面跌跌撞撞,这遇上的敌人可都是神照中期往上,稍有不慎是要送命的。
    况且,这里头实实在在有太多令人震骇的东西了。别说没搅合进去,就是明空滕永清他们获知的时候。光是那份后怕,就让他们冷汗嗖嗖直冒。
    此事过程里实有太多危险,太多环节,给谈未然一个人做成,想想太不可思议。
    想想谈未然在百里洞府遇上的凶险,众人就不寒而栗。看着他此时云淡风轻的表情,众人心中一酸,不管他说得再轻松,滕永清林子妤都知道一个灵游境深入百里洞府折腾,又频频遇敌是多么危险。
    唐昕云和周大鹏不约而同互看一眼,暗暗下了决心,今后一定要更努力要变得更强,才能帮老幺分担。
    要知道,老幺年纪最小,却肩负最重责任,做最危险的事。
    见众人目光奇怪,谈未然急忙道:“是机缘巧合罢了,我也没料到。”是不是巧合,他心知就行。毕竟宗长空被囚禁的大致位置,是他根据前世今生的线索糅合在一起才推测出来,不好解释。
    滕永清等一连串震撼震惊后,终于想起一事:“对了,明空,你们留下信息,让我们来天星荒界干什么?要去哪里?”
    “我们现在去荡平星耀宫。”
    宗长空语气平静得像是问早餐吃什么,谈未然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星斗宗之隐脉便为星耀宫,其大供奉虞光度,正是其隐脉首座!”
    滕永清和林子妤震惊无比,交换一个眼神吗,忍不住问自己这几年来,他们究竟错过了多少?
    一连串惊爆的人和事娓娓道来,别说唐昕云几人,就是听过的明空,也每每听得惊心动魄。也正是这时,终于到了星耀宫。
    星耀宫位于大海边。海岸线的悬崖,宛如原地拔起一座磅礴浩大的城池,平添声势。
    数量庞大的人群在陆地官道上,带着浩浩荡荡的货车,径直来往于星耀宫。
    靠海的一边,多条身影在惊涛拍岸中腾空御气出入这个城池。
    谈未然招呼道:“师姐,师兄,我们一起。”
    宗长空将飞梭收好,踏足一飚城池上空,犹如触及星耀宫的某些防护,一层淡得看不见的淡蓝光晕浮现,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护罩。
    星耀宫有人察觉,旋即有人冲天大喝:“来者何人,为何有路不走!”
    宗长空看也没看此人,挥洒弹指,一缕光宛如从他掌心轰出的九天神光。打中这淡蓝光罩,立时如泡沫破灭,淡蓝光晕瞬间荡漾涟漪,场景美轮美奂。
    可那淡蓝中,却裹着恐怖之极的气浪冲击四面八方。
    …………
    “星耀宫有十四位破虚强者,神照强者上百位,灵游境不计其数,分布在数十个世界,这仅仅是其中主要仰赖的大部分强者。严格来说,与渡厄境抗衡不在话下。”
    “尚且有另一部分强者……虽说不太合群,可到底名义上也是星耀宫的人,真要到紧要关头,理所当然会站在这边。好比星耀宫唯一的半步渡厄,此时就在这里。”
    虞光度时不时用余光瞥了来人一眼,嘴上继续介绍情况,暗暗揣测宗门用意。
    星斗宗来人表情淡淡,似乎只为看一看隐脉现状而来。若说这般简单,虞光度却是万万不信。
    须知,来人栾正礼,乃宗门预定的下一代宗主,悄然到访,本就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感觉。
    尽管栾正礼是未来宗主,虞光度还不至于陪小心,却也不能不谨慎一些,或者换一个词就是“提防”。他深悉,星耀宫发展太好,受到主脉忌惮原也不是十年八年的事了。
    如他所料,栾正礼借由隐脉这个由头,打听起了星耀宫的具体事。打听了星耀宫的现状,探寻一番大致实力,又向虞光度了解这一带的复杂局势。
    他留意到,过程里栾正礼多次神情变化。到了最后,流露深思之色。
    虞光度不急,星斗宗是有渡厄强者是没错,可不管主脉想对隐脉下毒手还是别的,也没那么容易。
    虞光度嘴角一缕冷笑来得快去得快,他以为栾正礼没发现,其实大错特错。
    栾正礼不但发现了那一缕冷笑,还从虞光度的眼里捕捉到闪烁目光,心下微微一沉。隐脉不喜欢宗门来人,觉得宗门一再用忌惮的目光审视他们,这不奇怪,可虞光度这种深深戒备的态度就太令他心寒了。
    这哪儿是对待同门的态度!
    把人交到隐脉手里,真的合适吗?栾正礼眼前闪过虞光度眼里的闪烁,他忽然生起一个充满警惕的念头:“恐怕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安不安全的问题。”
    隐脉对待他这个预备宗主,就是如此态度,更没法指望他们会好生对待其他同门。
    宗长空!
    对星斗宗来说,从大半年前起,这个名字就成为挥不去的噩梦。
    真空锁被破,宗长空如蛟龙入海。
    遭遇重创的孤星及时斩断与真空锁的联系,侥幸逃得一命。可是,孤星深悉宗长空的作风,知道脱困绝不是整件事的终点,他们星斗宗必迎来宗长空的怒火。
    八百年的怒火!足以焚毁一切,即使强大如星斗宗。
    孤星可以逃,栾正礼可以逃,人人都可以逃。但是,星斗宗没法逃,不能逃。
    栾正礼就是星斗宗派来,在隐脉寻求机会和安排后路的。
    “我们星耀宫的人主要是散修,分散各地。表面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倘若我们全力施为,尽可调集至少二十名破虚强者。”
    虞光度的话落入栾正礼的耳中,固然像炫耀,但十足就是示威。他怒意上涌,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们星斗宗哪怕死在宗长空手里,也要自求生路,绝不将后路寄托在这种不可靠的隐脉手上。
    轰!
    就在这时,一道天空飞来的惊鸿,斩中星耀宫。光罩破灭的同时,荡漾出令人心迷神醉的淡蓝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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