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一剑,夺天地之威。
    一方天地里,犹如有一千一万个明空,幻化出最令人心迷神醉的幻想。每一寸波光都在扭动,令那些光芒扭曲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美感,奇异而充满危险。
    霸世之名,堪称顾名思义,酣畅淋漓的把其中剑法奥义描述出来。
    正是一剑倾盖天下的霸气。
    宛如天神下凡一样,凭一剑盖世之威,照耀一方天地。刹那眩耀的成千上万条身影,纷纷刺出一剑又一剑,转眼就变成了像潮水一样的剑魄覆盖一切。
    巴山锋内心掀动惊涛骇浪,和其他色变的灵游强者,一道奋力抵挡那一条条穿越时间和空间而来的坚强。
    噗噗啪啪的声响持续不断,一道道惊人无比的虹光散布在空气里,犹如一条条飞龙。
    “不好!”
    笼罩在剑魄里的巴山锋等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不是一千一万剑,而是一剑!
    堪称滔天大浪的恐怖剑魄,瞬间迸发出来,飞旋着毫无规律的把一缕缕剑气弹射而出。一道道气劲把花草树木削成灰烬,就是山岳也被劈出轰轰隆隆的一处处崩塌缺口。
    巴山锋怒睁双目须发皆张,眼耳口鼻激射鲜血出来,发出一声凶暴的嘶吼声,竟充满了不屈和愤怒,像是在宣耀着一代枭雄内心最悍勇的一面。
    这时,空气像是被锤子打中一样,发出咚一声闷响,仿佛敲砸在每一个人心坎上一样。
    璀璨绝伦的剑魄把巴山锋劈得狂喷鲜血,整个人和山头一起被一剑劈得飞出数千丈之遥,像流星一样轰得一座山的对穿。
    其周围的一票十余名灵游强者,因一道联袂对抗,多有被覆盖者。其中显然实力最弱的三人,更是凄凉无比的被一剑斩得身体被洞穿无数,鲜血的喷射声像一阵阵风声。
    一时间竟令战场出现短暂的平静。
    “霸天王?”
    几名为霸天军出战的神照强者吃惊色变,和张松陵苗庸率领的一批东武军强者激战在一起,一时半会竟然根本脱不了身去救人。
    蒋澄宇震惊不已,脸色惨淡,念头一转,就毫不犹豫向几名神照强者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快去救君上。”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蒋澄宇根本不在乎巴山锋的死活。
    可这次不一样,今次必须救巴山锋!
    因为七皇子要的不是一个一统的东武荒界,也不是一个打烂的,而是一个战火纷飞,又控制得住局势的东武荒界。
    平衡最重要。
    谈追和巴山锋的两方实力,必须有一定平衡。像是一块跷跷板的两端,一时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方的平衡。
    现在,明空以横空出世的姿态,正在摧毁这个跷跷板的平衡。
    救人?说来容易,做来难。
    那几名神照强者在心里骂了一句。
    和平时的修士交手不一样,战场上那是真的很乱,而且很大规模。没人知道,下一个从身边飞过去的人是同伴还是敌人,也没人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和谁交手。
    这边使枪为首的几名神照强者虽强大,张松陵和苗庸也绝非弱者。更何况,随着谈追充当诱饵,麾下强者倾巢出动,霸天军却有一部分在数十里外压阵。
    不过,总算这几人明白轻重缓急,互相扯动掩护之下,其中一个拼着挨了一下,闷哼一声就势如破竹的化为光芒突袭前去营救巴山锋。
    只是,人将将来到半路上,就迎面吃惊发现一抹剑魄隔空千丈遥斩而来!
    此人实力不弱,。配合以一定的技艺,连续快如闪电的闪避掉几招。一旦再接近少许,来到百丈以内,就当头迎面是一招剑魄凝聚的霸世剑!
    啵!啵啵!
    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强者?这神照强者双瞳扩散,流露出惊悚目光,身子上传出啵啵轻微爆裂声。此人苦笑一声,就连人和山峰一起被霸世剑一剑斩飞,人一边喷血一边飞出十里,山峰却已是声势浩大无比的跌坠地上。
    营救行动,已宣告失败。
    张松陵苗庸等人不是木头人,不会再三给对方脱身的机会。
    蒋澄宇木然,心里充斥着一个个硕大的问号。
    如斯强大的神照强者,究竟是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
    巴山锋从一片碎石尘埃的废墟里挣扎起来,脸色灰败不堪的骂了一句,在胸膛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一尺三寸的剑痕上抹了一把上药,撑着大口喘息怀着同一个疑问。
    比这更迫在眉睫的是,要怎样才能活下来。
    向战场靠拢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巴山锋想起明空那登峰造极的一剑,就不由寒毛卓竖。
    明空一人一剑挟以盖世之威,可谓一夫当关,将巴山锋和战场隔绝开来。平曰根本不值一提的数十里,成为最致命,也最难以跨越的天堑,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正面过不去,那就走背面,走侧面!
    蓬!巴山锋凶光一闪,双足一踏,人如火箭一样爆射而出。他究竟是一代枭雄,绝不会轻易认输。
    身为一代枭雄,巴山锋不会,也绝不可能扔下基业逃跑。今曰,他霸天军主要成员和基业都云集在此,跑了,就等于自己掐灭了希望。
    打不过明空是一回事,巴山锋承认这一点。不过,认输是另一回事。
    出人意料的是,明空悬在千丈高空,竟没有追杀的迹象,嘴角一拉,一抹笑意就在脸上荡漾开:“兜路是个办法。不过,前提是能过得了那小子的一关……”
    “嗯,继上次这小子在小不周山出手,好像快要一两年了。不知他这两年来,实力有多大的提升呢?”
    年轻修士往往是变化最大的,有时,才隔了两三年没见,说不准对方的修为和实力都飙升一两个档次。哪怕就是几年没见,有人从平庸变成同龄人最强,也丝毫不足为奇。
    就是那句话,年轻修士正在起步,当然变化最大。
    对谈未然,明空怀有寄望。
    …………兜兜转转的巴山锋以最快速度绕路一百多里,从较为背面的大江穿过前往战场。
    沿着这条奔流不息,不知养育多少人的大江,像飞一样的狂飙突进。巴山锋的速度放到最快,终归是率兵打仗习惯了的,随意扫视几眼就判断出地形。
    从真正的东江背面穿插,那就是死路一条。
    路,只走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一个衣袂飘飘的青衣人负手而立,在竹筏上轻飘飘的踏波而行,沿着江水潺潺而下,口中淡然吟诵:“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吟诵声随着黑暗低低传送,这一景象端的是写意非常,竟有几分诗情画意。尤其是鲜红的竹筏在夜晚的河水浪花里衬映出格外森冷,更增添了几分杀伐浪漫。
    此子好气质!不失警惕的巴山锋收敛心神,专注凝视而去,顿时神色一变,发现竹筏上的鲜红竟是鲜血染成,而且有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巴山锋正要不作理会的转身离去,忽闻竹筏上的青衣人吟诵变作吟唱,焕发出另一种独有的音律韵味,尤其高亢入云,几乎将夜色都撕裂了,几可穿云裂石: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杀伐之气,从高亢声调里酣畅淋漓的呈现出来,无处不在的充斥在空气里。
    此人为我而来!巴山锋终于色变,一转身的同时,凝神一爪打出排山倒海之势,江水轰隆一下迸出恐怖的百丈浪头扑打而去!
    毫无疑问。哪怕是一个真正铁打的人,都要被这汹涌的浪头打出痕迹来。
    此时,一道飞虹之光犹如鞭子一样刷刷的甩荡在空气里。
    一柄宝剑轻描淡写的在浪头之前,简简单单的一剑劈下。浩大的百丈巨浪轰然被劈得一分为二,从青衣人两旁擦身而过,轰隆拍打在对面岸头上,石头花草顿就成为烂泥。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给你一个见面礼!”青衣人就是谈未然,一剑虚斩,左腿一踢。
    巴山锋一爪捏掉剑气,一把抓住飞来的物体,正是竹筏上三个头颅之一:“是什么人?”
    谈未然淡淡道:“某些一心保持现状的墙头草,恨不能把墙头草好好的永远的当下去,生怕发生任何意外影响他们的地位和利益。总有人不明白,这个世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反过来。”
    巴山锋一听就忍不住悲愤交集,以往每一次谈追有优势,总会有鬼祟的人冒出来当二五仔,通风报信乃至出卖谈追。所为的,无非就是不愿两方分胜负,而是保持现状。
    可是,这次通风报信的人若能来早一点,早来一个时辰。不,哪怕半个时辰,他巴山锋也不至于落得这等狼狈鼠窜的境地。
    为何不能早一点!
    为何?
    仿佛听到巴山锋在心底的哀鸣和咆哮,谈未然指指脚下两枚头颅,道:“没用的,我娘早已经想到这一点,也早已作出安排。巴山锋这次你就算不死,你的霸天军也要掉一层皮。”
    巴山锋双瞳收缩成针孔,不动声色道:“听起来,你就是谈未然?”
    谈未然点点头:“不错,我来告诉你,此路……不通!”
    一缕凶煞之光在巴山锋眼底浮现,刹那就已化为一头猎豹散发一种冷冰杀气,势如疯虎一样狂扑而来,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啸:“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现身。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今曰,我就取你狗命,遥祭我儿宏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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