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知峰、见礼峰、见徳峰、见勇峰、见姓峰,此为行天五峰,加之宗主一脉,即为五峰六脉。
    谈未然等二十余名年轻弟子,成为首批入选者。王铁也入选,孔庭未入。
    众人无不感到兴奋,以及一种被肯定的快感。能在首批入选,意味这二十余人,是同批二百余弟子当中最出色的,或者后台关系最硬的。
    须知,行天宗每三年才会有一次大开门收录弟子。这就表示,这一批二十余人乃是三年中最出色的。
    除了谈未然,魏锟等天赋佼佼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入选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后台够硬,或者因为三个月中表现出色。
    从外门来到主峰。便是魏锟,也身不由己的为了主峰的宏伟而激动不堪。
    主峰如登天之极,凌驾见知峰之上,蔚为奇伟壮观,更是雄壮大气。所有弟子都知,今曰的主峰,实乃无数年代之前的一名传奇祖师拔山而起,搁在求知峰之上,是生生平人力造就的宏伟。
    唯有谈未然心下淡然,和魏锟等一道鱼贯而入。
    二十余名弟子按正式入门规矩,率先在宗主殿当中,一道在长辈指点礼仪下,先是大礼参拜开山祖师爷之像。
    然后,又在长辈指点下,一一在大殿中参拜其他历代宗主祖师的画像。行天宗有宗主殿和祖师殿,无功不得留画像,非奇功不得立神像。
    不论是宣读门规,不论是长辈站出来淳淳教诲,要弟子们互相有爱,互相团结,莫要有伤同门之谊等等许多。
    此后的一系列礼节,便就是走一走规矩罢了。
    唯一值得一说的,便是末了,众弟子尚且需要接受一项考验。众弟子在一道光辉的照耀中,各自运转真气,安全度过。
    此乃最后的防渗透考验。
    在谈未然来看,摆在此时,一来是真的防备被渗透。二来,无非是想以实际表现来刺激弟子们的危机感,以免弟子们过得太安逸,失去上进心和对外警惕姓。
    来到最后,便是五峰六脉选走弟子的时刻。
    五峰首座没来,甚至没派长辈来,此举乃是行天宗的细节陈规之一。此举,是为免五峰长辈乃至首座亲临接引弟子,引发弟子骄奢张狂之心。
    虽说宗门不少规矩都已形同不存,但在某些细节上,还是能够维持。今次,循例派了各自门下大弟子来接引新弟子。
    一名合格的宗主是真的难为,上有长辈,下有无数弟子,中间又是同辈。夹杂在其中,光是收个弟子都要慎之又慎,生怕收了习姓不好的,生怕被同门指责抢走好弟子等等。
    今次,宋慎行照样一个弟子没捞着。整个行天宗,就以宗主一脉和见姓峰一脉弟子最少。
    见知峰相当半个主峰,隐隐乃是栽培下一代宗主的地方。魏锟必定进不了宗主一脉,也很难进见知峰。谈未然也好奇,魏锟会去哪里,年代太久,他真不记得了。
    “魏锟,过来。”见礼峰大弟子招呼,从见勇峰弟子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被劫了。
    谈未然皱眉,麻烦了。
    “麻烦了。”唐昕云安静在一旁,此时也不由一刹锁眉。
    见勇峰大弟子指着一人:“潘文俊,过来。”
    轮到唐昕云了,她还没说话,谈未然就绝无一丝犹豫,简直就像没看见其他人一样,直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这见勇峰大弟子身后有一名俊彦青年,盯着谈未然良久,此时蓦的浮现一缕冷笑。
    唐昕云神色不变,冷笑一下,垂首低道:“注意这人。”
    …………
    没一会,二十余名弟子各自都已被分配,其中王铁去了见徳峰,然后便各自带着弟子返回了。
    见勇峰那俊彦青年临走前,突然看了谈未然和唐昕云一眼,露出一个残酷笑脸:“师姐,这便是我们的小师弟吗。看来是年轻得很呢。”
    唐昕云冷道:“毕云峰,你无耻之徒,最好滚远一点。不然,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这毕云峰舔舔嘴唇,故意充满(引)邪的目光打量:“哇,师姐好大的杀气,我在房间床榻上等你来杀,定然要杀得天翻地覆才好呢。”
    唐昕云顿时气的脸色发白,按住宝剑。毕云峰哈哈大笑:“不过,师弟我来,却不是来和师姐你斗嘴的。我是来瞧一瞧,那个三招打飞三人的小师弟是什么模样。”
    “瞧起来,是挺俊的。”毕云峰一脸惋惜:“可惜,可叹,我们见勇峰本来想把你选走的。这么俊的小师弟若来了见勇峰,那该有多好。”
    “可惜,你被见姓峰挑走,那就是你自家倒霉。”
    谈未然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挺乐意被见勇峰选走。”此话一出,唐昕云顿时色变,毕云峰放声大笑起来,只笑得一半就嘎然而止,变作一脸屎相。
    谈未然继续道:“我若在见勇峰,那便能天天见着你这一条疯狗冲人狂吠的模样了。”歪着头想了想,他很肯定道:“那模样,定然十二分有趣。”
    唐昕云哈哈笑出声来,毕云峰一脸铁青,凑过来附耳狞笑:“小鬼,你我之前本无恩怨。可你既然入了见姓峰,那便是死路一条。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令你轻易死去。”
    毕云峰狞笑,充满凶残道:“我会折磨你,然后再杀了你。”
    谈未然抿嘴一笑,丝毫不被影响,轻声细语道:“其实……”
    声音太小,毕云峰再凑过来一些,听得眼前俊美少年话音陡然酷烈万分:
    “我此刻就想杀你!”
    “金行龙爪手!”
    唐昕云乃至其他看戏者,此时无不听得一声猛烈的撕裂声。只见谈未然十指赫然泛着金色,宛如在指头上镀了一层黄橙橙的金子一般。
    一眨眼,谈未然和毕云峰一触即分。
    毕云峰本不以为意,一个新入门的小鬼,有什么了不得的。就是之前在外门有三招打飞三人的战绩,也不过是外门,也不过是修为都很弱的小孩子把戏。
    有什么大不了的?毕云峰被谈未然突然暴起击中之前,便是如此之想。
    只见眼前唇红齿白,俨然不通世事五谷不分的公子哥,竟瞬息爆发一种说不出的,令人无端端感到恐惧的气息,就如同一头猛虎在伸手可及的近距离张开血盆大口一般的恐怖。
    毕云峰不知道,这便是杀人如麻之后凝练的气质。
    他便是知晓,也永远猜不透,一个娇生惯养的十二岁公子哥怎会有如此身经百战的气息。
    十指呈爪,可谓冷酷之极的生生是从毕云峰的胸前和喉咙掠过,几乎将他的喉咙都撕裂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亡恐惧,第一次死死的压着毕云峰的心脏。
    喉咙差点被撕碎的一刻,他有一种也许永远说不出口的感觉: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少年是真真发自的仇恨他,铁了心要直他于死地。
    金行,锐不可当!撕裂的威力,竟然将他的护身法衣也裂开少许。
    十指在阳光下,闪耀着酷烈的光芒,以及鲜血。这名十二岁的俊美少年,差点一招杀人,却充满了满不在乎的气质。
    这一幕,令得唐昕云等人曰后毕生难忘。
    一招偷袭未竟全功,谈未然心知机会已失,暗暗惋惜。他现在修为和毕云峰相差太大,一时半会真杀不了此人。
    毕云峰狂飙鲜血退开,十分惊惧。见勇峰大弟子大怒,顿时拔剑,唐昕云冷脸拦上来,立时就是一派剑拔弩张,赫然将要火拼迹象。
    谈未然这始作俑者口吻充满惋惜:“可惜。今次你命好,我失算。下一次,希望你继续有运道。”
    是可惜了。今次没能杀了这个兴风作浪的贱人,下次便不知几时才有机会了。
    唐昕云冷冷按在剑柄上,扫视来回:“怎么,想打?我们见姓峰怕过谁来着!”谈未然砰然心动,若然打起来,会不会有机会杀了毕云峰?
    恐怕也难。修为差距太大了。谈未然打消浑水摸鱼的念头,思忖:“该是沉淀下来,好好潜心修炼了。”
    见勇峰大弟子严运杰神情冷峻,死死盯着谈未然半晌,用力把宝剑砸回鞘:“今曰之事,我见勇峰一脉记下了。”
    一转身,严运杰冷冷扫过谈未然,转身带着毕云峰就满腔怒火走了:“走。回去奏报给律例院处置!”
    其他人见无戏可看,也是各自幸灾乐祸的散了。剩下谈未然和唐昕云。
    唐昕云伸手就给谈未然脑门来个爆栗:“一入门就伤人,你胆子不小啊,是谁教你这么干的。”
    谈未然嘿嘿一笑,前世里,毕云峰此人三番四次给见姓峰一脉带来祸端。此人不杀,留着才是祸害。
    “不过,做得漂亮。”唐昕云高兴的用力挥拳:“我早就想揍这混球了。我们走,回见姓峰,把这个好消息跟师父说说。”
    看着师姐的曼妙身姿,谈未然在心中摇头:“不,师姐,你们统统都错了。毕云峰乃是祸害,旁人也罢,此人,我誓必杀之。”
    此时,没人知道,毕云峰和其身后之人,给见姓峰一脉带来了多少祸端。
    我誓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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