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着骂着,忽然间眼前一亮,只见黄燕的手包就丢在他脚步几米处,他又一勾唇角,走过去那把手包拾了起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把她的身分证和车钥匙掏了出来,想了想,又把手机掏了出来,塞进兜里,手包往地上一扔,上车走了。黄燕跑回来的时候,手包早就不知被谁捡走了,车子还停在那里,可是她没有车钥匙,根本开不走,不由气得跺脚些。
    王小帅边开车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死女人,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温亦如有点儿失眠,她总会想起刘纱纱跳楼的情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也心惊肉跳的,她真的是做了亏心事,畏罪自杀吗?
    一翻身,她又想起许云波那深沉的目光,这段时间没见,他好像是瘦了。
    正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叩门:“小如!小如!”
    温亦如惊了一下,听声音像是黄燕的,可是她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她披了衣服去开门,黄燕哎呀妈呀的进来了,“你怎么了?”温亦如吃惊不已地问一身狼狈的黄燕。
    黄燕却先伸出一只手来,“先给我三十块钱,打车钱还没付呢!”
    温亦如又去找钱,拿了三十给她。黄燕又转身下楼去了。等她回来,温亦如担心地问:“你倒底怎么了?怎么像是被人打劫了?”
    黄燕骂道:“都是那个该死的王小帅!”
    她边骂边捶胸顿足,“该死的王小帅,别让老娘再遇见你。桕”
    “到底怎么了!”温亦如见她那么激动,怕吵到小苹果,便过去把房门掩上了,然后又回来。
    黄燕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你nn的王小帅,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温亦如听着她愤愤不平地骂,心里越发奇怪了,也在沙发上坐下问道:“王小帅到底哪里惹了你了?”
    黄燕拍着大腿说:“他……”忽然间又想起来,这事不能说,这关系到她的清白,她的初吻。
    还有……真是糗死了。
    黄燕想起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便一顿唉声叹气,后悔连连。
    温亦如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个身道:“我去给你取件睡衣吧!”
    温亦如去找衣服,黄燕便去洗澡了,只不过边洗边在心里骂王小帅,“该死的,我cao你八辈祖宗。”
    黄燕洗了多久的澡就骂了多久的王小帅,然后才穿着温亦如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了。
    温亦如打着哈欠,“我先去睡了,明早要上班。”
    她转身进屋了,黄燕来到了另一间卧室,躺在床上,还在诅咒王小帅。
    唉,明天该怎么办?
    她的所有东西都在手包里,可是现在手包没了,什么都没了,她连家都进不去了。
    哎哟。
    她郁闷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王小帅回了家,先前的气闷心情都被快乐取代了,他晃了晃手里多出来的车钥匙,又把捏在手里的身份证放在灯下照了照。他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年轻时的黄燕还挺俊的嘛!
    身分证是黄燕七八年前办的,脸自然比现在要嫩一些,眼睛好像也更有灵气一些,总之就是没有现在张口闭口波妇的样子。
    王小帅把身份证和车钥匙都收进了抽屉,然后去洗澡了。
    黄燕郁闷地睡了一宿觉,睡了半截还被梦里的镜头气醒了,梦里头,王小帅在吻她。她边叫边闹地叫醒了。
    醒来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睁眼一瞧,眼前一大一小两张脸,四只眼睛都好奇地瞅着她。
    “黄姨,你怎么了?谁要亲你?”一身睡衣的小苹果奇怪地问。
    温亦如也满脸好奇的等待着黄燕的回答,黄燕看看那一大一小两张好奇的脸,脸上一热,当时就差点儿滚到床底下去。
    “没……没人亲我,去去去,外边玩去。”黄燕红着脸往外轰小苹果和温亦如。
    小苹果黑眼珠追着她转,“黄姨,你脸怎么红了?”
    黄燕正穿鞋子,此刻忙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脸上果真是烫死了。
    “小屁孩儿,哪那么多问题。”黄燕瞪了一眼小苹果,小苹果做了个鬼脸跑了。
    黄燕去洗漱,温亦如也去换衣服了。
    黄燕洗漱完了,伸手给温亦如要钱,“诺,借点儿钱花。“
    “怎么了?”温亦如想起昨夜她跟她要打车钱的事。
    黄燕道:“唉,别提了,昨天被人抢了,包都被人抢走了,我现在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了。”
    温亦如惊道:“报警没有?”
    黄燕摇头,“哎,算我倒霉好了。”
    她当然不能说出昨天晚上和王小帅发生的事,那样就糗死了。
    温亦如从包里拿了五百块钱给她,黄燕拿着换好衣服走了。温亦如送小苹果去幼儿园,然后是上班。
    tang
    “嗨,早。”在电梯外面又碰到了崔智焕。他一脸鲜亮的笑,俊秀而迷人。
    “早。”温亦如也对他笑笑。两人一起迈步进了电梯,身后,又有几个其他公司的人一起挤了进来。
    崔智焕伸出一只手撑在电梯壁上,身形与臂膀形成了个包围圈将她护在了里面,温亦如闻见了他胸口那清爽的男性气息,她有点儿紧张。十层到了,他又攥紧了她的手腕大步将她带了出去。
    一到外面,温亦如便挣开了他的手,“崔总,我先走了。”她加快脚步跑向公司,崔智焕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也抬腿往前走去。
    温亦如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崔智焕也进来了,他径自走向他的工作室,而一个与他们同乘一部电梯上来的女员工跑过来悄悄说:“小温,你和崔总是不是在谈对象啊?我看他在电梯里那么护着你。”
    “没有,你误会了。”温亦如忙解释,“我和崔总什么关系都没有。”
    女同事半信半疑地瞅瞅她,然后哦了一声工作去了。
    崔智焕的助理又送了一杯菊花茶过来,杭白菊的清香从杯口缓缓溢出来,温亦如看到水面上飘浮着的一小片菊瓣。
    她忍住没有看向崔智焕的方向,她想。明天一定要自己带菊花茶过来,自己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接受他的赠与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是许云波打过来的,“小如,我晚上叫人接小苹果到这边来。”
    “哦。”温亦如微怔。
    许云波沉默一下又道:“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不用了。”温亦如淡淡地挂了电话。
    下班以后,她来到小苹果所在的幼儿园,果真见到许云波的车子停在外面,只不过下来的人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司机。
    那司机牵了小苹果的手上了车子,温亦如没有过去,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不知道许云波所说的阴谋是什么,又是谁是那个幕后主使。
    小苹果被带去了一家饭店,小人儿被许云波的司机牵着小手送进包间里。
    许云波见到那个粉嫩嫩的小姑娘,漂亮的脸上,立即洋溢起欣喜的笑,“小苹果,来,爸爸抱抱。”
    他把小苹果抱了起来,在那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来,喊二伯三伯。”
    “二伯三伯。”小苹果甜甜脆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许西城和许剑城,脸上均是露出喜爱的笑来。
    “小苹果真是长高了。”许剑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小苹果了,笑着捏了捏她的苹果脸。
    许云波让女儿坐在他的腿上,满眼都是疼爱地瞅着小丫头。
    “最近有没有想爸爸?”
    “想了。”小苹果回。
    小手伸到餐桌上,够了一块饭店赠送的西瓜过来,许云波笑着把小丫头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来,想吃什么自己拿。”
    把女儿安顿好,许云波转向许西城和许剑城。
    “美国那边已经查清了,那家公司的幕后拥有者是个美籍华人,我怀疑……”许云波目光凝重了几分,“是王子健。”
    许西城道:“我也这么想,但他究竟为了什么这么做?按说,他拥有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强大的资产,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吸纳周氏的投资,然后让周氏损失巨额资产,难道说,他只是为了达到让你娶王凯伦的目的?”
    许云波摇头,对此,他也是深感不解。
    而许剑城,生意上的事情他不太懂,所以一直旁边听着,很少插话。
    “为什么要娶王凯伦呀?王凯伦是谁呀?”一旁吃饭的小苹果插话了。
    所有的人都失笑,许西城笑着揉揉小苹果的小脑瓜,“鬼灵精的。”
    小苹果若无其事继续吃饭,好像并不在意那个答案是什么。
    许云波疼爱的目光笼罩着自己的女儿,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家伙开始,他就莫名的喜欢。他很希望这孩子是五年前,温亦如和他一夜/情后怀上的,然后她带着他的孩子改嫁他人,可是他又很怕,这孩子真的不是他的,所以当所有见过这孩子的人都说,她很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要验dna的想法,因为他不敢去验。
    万一不是他的呢?那他不是空欢喜一场?后来,他就想,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都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而且事实上,他对这孩子也确实有一种很亲切的很亲切的感觉,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亲近,他心里她是他女儿的念头也深了一些,但饶是如此,仍不敢去验dna。
    后来,他跟着温亦如回小镇住了几天,那几天里,他带着小苹果到处玩,上山、下水,乡下能玩的都玩过了,他也偷偷地去看过那个被小苹果称做“爸爸”的人的坟。
    长满荒草,像是从未有人打理过。
    如果真是她的爱人,她会连他墓地的荒草都不拔一下吗?会让她的爱人,她女儿的爸爸长眠于这样荒凉的地方吗?
    这时,有个老人赶着一群羊经过,羊群咩咩地从他的身边慢吞吞地走过去,老人问他,“年轻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许云波便问了一句:“老伯,这座坟里埋着的是什么人?”
    “啊,这个呀,好多年了,是个老光棍,死在家里半个月才被人发现,然后村里出钱给买了付棺材,找人给埋了。你怎么问这个?”
    “呃,没事。”许云波很是震惊,同时也深深地气恼温亦如的欺骗,但是转而一想,小苹果一定不会是那个人的孩子,那么她是谁的孩子?
    许云波怀着疑惑的心情往镇子里走去,正好遇到了捐款过的学校的校长,他便拐弯抹脚地打听温亦如初来小镇时的情况。老校长说:她是带着身孕过来的,到了这里几个月就生了小苹果,因为镇子小,所以这样的单身女人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许云波心里有个念头忽然间肯定下来,小苹果,一定就是他的孩子。那一夜后,她怀了孕,然后带着身孕来到了小镇。一躲就是五年。
    他忽然间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好生庆幸,还好,还好,她没有在他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打掉这个孩子。
    回去之后,他抱着小苹果亲了又亲,怎么都亲不够,那种突然荣升为父亲,突然天上掉下个女儿的欣喜让他难以自制,不过那个时候,温亦如在厨房里包饺子,并不知道院子里的情况,没有看到他几乎难以自制的喜悦神情。
    小苹果被他亲疼了,小手来挡他的嘴,小脑袋也躲开了,许云波却笑呵呵地把小丫头举了起来,连着举了好几下。
    许云波的记忆拉回,许西城正在为小丫头摘鱼刺,人到中年的二哥,好像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他对待小苹果的时候,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种深深的包容和疼爱。
    许剑城只含笑看着,他与周青青的感情还是那么若即若离,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晚饭用完,许西城和许剑城都走了,许云波让司机开着车子送他们回家。
    “小苹果,今天晚上去爸爸那里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妈妈睡。”小苹果一口拒绝。
    许云波又有点不甘心地道:“爸爸那里又添了很多新玩具,你不想去看看?”
    “我想和妈妈一起去看。”小苹果说。
    许云波没有办法了。她的母亲怎么会和她一起去看呢?他不得不含笑揉揉小丫头的头,“好吧,爸爸送你回去找妈妈。”
    他让司机把车子开来了温亦如的寓所,然后给温亦如打了个电话,“我把小苹果送过来了,是我送她上去,还是你下来接一下。”
    “我下去吧。”温亦如挂断了电话。
    她很快就披了件衣服下来了。
    “妈妈,”小苹果跑了过去。
    温亦如拉住女儿的小手,小苹果又转身对许云波说:“爸爸再见。”
    “再见。”许云波的心头万般惆怅交织,他看着那对母女大手牵小手地上楼去了,他黯然转身,钻进车子里。
    夜色下,黑色的轿车开走了,温亦如站在门口,身形往后贴在了门板上,心头说不出的一种惆怅。
    王子健怎么都不会想到,刘纱纱竟然自杀了。那是一个极胆小的女人,胆小、懦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女人,竟然跳楼了。
    她的自杀,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不得不再从长计议剩下的事情。深夜,他抚额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主卧室里,吴静瑶在静静地睡着,她浑然不知在她的丈夫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丈夫的心里想的什么,她只知道做一个贤慧的妻子,相夫教子,生活安稳,所求不多。而王子健又极是宠着她,虽然她是二婚的身份,可是他从未嫌弃过她,反倒一如以前一样的宠着她,爱护着她,所以,吴静瑶生活在王子健给予的平安和美的生活氛围里,浑然不知道他丈夫正在蕴酿着什么计划。
    黄燕先去医院上了班,快到下班时,跟主任请了个假,早早地从医院出来了,一直来到王氏大厦。
    王小帅那个死胖子,一定知道她的手包在哪儿。
    “小姐,你不能进去。”前台小姐拦住了她。
    “那你叫那个死胖子下来!”黄燕气呼呼地嚷。
    前台小姐说:“我们这里没有叫死胖子的,请您回去吧!”
    黄燕说:“怎么没有,王小帅不就是那个死胖子吗?”
    前台小姐被她的骂声惊得瞠目结舌,“小……小姐,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注意你个鸟啊!”黄燕气愤地嚷了,“你告不告诉我王小帅在哪儿?”
    前台小姐脸都黑了,“小姐,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是吧?”黄燕伸长了脖子瞪着那前台小姐,前台小姐从没有看到这样凶悍的女人,一时之间竟然吓得哆嗦起来,“对不起,我……我能说。”
    黄燕气愤地叉着腰对着楼上嚷了起来,“
    王小帅,你这个死胖子你他娘的给我下来!”
    王小帅在楼上已经听说了下面的事,他的秘书们在交头接耳,说是楼下来了个悍妇,张口闭口找死胖子。
    王小帅皱了皱眉,从衣兜里把她的手机掏了出来,随手在里面翻了翻,里面存着几张黄燕身着三点和睡衣的自拍。这是王小帅在昨天晚上翻着玩的时候发现的,他唇角勾了勾,眸中掠过一丝玩味,随手拨下内线电话到前台:“让那死女人接电话。”
    前台小姐愣愣的,把话筒递给了黄燕,黄燕接过立即骂了句:“死胖子!”
    王小帅:“啧啧啧,姑娘家家的,这嘴真臭。”
    “你……”黄燕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王小帅:“对了,我昨晚在你手机里发现点儿东西,要不要我让人拿下去给你看看?”
    “什么?”黄燕早把手机里的照片忘掉了。
    王小帅道:“嗯,就是那种……穿得很少的,挺显身材的那种。”
    黄燕的脸立即红了,“王小帅你敢!”
    “嗯,我敢不敢,就要看你了。臭婆娘,马上叫三声王哥,不然我就叫全公司的人都看看波妇不穿衣服的照片。”
    “你……”
    黄燕四下里看了看,两位前台小姐都在愣愣地瞅着她。
    “我……我叫可以,但你要马上把东西还我。”
    “没问题。”
    “王……王哥。”
    “一声。”
    “王哥。”
    “二声。”
    “王哥。”
    “嗯,不错。”
    王小帅显得很满意,黄燕心里却在呸呸呸,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先低个头,改天好好想个法子收拾收拾那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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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加更,实在是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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