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的工作当然不需要秦阳去做,阎王手下鬼差早就把所有猜测收集完毕,竟然有好几千条。
    随后,秦阳将这些对柳下惠和玉佩之间关联的分析,分成三个册子记载。
    阎王、小飞还有他自己,一人一本,然后一人拿着一个茶壶,齐步走向了柳下惠住处。
    咔嚓!
    门打开,柳下惠依旧对着那幅山水画出神。
    敲门声传来,可柳下惠不理不睬。
    没办法,秦阳三人只好推门而入,然后一人抽了一把椅子,坐在柳下惠面前。
    这家伙的眼神始终不曾看三人一眼,似乎沉迷在画中。
    秦阳和阎王对视了一眼,传音道:“阎王兄,我们来之前,他对此画也很着迷吗?”
    阎王摇了摇头:“倒是看过几眼,却没怎么上心,是何时开始对此画入迷的,我也不太清楚。”
    “行了,不清楚就别想了,咱们开始吧!”
    于是乎,秦阳开始宣读第一条分析。
    对于柳下惠和玉佩的分析都是他们胡乱猜测的,所以内容很古怪,但秦阳等还是把稍微合情合理的拍在了前面。
    秦阳道:“柳先生,介于你心中有郁结,不愿意说话,我们只好自己猜测了,主要想说说你和玉佩之间的关系,如果猜测的正确,劳驾你给点反应。”
    柳下惠终于有反应了,回头瞟了一眼秦阳,然后拿起茶杯自行喝了一口,似乎借此告诫三人少费唇舌。
    咳咳!
    清了一下嗓子后,秦阳拿起小本子读道:“柳先生,据我们分析,你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子,但此女却不是你的妻妾,真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难忘的,从那以后,你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只留下这块情人赠送的玉佩。”
    噗嗤!
    柳下惠喷了,一口茶直接喷了阎王一脸。
    没办法,秦阳读的,可柳下惠正对着阎王,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测。
    阎王面无表情,茶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家伙果然事好脾气,也不擦,直接拿起小本子说道:“看来第一条分析是错误的,没关系,我来读下一条,今天一定会让柳先生满意。”
    于是,阎王读道:“据我们分析,玉佩应该是柳先生的情人之物,可惜,情人背叛了你,所以柳先生对此玉佩恨之入骨,见面就将其砸碎。”
    哐当!
    柳下惠手里的茶杯也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双大眼睛带着一脸茫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三人一见,心中暗道有戏,于是小飞也掏出了本子,准备宣读他的内容。
    他们三人为了避免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事先就预备好茶水,还计划好一人说一条,轮着来,这次是打算和柳下惠长期抗到底。
    于是小飞道:“我猜测,柳先生的玉佩并非情人所赠,而是柳先生曾经暗念过一个女人,但对方对你不理不睬,所以你就悄悄偷了她的玉佩,事后,你非常后悔,却再也寻找不到那女人,连道歉也没法说一声,所以此物成了你的心结……”
    小飞还没说完,柳下惠便转过身去,继续研究他的山水画了,这一幕转变,让秦阳等人差点奔溃。
    眼看有效果了,却没料到对方又恢复原样。
    “继续!”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下读。
    这一圈读下来,直接就耗费了一天功夫。
    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猜测,耗费了三分之一。
    晚上,三人累的跟狗似的,就算有茶水润喉,可读了一天,还是很伤神的,同样口干舌燥。
    “哎!阎王兄,兄弟我是没辙了。”
    小飞直接趴在了床上,阎王也是双眼发晕,一句话也不说,看了被柳下惠的执着累坏了。
    许久后,秦阳道:“兄弟们,我看只是读还不管用,咱们还得讨论,读一条不管他对不对,咱就讨论一会。”
    “说实话,柳下惠这王八蛋是头倔驴,我想,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要让他受不了。”
    “呵呵,一但受不了,他就会说话,一说话,咱们就能沟通了。”
    阎王和小飞急忙赞道:“好主意,秦掌柜果然是阴人的高手,就这么办。”
    听了这种称赞,秦阳顿时无语啊,为了柳下惠,自己的节操算是彻底毁了。
    第二天,三人再次坐在柳下惠对面。
    这一次,他们也不客套了,直接掏出小本子,秦阳开口就来了一条猛的。
    “说起这玉佩,我昨晚想了很久,认为玉佩不是女人的,你们想,柳先生坐怀不乱,玉佩有怎么会是女人的呢。”
    小飞立刻接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柳先生虽然能坐怀不乱,可要是人家给他灌点迷药,那就由不得他了,说不定,这玉佩是他唯一出轨的证据,所以他才会怨恨到极点。”
    二人这么一说,柳下惠果然又有反应了,他回过头看了看三人,似乎想发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阎王见有戏,急忙添柴加火。
    “呵呵,我阎王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我觉得,玉佩可能是罪证,柳先生该不会因爱生恨,曾经杀过人吧!从那以后,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装作坐怀不乱,让人猜不到你头上。”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会把柳下惠捧到天上,说成是崇高的圣人。
    一会又直接踩到地下,把他说成是无恶不作的恶魔。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切都围绕着玉佩进行。
    柳下惠终于没办法赏画了,半天过后,这家伙变得有些心浮气躁。
    秦阳三人一见此状况,感觉有戏,柳下惠就要被搞定了,他们心神一动,立刻加快了速度。
    但谁也没料到,到了晚上,本来浮躁的柳下惠忽然又安静下来,随后又开始赏画了。
    “我靠,这也行!”
    “果然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么说他,竟然无动于衷。”
    灰溜溜的三人组直接败北,一回到自己的住处,秦阳立刻趴在床上,阎王和小飞坐在一旁,累的跟狗似的。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不疯,我也要疯了。”
    小飞大口的喝着酒,他必须借酒缓解自己的情绪,否则肯定要先柳下惠一步疯掉。
    阎王发狠了,一拍桌子,恶声说道:“老子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了一个柳下惠,他可是亡魂,我是阎王,你们可曾听说过阎王还奈何不了鬼魂的。”
    “今天休息,明天继续。”
    阎王果然发狠了,一挥衣袖离去。
    第三天,三人组再次粉墨登场。
    这一次,他们不但把小册子上的分析夸大其词的胡乱说一通,而且还故意抹黑柳下惠。
    这一说,结果又到了下午。
    当阎王读完一条后,秦阳和小飞垂头丧气的正要例行公事,展开讨论,忽然柳下惠开口了。
    “对不起,提醒三位,这一条昨天说过了,你们不应该重复。”
    “啊!”
    “不是吧!”
    “说了这么多,他连重复没有都能记住。”
    哗啦!
    秦阳率先瘫软在椅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就退出了柳下惠的房间。
    阎王好小飞紧随其后,也跟着退出房门。
    小册子上的几千条分析猜测都被用完了,三人陷入黔驴技穷的境界。
    晚上,三人喝着小酒解愁。
    “哎!柳下惠果然是奇人也,我秦阳算是服了。”
    小飞也叹息了一声:“哎,不服都不行,这心理素质比我这贼祖宗还强。”
    一听小飞说到心理素质,阎王和秦阳同时放下酒杯,按住小飞肩膀。
    “小飞,你说说看,以你当贼这些年的经验,要如何才能练就如此心理素质。”
    小飞那双贼眼一转,立刻说道:“嘿,这还真值得分析一下。”
    “依我看,要有如此心理素质,首先要有非比常人的经历,咱们可以查查柳下惠生前是干什么的。”
    秦阳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拨打了羽鹤的电话。
    要说谈古论今,没有谁比羽鹤更强大的了。
    当羽鹤把秦阳遇到的尴尬事听了一遍后,乐的哈哈大笑。
    随后他用专业的口吻说道:“其实你们还是很厉害的,我想你们已经找到切入口了。”
    “据我羽鹤了解,柳下惠生前官拜士师,也就是掌管监狱的一个职位,手中还是很有权力的。”
    “因这家伙很清正,和别的人无法苟合,更谈不上同流合污,所以最后弃官归隐了,他的心里素质应该是在监狱里练就出来的。”
    秦阳想了想,继续问道:“博士,那你说说看,柳下惠既然是个清官,为什么见到玉佩会砸了他呢。”
    羽鹤笑道:“呵呵,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按照我对古人的分析,你可以查查柳下惠弃官之前的案子,想必阎王手里应该有记载。”
    羽鹤的分析绝对是一条新路子,秦阳觉得谜底可能要揭晓了。
    于是他让阎王把有关柳下惠当官的最后两年的记录都搬来。
    没过一会,小鬼抱了一大堆册子送来。
    三人一人一本的翻阅,可始终没找到和玉佩有关的案件。
    第一次翻阅没有收获,秦阳又想了想,然后把目标锁定在案件里,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冤案。
    柳下惠当官这些年一直没辞官,如果他忽然选择辞官,一定有什么触发因素,而这种因素极可能是让清廉的他无法接受的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