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弈大概也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回到欧阳家,孙雯见她足踝受伤,连忙给家庭医生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察看。经过仔细检查,苏凉除了轻微扭伤,并没有大碍,而脚上的伤,估摸过半个月左右就能痊愈了。
    苏凉想起了自己差点滚下楼梯时,肚子曾经好像痉/挛似地抽搐下,考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让医生给她再检查一番。
    事后,医生断言她动了胎气,但影响并不大,要求她静躺几天休息。
    听见医生的话,苏凉不禁松了一口气。
    有关于她和尹泽铭谈话的内容,她始终都没有告诉许墨笙蹂。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宅在家里,除了产检会外出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屋里屋外走动。
    苏穆弈那边,她曾经打过一通电/话。
    电/话里,苏穆弈向她道歉,因为他的固执,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甚至如今也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连累了她受到曾经的那样的“意外”。
    苏凉显得无所谓。
    她与苏穆弈是两兄妹,都是一家人,自然不存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她的肚子活脱脱就如同一颗大球,圆浑浑的,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懒了很多,经常坐着也懒得走动,而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近来,胎动的频率有增加的趋势,很多时候,在大半夜里,她不是被肚子里的孩子闹腾醒,就是因为突然的抽筋。
    从她七个月开始,容月就陪着她一起睡,半夜总会起来几次,帮她揉揉抽筋的双腿。
    挺着一个大肚子,苏凉真的觉得,即便她生产了,身上这几个月多出来的赘肉也不可能立刻消去,幸好,她的赘肉并不多,吃下去的东西大部分都给了孩子。导使从后面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预产期逐渐逼近,苏凉的心情就愈发地紧张了起来。
    虽说她以前曾经怀过孩子,但生产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容月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因此,很多事情,都是由孙雯来安排。
    九个月的肚子,每次站起身来,她都得双手捧着大肚子才能勉强往前走,没走几步,腰就酸到不行。苏凉当真觉得,当一个母亲真不容易,但是这种幸福,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睿睿被勒令不许缠着苏凉,为此,睿睿抗议过好几次,却被许墨笙无情地驳回。
    而在她怀孕的这几个月里,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自裴同勋重返noya后,noya的情况并不见丝毫的好转,反倒是依然在走下坡。之前堆积的工程尾款久久没有付清,拖了一个月后又再拖了一个月。
    终于,在她临盘在即的时候,noya正式对外宣布破产。
    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结果,曾经是x市少之有少的龙头企业,竟也会有宣布破产的一天。
    但她心里也明白,这其中,定有裴聿在暗箱操作。
    这是一场裴聿与裴同勋父子之间的对抗,而战场,便是noya。
    听许墨笙说,noya其实还有几笔流动资金,但那几笔流动资金,并不够支付全部的未支付的款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先支付一部分的款项,裴同勋却愣是没有拿出来,反倒是直接对外宣布破产。
    noya宣布破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不久后,债主纷纷上/门讨要欠款,noya所在的大楼几乎每天都有许多人守着,就连裴家大宅亦是。
    就在这个节骨眼里,裴同勋如同人间蒸发般从众人的视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知道裴同勋到底去了哪里。
    裴同勋是在一夜间不见人影的,就连裴家大宅也在一夜之间被清空毫无一物。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紧接着,noya被爆出,noya仅有的几笔流动资金尽数不见,细查之下才知道,那些钱全都被裴同勋给带走了。
    裴同勋卷款潜逃,逃得干脆利落。
    众债主无处讨债,只好将裴聿给告上了法庭。
    不多时,警察在noya大厦的顶楼正式将裴聿逮捕,关进了看守所里。
    苏凉得知这些事情时,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知道裴同勋是一个心狠的人,却怎么都没想到,裴同勋竟然会狠到这样的地步。
    把所有的钱都带走,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裴聿,明明,裴聿是他的亲生儿子,然而,大难临头时,视若无用的棋子般没有半点的迟疑便彻底舍弃。
    像裴同勋这种人,当真是连所谓的亲情都丝毫不放在眼里。
    就算裴聿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液,到底,还是能说舍就舍。
    在得知裴同勋卷款潜逃的当年,许墨笙带着她去了一趟许家。
    许家大宅里,他们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了许老夫人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
    哭声。
    偌大的客厅内,许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哭成了一个泪人。苏凉远远看着她,并没有上前出言安慰,只是静默地站在了一边。
    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从许靖的口中得知,几乎是在裴同勋失踪的同时,尹泽铭也失踪了。
    没有一点的预兆,在许老夫人将许氏交给尹泽铭最初,尹泽铭就在暗地里谋算着许家的家产。在别人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每天以公司资金为名义对外转出大大小小无数笔的款项。许老夫人向来不管许氏的事,而许靖和许墨笙,早在医院那次,就已经被许老夫人勒令交权。因此,到尹泽铭失踪之前,许氏都是由尹泽铭一个人管理的。
    因为是一个人管理,在很多事情上,都变成了极为方便。当然,偷偷将钱转走,也是如此。
    在尹泽铭失踪的前一天,尹泽铭已经成功将许家最后的一笔资产转到了自己的名下,直到众人发现尹泽铭不见了,这才知道,连带着不见了的,还有许家的所有家产。
    尹泽铭当真是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把许家所有的资金全部都给带走了。
    许老夫人从小就特别宠爱尹泽铭,几乎把自己的心血通通都投驻在了尹泽铭的身上,也是因为过分的溺爱,她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把许墨笙赶出许氏,命令许靖把公司全权交给尹泽铭。没想,却酿成了这样的一个悲剧。
    这是许老夫人怎么都接受不了的事。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最后却成了一匹狼。而她,竟在尹泽铭故意的装模作样下被蒙蔽了多年,直到最后,把整间许氏都给了尹泽铭,再到如今的一无所有。
    她是悔得连肠子都清了,奈何,那些失去了的东西,却无法再回来了。
    许老夫人哭得差点昏眩过去,许家的气氛沉至了谷底。
    许墨笙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接近崩溃边缘的许老夫人,那双眼睛里,如同一汪幽潭。
    早在最初,他就处处防着尹泽铭,却没想,许家还是没了。
    或许,这一切的错都是出自许老夫人的过分宠溺,也是那种偏心,才导致许家在一夜间被打进了地狱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天啊!我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是我!是我毁了许家……”
    许老夫人不停地哀嚎出声,那哭声接近尖锐。
    苏凉看着许老夫人的脸,随后,看向了许墨笙。
    对于现在这番光景,其实,是他们早就料到的,因此,他们才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随之,裴家noya的破产,以及许家的事情,没消多久,就在x市传开了。
    后不久,许墨笙接手许氏,每天在公司与欧阳家来回地赶,苏凉经常会看见他累得连饭都没空吃,就直接睡倒在沙发上,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几天之后,孙雯给她收拾住院生产要带的衣物。
    苏凉早就决定了要顺产,为了以防万一,她需要提前住到医院里。临去医院,她拉着容月出去了一趟。
    当她说出要去看守所时,容月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车子平稳地在车道行驶,她转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面靥波澜不惊。
    裴聿被关进看守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据说,再过不久,就要开庭审理。由于是涉及经济案件,要走的程序估摸得复杂一些,这才会到过了这么久才开庭。
    然而,她怎么都想不到,当她和容月到达看守所提出见裴聿的申请,却遭到了裴聿的拒绝。
    裴聿拒绝要见她,甚至就连一句原因都没有。
    苏凉站在那里,又拜托看守的警察几次,但得到的结果仍然一样,她便知道,不管她再逗留多久,那个男人,依然不会见她。
    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过去,她恨着裴聿,一直期待着想要看看裴聿会落到怎样的一个田地。然而,今天她终于看到了,她看到noya宣布破产,裴聿被逮入狱,可是为什么,她却是连一丁点的高兴都没有?
    明明,她是那么地恨着他。
    这一切,都是裴聿给自己设的局,他把自己给毁了,甚至把所有的后路都给断了,目的,只是为了让她体会报复后的快感。
    她要报复他,他便首先自毁。
    就如同他曾经跟她说过的,她既然恨着他,那么,他也会恨着自己;她想要报复他,他也会亲手报复自己。
    容月拉了拉她的手,苏凉朝她扯起了一笑,随后,与她一起离开了看守所。
    裴聿不想见她,她不会勉强。
    只是,在出了看守所后,她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地方,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告诉孩子,那是它的爸爸。
    虽然,她恨着裴聿,但从未想过要否认他是孩子父亲的这件事。
    “苏小凉?”
    容月在旁催促,她收回了目光,转身与容月一起离开。
    另一边,noya出事,裴同勋卷款潜逃,裴聿被逮入狱,最为紧张的莫过于罗颐柳了。
    裴聿是她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如今却被当成了罪犯被关进了看守所,这是罗颐柳怎么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她到处求助无门,便想要去把裴同勋给找出来。
    她在想,只要她把裴同勋给找出来,那么,她的儿子指不定就能得救了。
    裴聿是裴同勋亲生儿子,不管再怎么说,裴同勋也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之不理的,即便是要牺牲自己的这条命,她也要把裴聿给救出来。
    如此想着,她便开始到处去找裴同勋可能会藏身的地方。
    她找了很多的地方,可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人失望了,突然,她记起了一个地方,在靠近郊外的一个山顶上,裴同勋有一栋别墅,由于地处的位置比较偏僻,罗颐柳从来都没有去过,记得以前,她也曾经想不通,为什么裴同勋要在那么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顶买下一栋别墅,此时想来,那栋别墅,倒是藏人的好地方。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就前往了。
    而她并不知道,在她的后头,其实一直都跟着人。
    下午时分,罗颐柳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栋别墅,本来她并没有多大的自信会在这里找着裴同勋,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只要仅存一点,她就不想要放弃救裴聿的机会。
    远远地看去,别墅似是没什么异样,可当她走近了以后,意外地看见了那扇门竟突然由内往外地开启。
    随即,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罗颐柳的眼里禁不住的惊讶之色,从别墅里头出来的人,是尹泽铭。
    尹泽铭好像是在搬着什么东西,正一件一件地放到了车后箱,之后,裴同勋的身影也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罗颐柳惊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怎么都料不到,同时失踪的两人,竟然会在一起。
    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才对。
    罗颐柳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忙不迭冲了过去。
    “裴同勋!”
    听到声音,裴同勋立即便抬起头望了过去,他的神情警惕,在瞧见罗颐柳的一瞬间,脸容绷得紧紧的,眉头聚拢了丝丝的阴鸷。
    尹泽铭见到她,神经也绷得死紧。
    罗颐柳没有顾虑得太多,她会费尽心思想要把裴同勋找出来,为的,就是将她的儿子裴聿给救出看守所。除此之外,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直接就冲到了裴的面前,双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裴同勋!阿聿因为你的事被逮入狱了,你知道吗?!他是你的儿子啊!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我,可他的身上始终流着你的血液啊!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他丢下一个人?他还那么年轻,倘若真的被判刑了,他的将来就毁了啊!你快跟我回去吧!算我求求你了!去把我们的儿子救出来,无论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没想,裴同勋竟然直接就甩开了她的手。
    “滚开!这是那个孽子自己讨来的下场!如果不是他毁了noya,我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么?!想我裴同勋曾在这圈子里风光无限,却偏偏被自己的儿子绊了一脚!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她急得不行,“他是你的儿子啊!就算他做得再错,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你走得干净,那他该怎么办?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唯一的念想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那你就给我赶紧去死!”
    裴同勋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就连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寒得碜人。
    罗颐柳仍然不死心,紧紧地拉住了他。
    “你不能这样啊!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们裴家历代祖先想一想啊……”
    岂料,听到这话,裴同勋仰起头来大笑。
    “谁说我只有裴聿这么一个儿子的?裴聿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我最看重的,是尹泽铭!”
    罗颐柳一愣,裴同勋看向了旁边的尹泽铭,声音异常的清晰。
    “你大概不知道吧?尹泽铭其实是我和静儿的孩子!当年,静儿从日本归来,我背着你就跟她好上了!之后,她跟了许靖,却暗地里仍然与我有关联,我们联手谋取许家的家产,不久,虽然静儿意外去世了,但我和静儿的儿子,以许靖私生子的身份走进了许家,在许家一呆就呆了那么多年!即便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的意外,但到底,我们还是如愿以偿了!尹泽铭成功带走了许家所有的资金,也重新回来我的身边了!”
    他看着尹泽铭的目光充满了得意。
    “只有尹泽铭才是跟我最像的!裴聿即便也是我的儿子,但他到底不够狠!做不到像我这般绝情绝义,那么,他
    也别怪我会舍了他而将尹泽铭留在我的身边!”
    这样的一件事,是罗颐柳料想不到的。
    她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早在那么多年前,你就背着我跟尹静好上了?甚至生了一个儿子?裴同勋,你竟然如此待我!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
    裴同勋的眼底满是不屑。
    “你还真把自己给当作一回事了?罗颐柳,我告诉你,我从未爱过你!你对我来说就跟你那个笨儿子一样,都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等到我用完了,自然也不会留下来!我对你们算好的了,这过去的三十多年来,一直都留你们在裴家,若我再无情些,早早就把你们给赶出裴家!”
    在他的眼里,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没有错的。
    要怪,就只能怪裴聿太过不争气,反观尹泽铭,在许家那么久,却是连半点的感情都没有投进去,有的,只是算计。这样的狠,才算是他裴同勋的儿子。
    所以然,他才会只留下尹泽铭一人。
    尹泽铭是他和尹静的亲生儿子,怎么都比罗颐柳生的裴聿要好得多,不是么?
    罗颐柳失神地站在那里,似是没能消化掉裴同勋的话。
    裴同勋冷笑出声,向旁边的尹泽铭示意了一下,两人分别坐上了车子。
    开车的是裴同勋,他无视罗颐柳的存在,直接就驾着车驶了出去。
    他们订的,是今晚八点的班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继续留在x市,只等完成一切以后,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这个地方。
    罗颐柳回过神来,看见车子驶了出去,她猛地一激灵,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她一边追,一边大声地喊话。
    “裴同勋!我能什么都不计较,不计较你娶我而不爱我,不计较你跟我离婚,不计较你瞒着我把伊可韵带进裴家,也不计较你早在多年前就背着我与尹静好上甚至生下了一个儿子,算我求求你了!救救裴聿吧!我什么都失去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了!裴同勋……”
    她不停地呼喊,只希望车子能够停下来,可是,那台车子却一直向前行驶,连半刻都没有停下来。
    罗颐柳一咬牙,不愿让这唯一的希望破灭,想起来的路上,有一条小径比大路要快上很多,便想也没想就选择了那条小径。
    她只想尽快追上裴同勋,哀求他出手把裴聿给救出来,除此之外,她真的什么都不计较了,她能失去所有,惟独不能失去裴聿这个儿子。
    她跑得很快,就连休息都没有,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跑出小径以后,她往后一看,幸好,她先车子一步,她的心里不禁一番欣喜,挥舞着双手就朝车子跑了过去。
    “裴同勋!裴同勋!我求求你!救救裴聿啊!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要我下跪也可以!只要你能出手把裴聿救出来,即便是要我牺牲这条命我也是甘愿的啊……”
    她不停地呼喊,企图让车子停下来。
    车厢内,负责开车的裴同勋见到她不要命地追了上来,眼底溢出了一抹阴狠。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的路,即使,是这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女人也是一样。
    挡他者,下场便只有死。
    因此,他连一刻的迟疑都没有,反倒是踩下油门,用更快的速度往前。
    罗颐柳本来就是想要正面挡下裴同勋的车子,她以为,裴同勋见到她,会踩下刹车,却怎么都想不到,车子的速度半点都没有减下来。
    眼看着车子越靠越近,随即,“嘭”的一声巨响,她被车子撞上,身体犹如一个掉了线的木偶,在一瞬间撞飞以后,抛物线般从车尾摔至了地上。
    鲜红的血顷刻间流了一地,她的身体轻微抖动,双眼有些涣散,平躺在那里,血液从五官渗了出来,看着她的举动,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车子在撞上罗颐柳后,于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裴同勋打开车门下车,快步地走了过来察看罗颐柳的情况,见到她竟然没死,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重新走回驾驶座。
    之后,他堂而皇之地倒车,车子的轮胎辗过了罗颐柳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身体,来回几次,轮胎在水泥地上划出了长长的带血的轮胎印,等到他下车确定罗颐柳已经断了气,这才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