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没好气的道:“钟凌风他天理不容啊!你怎么就忍了这哑巴亏了呢?”
    又来了!
    钟凌风在灵芝的心中,就那么不堪吗?
    东方珞道:“那姐姐的意思吗?让我这个淑女拿着菜刀去砍他吗?”
    “啊!”灵芝想也没想的应声,“莫非你还舍不得?幻”
    东方珞小声咕哝道:“那么漂亮的脸,划花了,可就糟蹋了。”
    “你说什么?”灵芝眼一瞪谪。
    东方珞就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起来,陪着笑脸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姐姐给我五天的时间啊!”
    “干吗?”灵芝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东方珞道:“姐姐,流言止于智者啊!这风声才刚起,究竟会吹向哪里,还不一定呢!所以了,沉一沉,才能看的更清楚。”
    灵芝叹口气,“你可知道,京城里现在把你传的有多不堪吗?”
    东方珞道:“那姐姐可知,等着这两日,东方侯府将我从族谱上除名,到那时,我的处境会有多不堪吗?”
    灵芝心里咯噔一下,“东方侯府要将你除名?为的什么?”
    东方珞耸耸肩,“应该是很早就有的想法吧!最近的不堪流言,正好加速了他们的动作。”
    灵芝像不认识了似的,看着她,“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东方珞道:“姐姐,他们十年前就已经放弃我了。若是着急,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十年的时间,已经磨平了我对他们的所有幻想。所以,除名与否,对我来说,根本不关痛痒。”
    “可怜的丫头!”灵芝的同情心也就开始泛滥。
    东方珞无所谓的笑笑,“走吧,姐姐!我带你四处转转,看看这庄子上的景致。”
    灵芝就被东方珞带着走,走着走着却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对钟凌风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东方珞暗暗的叹了口气,这灵芝不是东方璎,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却还是决定装傻,“没什么想法啊!”
    “珞儿!”灵芝咬牙切齿的喊。
    东方珞苦笑,“那姐夫哥对钟凌风又是怎么想的呢?”
    灵芝挑眉,道:“别提他!”
    东方珞道:“好吧!咱就不提钟凌风的事了!”
    灵芝气呼呼的一跺脚,“我没说不提他,而是不提梅墨痕。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拿‘男人心中有数,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来搪塞我。钟凌风那家伙有个屁数啊!他坏了你的名声,有本事娶你啊!干吗去攀高枝啊?”
    东方珞苦了脸,“姐姐想让我嫁给一个热衷于攀高枝的人吗?”
    “啊?”灵芝被她问愣,“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这脑子已经被梅墨痕气的神智错乱了。”
    东方珞道:“姐姐为了我,这样子跟姐夫哥无理取闹,真的好吗?”
    “我哪有无理取闹?”灵芝越说越小声。
    东方珞叹口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姐姐能不能先沉住气?”
    灵芝道:“你老实说,你对那个钟凌风,到了现在也还是相信的吧?”
    东方珞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罢了。事情既然是他惹下的,他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当然,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我才给了他五天的时间去处理啊!”
    灵芝转动眼珠,“那他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打算娶你,你还真的要嫁啊?”
    东方珞笑笑,“为什么不嫁?我现在可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灾星,名声现在还不是太好,谁若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敢于将我娶回家,那我还顾忌什么?”
    灵芝道:“珞儿,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等凌五回来,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东方珞叹口气,“姐姐,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再拖累五爷了!他就算再神通,也只是一介布衣。倘使再为我出头,别说裕丰商号会被我拖垮了,就是他那条命,怕是都不保呢!”
    灵芝道:“不会的!他那个人本事通天的!再不济,他带你远走高飞就是!”
    东方珞道:“姐姐,你究竟在想什么呀?凌五爷不是梅墨痕,他对我只有同情和感恩,不是男女之情,他为何要带我远走高飞?再者说了,他肩上是有很重的责任的!他抬脚走了,裕丰商号怎么办?依附着裕丰商号而活的那些手下人怎么办?”
    灵芝究竟在想什么呀?她和梅墨痕是私奔的,是不是认定了所有的人都该私奔啊?
    灵芝低头,玩着腰间的荷包,道:“你不是凌五,怎知道他不会?”
    东方珞道:“是啊!姐姐不是五爷,怎知道他就会?好了!我的事,姐姐先放放,先说说你们的事吧!这都眼看着要完婚了,能不能消停点儿?”
    灵芝气呼呼的撅了嘴巴,道:“谁要跟他完婚了?他那么厉害,
    tang自己完去吧!”
    “气话!”东方珞抚额,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我跟你说啊!只要你前脚跟他退婚,后脚等着嫁给他的人,就会从城南门排到城北门,你信不信?”
    灵芝道:“薄情寡义的男人,我才不稀罕!”
    “薄情寡义?”东方珞皱眉,“为了你考状元!为了你宁愿外放,苦熬了三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如今,就要敲锣打鼓娶你了,哪里表现出薄情寡义了?”
    灵芝道:“吵完架,我负气的跑出来,他都没有来追我。可见,根本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东方珞抬头,朝天丢了个白眼,原来这才是问题的症结啊!
    害的她感动了半天,以为她真的是为她心疼,才会那么悲伤。
    到头来,那痛哭流涕却原来是因为某个男人没有哄她啊!
    像灵芝这样的大女人,骨子里也是有小女人的惺惺作态的啊!
    东方珞忍着笑,道:“那就着实可恶了!姐姐就安心在我这庄子上住着吧!一气住到八月初六,我倒要看看,他来不来接你。”
    灵芝闻听此话,非但没有舒心,反而揪了起来。
    这话听着是向着她,可为何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呢?
    东方珞就带着灵芝去了福荣院,给东方侯夫人问安。
    东方侯夫人见了灵芝,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东方珞想为灵芝单独安排院子,灵芝不同意,非要跟她挤在珞院。
    南宫淳依约而来。
    东方珞采取的是三管齐下的治疗,针灸,外用药,内服药。
    送走南宫淳,东方珞便回到珞院。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梅墨痕就来了。
    东方珞让灵芝去见,灵芝躲在珞院赌气不出来,但眉眼之间却明显的舒展。
    女人啊!
    东方珞一边感叹着,一边去前院的正堂屋。
    梅墨痕正焦急的厅堂里踱着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搬团团转。
    额头上全是汗。
    东方珞打趣道:“姐夫哥现在才着急,是不是晚了点儿?”
    梅墨痕看到东方珞一脸的嬉皮,莫名的心安了下来,“她没给你惹事吧?”
    东方珞笑,“姐夫哥此言差矣!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惹事的自然是妹妹,姐姐都是操心的命。”
    梅墨痕搓着手,“我是说,她没对你胡言乱语什么吧?”
    东方珞这两口子真是好玩,这关注点儿都这么可乐。“她只是说,让我拿着菜刀去砍钟凌风,这算不算胡言乱语?”
    “胡闹!”梅墨痕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就知道她来,肯定不教好!人在哪里,我赶紧带她走!”
    东方珞眨巴眼睛,“灵芝姐姐教的不对吗?那钟凌风害的我这么惨,不该千刀万剐吗?还是,姐夫哥急着接走灵芝姐姐的借口?”
    梅墨痕就弄了个大红脸,道:“珞儿,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给凌风点儿时间,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东方珞道:“交代,还有好的有坏的呢!姐夫哥要是能见着他,麻烦给我传个话。就说,他的交代如果令我不满意,我保证不砍死他,但绝对会划花他的脸。”
    才不会便宜了那嘉怡郡主,让她日日面对着一张俊脸流口水呢!
    梅墨痕就干咳两声,世道变了吗?周边的女人,怎么个个都跟母老虎似的呀?
    “珞儿!那个,遇到这种事吧!首先吧,你得给他最起码的信任。想当初,我跟灵芝也是一样。她若不信任我,相信我能给她一个将来。我们之间,也就走不到今天了。”
    以自身为教材,这番说教可谓苦口婆心了。
    东方珞笑笑,“好啊!那我就信姐夫哥一次,看看那个男人,究竟要如何摆平眼前的事。”
    梅墨痕这才舒展眉头,道:“那个,她,跟我走吗?”
    东方珞的笑意更浓,“她要不要跟你走,就看姐夫哥如何重新获得她的信任了。其实呢,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姐夫哥只要做小伏低一下下,她绝对乖乖的跟你走。说白了,她想要的,不过是你对她的在乎而已。”
    梅墨痕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正在教他如何缓和男女矛盾,顿时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丫头分明聪慧近乎妖啊!
    突然就有点儿同情钟凌风了,眼前的事情一个解决不好,恐怕就不是毁脸那么简单了。
    东方珞便让黄鹂将梅墨痕带去了珞院。并让她转告灵芝,不留他们吃晚饭了!走就走吧!不用找她告辞了!
    估计灵芝走之前,应该也是不希望见到她的。
    她有何必弄得她难为情呢?
    去福荣院用过晚饭,东方珞便去了前院的正堂屋。
    没等多久,满堂和张平就一起回来了。
    东方珞先让二人吃了晚饭,再来跟她
    回话。
    满堂最先跑回来,手里提着个布袋,说是凌五穿过的旧鞋子。
    东方珞就让白鹭接了,然后问道:“你可是见到夕阳了?”
    满堂摇摇头,“小的在忠王府外面转悠了半天,别说没见到夕阳,就是佑武哥哥也没见到。最后,好歹姹紫姐姐出来了。”
    东方珞蹙眉,贴身的人都不在,是不是代表着正主也不在呢?“姹紫说了什么没有?”
    满堂道:“姹紫姐姐说,风爷自从三天前进宫,就不曾回来过。夕阳和佑武哥哥也是一直带在身边的。还问我找他们什么事。小的便说没事,只是想他们了。”
    东方珞道:“嗯!我知道了!”
    果然是正主不在!进宫三天了,一直没被放回来,莫非是软禁了不成?
    以她对钟凌风的了解,别说对她有了情愫,就算心中无人,应该也不会瞧上那嘉怡郡主的。
    他理应匹配更好的!
    不说是美艳绝代,至少气质绝佳,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当然了,上面的东西,她也不具备。
    可她却不会像嘉怡郡主那样,鼻孔朝天的喊他哑巴。
    见满堂还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东方珞连忙收回心神,“怎么了?还有事吗?”
    满堂道:“小的听说,嘉怡郡主的门牙可能真的掉了一块,说话漏风了。所以,越亲王对此事是不依不饶的,甚至闹到了皇上那儿。”
    东方珞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嚯的从主位上起身,“嘉怡郡主飞扬跋扈,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所谓的,养不教,父之过!他去皇上那儿告状,皇上就是糊涂的吗?”
    白鹭小声道:“怕就怕皇家不讲理啊!”
    东方珞冷了小脸,“不讲理?好啊!他们若真敢把嘉怡郡主赐婚给钟凌风,不出一个月,我绝对用毒药毒死她!”
    满堂往四下里看看,“姑娘,有些话可不敢说啊!”
    东方珞道:“当我说着玩呢?我敢说,就敢做。”
    白鹭赶紧端了茶水递上去,“姑娘消消火!姑娘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人了,做事可要三思啊!”
    东方珞接过去,呷了口,叹道:“真是太欺负人了!”
    满堂见东方珞的脾气上来了,决定还是少说为妙,道:“姑娘若无其他吩咐,小的告退!”
    “等等!”东方珞道,“东方侯府那边什么情况?”
    满堂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东方珞蹙眉,道:“不就是要开祠堂,将我除名嘛!说吧,时间定在了什么时候?”
    满堂道:“明日巳时!”
    东方珞道:“那我明日是不是得亲自走一遭啊?”
    满堂惊恐的看着她,“姑娘想做什么?”
    东方珞露出坏坏的笑容,“那么光荣的时刻,而且是攸关我的时刻,我怎么能不到场呢?”
    满堂道:“小的觉得,那种热闹,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东方珞道:“这个你别管了!你明儿继续到城里晃荡,要是听到什么钟凌风被推出午门斩首之类的,立即向我报告。”
    满堂应声,愣愣的退了出去。
    白鹭就抿嘴笑,“姑娘还想着去劫法场不成?”
    东方珞撇撇嘴,“我傻呀!劫法场还有什么活路?我就是想到时能给他送个断头饭,然后告诉他安心上路,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给他上香的。”
    白鹭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她家姑娘,就如同见了怪物般。
    张平随后进来。
    东方珞平静的问道:“事情进行的可算顺利?”
    张平道:“张二郎回来了!”
    东方珞不确定问:“哪个张二郎?”
    张平道:“张员外的那个弟弟,曾经救过侯爷的那个人啊!前几日才从东方阁告假回来。”
    “哦!”东方珞不由得翘起嘴角,“那是个什么性情?你可打听清楚了?”
    张平道:“听左邻右居说,好像脾气不怎么好。回来见他哥哥遭此大难,直嚷着要去东方侯府算账呢!后来,被张员外好说歹说暂且压住了。”
    东方珞笑,“如此说来,那就是天助我也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张二郎那被压制的脾气再给挑起来就行了。算命先生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平道:“已经按照六小姐的吩咐办妥了。”
    东方珞道:“如此甚好!你明日再跟满堂进城,这次不找算命先生,找一个化缘的和尚,最好是外地来的。给他按一个身份,就说是从南方的某个寺庙来的,而且那个寺庙还很出名。你指点他去张员外家化缘。让他别的不多说,还是那句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张平问。
    东方珞点头,“不错!然后再多加一句,佛家最讲求缘分。就说,张员外的缘分还是出在东方侯
    府。那张二郎不是傻瓜,一听自然就会明白的!”
    张平打了个激灵,他隐约的知道这六小姐要做什么了。
    “对了,张平!”东方珞突然想到了什么,“听说,东方侯府有意要将东方琳嫁给吕恩泽,亲事若是成了,还会赠送京城的一套宅子。可有此事?”
    张平老实的回答道:“亲事是不是真的,属下不知道,但宅子的确有一套。三进三出的。离着东方侯府还不太远。”
    东方珞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都下去吧!”
    定然真的有那么一套宅子存在!
    东方珞的心思就动了起来。
    东方珞回到珞院,已是哈欠连连。
    这一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累啊!
    事情纷至沓来,将这一天填补的满满的,硬生生的将钟凌风要被赐婚郡主的事冲淡了不少。
    此刻趴在榻上,她本想好好想想那件事的。却抵不住眼皮打架,竟是很快的睡了过去。
    而且,还是一夜无梦。
    东方珞一早便去福荣院,跟东方侯夫人说,要回丰园一趟,看看灵芝的嫁妆置办的怎么样了。治疗就只能安排在下午。
    东方侯夫人对于此事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东方珞又向东方璎借了红薇和黄薇。
    东方璎疑惑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东方珞道:“自然是防止钟凌风那样的人再坏我的名声啊!”
    理由充分而无可反驳。
    联想到她一个女子在外行走,的确越多人傍身越好,东方璎哪还有不借的道理。
    何况,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她的!
    东方珞这边,则带上了白鹭和黄鹂。
    有了四个会武功的丫鬟傍身,东方珞顿时觉得腰板都挺直了。心想着,就算是打群架,有这四个丫鬟在,应该也吃不了多少亏。
    马车驶进京城,却不是往丰园那边走,而是直奔东方侯府而来。
    路遇耍猴的,东方珞叫停了马车,让黄鹂拿了一锭银子下去。
    于是,耍猴的地点就换成了东方侯府门前。---题外话---求月票!客户端投月票,一变三!感谢永耀名居、张连婧1、枫叶红了201211、xirun9708的月票!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