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门庭若市的春风得意楼今天是门可罗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一见他,便迎上来行礼“吴大人,我家主人有请!”,径直带他到了二楼雅间,作了个请的手势后,自己转身楼了。..
    吴大人盯着那扇雕花缕凤的黑檀木门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推开了。
    一个身穿月白色直缀的人背向他站在窗边,乌黑发亮的束发上仅插着一枝简单的碧玉钗。通身再无其他挂件或是玉佩,却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
    “请问阁是……!”他抿了抿自己有些干的嘴唇,迟疑着开了口。
    “吴大人辛苦了!”背身而立的人缓缓回过头来,面色沉静、声音温和。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官见过四皇殿,殿千岁千岁岁!”。
    “起来吧!不必拘礼!”四皇抬了抬手,坐了来“你也坐。”。
    吴大人小心的坐,望向四皇温润谦和的面容“不知四皇有何吩咐!”。他是传说中那个任性、傲慢,不喜诗书,只会拍后马屁的“混世魔王”吗?也许陛也有走眼的时候。
    如此一想,他的神情更加恭敬了。
    “我是想问问张大嫂的案,也就是张雪莹!”四皇径直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吴大人沉吟了一,他不知道这位与传闻中大不相同的四皇到底为何而来。
    “张大嫂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尊她如嫂!”四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声音温和的说道。
    “是,殿。张氏的案十分的错综复杂!”他细细的说了一遍今日过堂的情形。
    “这么说来,这个杨枝十分可疑!或许张大嫂猜测得对,杨枝正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在那瓶药里掺了毒,目的是陷害她。可是现在唯一有利的证人却死了,而且还被罗大人说成了是为了指证张大嫂而死的。”四皇皱起眉来。
    “对了,四皇,张夫人托官告诉梅镇抚赶快去查杨家兄妹上京以后的事。”吴大人突然想起张雪莹的话来。
    “好,此事不宜迟,今天梅冷正在宫中当值,这话就由我来转告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若罗大人再提起用刑,你一定要设法阻止。再过两天吧,再过两天你就不必如此为难了。”夏炽低声道,再过两天,表哥就该回来了!
    “是,四皇,官告退。”吴大人心中虽为难,却顺从的应了。
    张府里,虽是深夜,却仍是灯火通明,照着张府众人憔悴而焦虑的脸。
    “怎么样了?可见到吴大人了?”张雪聪刚回来,梅氏便急切的迎了上去。
    张雪聪点点头,同样憔悴的脸上双眼血丝遍布“见到了,妹妹无碍。吴大人说,他会尽量护着妹妹,不让她受皮肉之苦的。”
    “那,可不可以让我们去看看她,给她送些东西?她怎么能习惯那里的生活?”梅氏一边说一边哭泣,两只眼睛肿得像桃。
    “这不行,在没有判决之前,是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视的,我们也不能为难吴大人了。”张雪聪解释道。
    “是吗?的确是不能为难吴大人!”梅氏虽然很失望,却善解人意的说道。
    “娘,您别过忧虑,只要案一天在大理寺受审,便说明妹妹有没有罪还是两说。”汪氏也在一边安慰道。
    “她自是无罪的,我的莹儿是不会那么做的!”梅氏急忙说道。
    “是,我们都相信妹妹是无辜的。只是这一次显然有人怀了让妹妹名声扫地,与必死的心思才会布这么大的局。”门口会传来张雪慧的声音,在王正的陪同走了进来。
    “慧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个孩呢?”梅氏问道。
    “家中奴才一大堆,您就别担心了。”张雪慧一边说,一边摇着扇坐了来。
    “岳母别着急,陛在早朝公然表示此案有终点,面的人不会不尽心的。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沉住气,更要相信陛,若是冒冒然到处去求人,反而显得咱们心虚了。”王正在一旁宽慰着梅氏。
    梅氏点点头,拭了找眼角“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心痛她命苦,心痛她受不了那样的苦。”一说便觉得自己心如刀割般疼痛,干了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一道黑瘦的身影静静伏在顶,侧耳聆听着。
    “妹妹此次肯定是要吃些苦的,但为了洗清她的冤情,她必须要咬牙受着,改日咱们一定会替她讨回来的。”张雪聪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想起自己去见高桦的情形,那无耻小人居然用那样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居然用那么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的妹妹!
    “该死的高桦与熊氏,还有那个熊贵,她们一天忙着东奔西跑,煽风点火,居然还污蔑妹妹与高俊有奸情!他们以为人人都像他们那般冷血无情吗?”张雪慧说得直冒火,将手中的扇摇得快。
    王正急忙阻止她“好了,你现在身重,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原来张雪慧有了身孕了!
    梅氏急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你也要保重好,免得你妹妹知道了担心自责。”
    “我知道了,你们别担心!”张雪慧心不在焉地答道。
    “谁?”王正突然发出一声斥问声,人已经射了出去。
    “有人在偷听吗?”汪氏眨了眨眼,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雪聪沉声道“你们呆在里别出来!”然后自己走了出去,反身关上大厅的门。
    沉静的张府喧闹起来。
    张雪聪站在台阶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顶上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可两招刚过,那个较高的人便摔了来,发出一声痛呼。
    “妹夫!你要紧吗?”他心中一急,早顾不得自己不会功夫,奔了过去。
    那个矮瘦的人影一顿,却在瞬间如一缕轻烟一般,快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不要紧,只是摔了一。”王正皱着眉站起来。
    “那人跑了。”张雪聪垂头丧气的说道,又警觉的问“你可看清楚那人是谁了?”
    王正活动了一手臂,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位绝顶高手!快如闪电,疾如风。”
    “奇怪了,他来干什么?”张雪聪自言自语地说道,眉头打了个大结。
    “似乎只是为了探听消息而来!”王正沉思道。
    瘦小的黑影如闪电一般在房顶上跳腾越过,终于在一座独门宅院停了来。
    “回来了,怎么样?”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师父,张府的人也没有办法,只是寄希望于大理寺查案的人。嗯,他们对顺天府尹吴大人似乎很信任,张家大少爷刚从吴府回来。说,说他妹妹暂无大碍。”瘦小的人拉面上蒙着的黑巾,露出一张稚气的小脸,眼睛灵活异常。
    “唉!”老者叹息着捶了捶手。
    “师父,咱们去将主人救出来不就是了!那大牢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又黑又臭又潮湿,老鼠胆大得能趁人睡着的时候爬过来啃食人的脚趾。就是同牢的犯人也会欺负新去的,抢她们的吃的与衣服。还会故意羞辱她们,以此为乐……。”
    “好了,别说了!”老者压着嗓低吼一句。
    “师父,依咱们师徒的身手,要救主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不行,你不了解主的脾气,若要她在没能证明她是清白无辜的情况逃跑,拿刀架在她脖上也不行。”老者想了一,满是苦恼的说道。
    其实依他所想,他也觉得冲到牢里把人劫出来,然后再有冤报冤枉,有仇报仇,那才痛快呢!
    “那,咱们是不是就眼看着主受苦?”
    老者皱着眉,使劲想了想“咱们去牢里看看去,看有没有人暗中欺负她!”。
    “好啊,走!”小男孩来劲了,人已向门外闪去。
    老者咧嘴一笑,身一晃如轻烟一般跟了上去。
    张雪莹面露惊骇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身高如男,腰如粗桶,烧饼似的大圆脸,一双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监牢里一向是粗粮饼并一桶烂菜叶汤啊,她怎么长得如此油光水滑的?!
    高壮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又黄又黑的牙齿,一股腐臭扑鼻而来。她不由掩了掩口鼻。
    “妹,看你这样哪家有钱的小姐吧?你是怎么进来的呀?”女人不以为然,又向她靠近了一步,身上浓重的味道将她呛得咳了起来。
    “您,您有什么事请说吧!”她向后退了两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人在不得不低头啊。
    女人呵呵的笑了,小山般的胸脯抖个不停,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就将她拎了过来“妹,我就想跟你说说话儿,哎哟,看你长得这细皮嫩肉的!”说着,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摇头道“啧啧,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别毁了容,就可惜了。”
    “我,我没事,你放开我。”张雪莹挣扎了一,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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