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莹淡笑着仰起头“我要让他知道自己错了,跟我正式道歉,请我原谅才能出了我胸口这股恶气。..”
    黄妈妈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夫人怎么把小姐教导得不知以夫为天啊?哪有男向妻正式道歉的,这、这可如何是好?
    “好了,我要歇息了,你们去吧。”张雪莹挥了挥手,让她把想说的话又咽进了肚里去。
    黄妈妈只能行了礼退出去。
    第二天一早,张雪莹刚到大厅给平氏请了安,便听门房来报说是夏夫人派婆来了。
    熊氏急忙让人带着夏府的人进来。
    一个穿着打扮颇为体面的老妈妈带着两个粗使仆妇,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先是给平氏行了礼,又向高桦与熊氏跟张雪莹人行礼“我家夫人让我来好好谢谢张夫人,这是一些谢礼,轻薄得很,实在是不成敬意。但我家夫人说,总是她一点心意,希望张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张雪莹看着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礼物,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不嫌弃,不嫌弃,夏夫人也客气了一些,你一定要跟她说我简直是受之有愧。”
    “张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说,若不是您,唉,我家小姐与五小姐如何能瞑目呢?”婆说着露出一丝哀容,转而又强笑道“府中事忙,就不侍候各位说话了。我家夫人说了,改天府中忙完以后,再请各位聚聚,以示谢意。”说完,又团团行了一礼“老奴这就告辞了。”
    张雪莹急忙示意身后的喜鹊送她出去,并掏出一个青缎荷包放在喜鹊手里,那是打赏夏府的老妈妈的。
    “张妹妹,让我们开开眼界吧,看看尚书府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来!”熊氏抿嘴笑道。
    张雪莹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与欢喜,大方的打开那几个锦盒。
    两根约有五十年的老参,一盒小指头大的淡水珍珠,发着幽幽的莹光,还有两个小锦盒分别装着两个比鸽蛋稍小的蓝宝石与红宝石。另外一个盒是一排银锭,看上去约有一两的样。其他便是一些精美的缎料了。
    “哟,这尚书府出手可真是大方啊!”熊氏感到有些意外,特别是那盒淡水珍珠与宝石,那可是难以沽价的。
    张雪莹早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想了一,拿出一根老参推到平氏面前“这根给婆婆补身用!”又看着高盈“改天嫂给你打副珍珠耳环,一定很漂亮。”。然后对黄妈妈说道“你把这些东西拿回院,锁进库房里。”
    “哟,妹妹好小气,也不送些东西给我和相公!”熊氏眨着眼,半开玩笑的说。
    “你够有钱了,我就不锦上添hua了。”张雪莹快地答道,又从鼻里哼了一声。
    至始至终看也没看高桦一眼,把高桦当成了隐形人。
    平氏暗叹她不懂事,指着一匹青蓝色的竹暗纹缎料说“这料素净,你就给桦儿做件外袍吧!”。
    张雪莹眨了眨眼睛,一脸肉疼的表情“我针线活可不好,再说,过了年便是大哥的生辰,我还想把这料送给大哥呢!”说完,朝黄妈妈说道“你不赶紧把东西拿回去!”。
    黄妈妈急忙应了,捧着东西向听雨轩走去。
    平氏沉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一脸不满意。
    张雪莹装作没看见,与高盈在旁边说起悄悄话来,不时高兴地笑出声。
    平氏又坐了一会,忍不住站起来“我回院了。”
    “我也回去了,我还有事。”张雪莹也急忙站起来,挥了挥手,也似的走了。
    高桦看着熊氏苦笑了一道“我送你回去吧,我还要出去呢!”。
    熊氏点点头,中规中矩的对着平氏行了礼,才与高桦退出大厅。
    平氏站起来,长长叹了口气,对高盈说“你嫂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高盈皱着眉头道“娘可不能犯糊涂,嫂怎么不像话了,只不过是被大哥伤了心而已。她骨里是一个骄傲的人,大哥对不起她在先,进门后她又受辱,这口气也要等她缓过来才是。”
    平氏低声说道“自古女以夫为天,丈夫再怎么待她,她也只能受着。要对丈夫体贴恭敬,你看她,眼睛也不向你大哥瞟一。熊氏出身高贵,反而对你大哥温柔小意,处处为他着想。这一比较,便知道谁好谁不好了。”
    高盈气得一跺脚“你偏心,生了富贵眼睛,反正我觉得嫂好。”说完,也跑了。
    独留平氏在偌大的大厅里叹气皱眉,一脸心气不顺的表情。
    腊月二十八的京城被一片浓重的雾霾遮住了视线,大朵大朵的雪hua打着旋儿从天上飘落来,天地之间只有一片白色,再无其他。
    距京城二十余里的听风口,一队轻骑冒着风雪正骑马驶来。
    “大人,让兄弟们歇一歇,喝口热水吧!这风雪大了,兄弟们冻得手都抓不紧缰绳了。”一个全身均是雪hua的人大声对领头的人说道。
    领头的人勒住马,看了看身后那个小酒馆,点了点头“马休整,一柱香后赶往京城。”说完,率先马向小酒馆走去。
    小酒馆的热气迎面扑来,他掸了掸身上的雪hua,取蒙住大半个脸的斗蓬。英眉斜、目光深遂,正是平敢当。
    掌柜看着一群官兵打扮的人进了酒馆,急忙点头哈腰的送上了热酒与饭菜。
    一杯热酒肚,平敢当舒服的叹了口气,感觉冻僵的身有了一丝暖意。
    在流求并没有找到宇博,倒是抓住了他手一名心腹师爷。只是此人硬气得紧,受尽酷刑,也没有招出宇博的落。这次,算是无功而返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般低迷,阴暗。
    小酒馆的门被推开了,寒风挟着雪hua肆无忌惮地趁机钻了进来。
    进来的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hua,一边用目光在酒馆中扫寻。
    当看见平敢当后,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奔了过来“见过平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好了。”冷得牙齿直打颤,脸上却高兴地笑着。
    “你是……”平敢当挥手让围上来的人退,一边疑惑地看着这个激动的年轻人。
    “大人,官姓年,您离开京城那天,让我给您传口信的那人。”来人正是年户长,此时正压低声音说着。
    “哦,是你,你到这来干什么?”平敢当想起来了,那天自己走得匆忙,在校场看见他身上的服饰,便知道是属于自己京卫指挥使司的,便让他去传口信给张雪莹。
    年户朝四周望了望,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很小“大人,我这段日天天在这来等您。您不知道,那,那张小姐冬月二十二便与吏部左给事中高桦成亲了。”
    “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平敢当大惊,不该这样啊,姑母不是说……?姑母,他脑中电光一闪而过,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自己被夏炽出卖了,被自己的亲姑母给哄骗了。
    他脸色瞬间变白,身摇晃了一:雪莹!
    他转身冲出小酒馆,骑上马便向京城方向驰去。
    “大人!”身后的人不知道出了何事,急忙跟了上去。
    铅色的乌云,漫天肆意舞大雪中,平敢当拼命鞭打着身的马向京城方向驶去。
    剌骨的寒风夹着鹅毛般的大雪不断落在他来不及披上斗蓬的身上,一身黑色的盔甲慢慢成了白色。
    他大力喘着气,感觉寒风与雪hua正往自己鼻,口腔里钻,剌得肺部一片冰凉,身冷得剌痛。只是都比不上他的心冷、心痛。
    姑母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雪莹,你真的嫁给了他吗?真的吗?
    “啊!”他仰头狂吼一声,又猛烈地咳起来,身的马儿却不停,一人一马慢慢消失在漫天舞的雪hua中。
    金华宫里,地龙烧得暖暖的,奢美的宫殿里像春天一般温暖宜人,飘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平贵妃穿着一身薄薄的缎袄,大金与大红的搭配在她身上显得既雍容又华美。
    四皇夏炽坐在她位置上,手里剥着一枚贡桔,笑嘻嘻地说“母妃,皇奶奶答应我年十会出席宫宴,这可是给我的面,您说,我要找父皇要什么赏赐才好?”
    平贵妃高兴地笑了,赞许地看着他“你父皇赏你什么你便高兴地接着便是,不许开口要。”
    “孩儿明白,您放心吧。”夏炽懂事地点点头,将剥好的桔递给她。
    紧闭的殿门突然砰一声被人推开了,母俩吓了一跳,惊讶地向殿门口望去。
    平敢当挟着殿外澟冽的寒风慢慢走进来,沉郁着脸看着她们。
    “当儿你回来了?”平贵妃惊喜地站起来向他走去。
    夏炽先是一喜,紧接着脸色大变,心虚地叫了声表哥,低头站着没动。
    平敢当一步步向她们走来,脸上尽是伤心之色,身上的雪hua被殿内暖气所化,在地上形成了水渍。
    “天啦,当儿,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连件斗蓬都没穿?”贵妃摸了一他身上的盔甲,马上被剌骨的冷意冻得缩回了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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