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芷的询问,尺子慌忙点着头,他重重的一“恩”,表明自己的确是在兰兰前脚刚走的时候,跟着离开的。
    伴随着尺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苏芷总算忍不住轻笑出声,似是嘲讽的甩开了手中捏着的颌,苏芷双手背后的直起了身子,她看向尺子的目光里渐渐带上了怜悯和鄙夷。
    “你可真是本领高超,哪怕是一个连干柴堆都没有的空荡院落,都能寻到既可以偷窥内,又可以藏身的好地方。”
    说完,苏芷把目光一转,很是自然的移到了阿玛的身上:“阿玛,你可以站在门外帮忙守着点儿吗?我想和尺子说点私密的事情,这件事很重要,不能让其他兽人偷听到!”
    注视着阿玛的双眸,把阿玛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录到了视线中,苏芷神色认真的盯着阿玛,她那严肃的神情让阿玛浑身不自在。感受到来自苏芷的压力,阿玛扭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情愿的应了来。
    地上正好扔着一根打算用来生火煎药的木材,阿玛弯腰把木头捡了起来,当做短剑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他有些抑郁的朝着外走去。
    目送着阿玛的身影,苏芷转头摸向了阿扎的脑袋:“阿扎,我还是感觉不舒服,,你能帮我把门关上么?”
    作为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真正认可自己的人,出于知己难觅的心态,阿扎郑重其事的给予了苏芷肯定的答复。
    他点着头转过了身子,快速的赶到了门口,不同于晃晃悠悠、漫不经心的阿玛,阿扎是真心想帮助苏芷。
    在这么两种不同心态的支配,还不等双脚刚踏出门槛的阿玛转过身子,快步追赶的自家弟弟已经赶来了,诧异的望着和自己隔了半步之遥的阿扎,阿玛正准备询问出声,对面的阿扎突然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阿玛神色一僵,来不及让阿玛做出反应,木门“啪”的一声紧贴着他的鼻子合在了一起。
    自知这样做有些对不住自家哥哥,生怕阿玛因为生气而推门冲进来责怪自己的阿扎,略微沉思了一瞬后,他迅速把木门拉开,同阿玛大声的说了句“哥哥,对不起”,随即重新关上了大门。
    阿玛的运气不好,他本就贴在门边上,阿扎当初力气小还没个什么,如今大力的把门一甩,震动中的木门恰好拍到了他的鼻尖。
    总算感受到了尺子的疼痛,阿玛满眼含泪的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等他大口大口吸着冷气的终于缓过劲儿来,阿玛正准备把阿扎揪出来痛打一顿时,他抵在木门上双手用力一推,这才气愤的发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弟早就贴心的将门栓搁插到了木槽里。
    不理会外的咆哮,做贼心虚的阿扎和苏芷打过招呼后,赎罪般的跑到了角落中研究给阿玛擦鼻子的草药去了,阿扎一走,石榻边顿时只剩了苏芷和尺子两个人。
    苏芷坐回到了石榻上,她居高临的望着蔫不拉几的尺子。双手撑在了两侧,苏芷心情不错的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尺子当然不敢再冒失的说话了,刚才苏芷同他说的那句明嘲暗讽的话,或许阿扎和阿玛听的不明白,身为当事人的他却深知里边的含义!
    他要是再不一小心搭错了话,肯定会被有所察觉的苏芷彻底识破的,到了那个时候……联想到自己坍塌的鼻子和苏芷的恐怖,尺子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芷越是问,尺子越不回答,眼见苏芷的逼问一次比一次尖锐,尺子两眼一翻,干脆依据着上两次的经验,瘫倒在地上装起了昏迷。
    在地上蹲的时间有些久了,阿扎正好站起了身子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他微微偏头,恰好目睹了尺子倒地的动作。
    以为尺子又受伤了,出于巫医的天性,阿扎急忙丢手中的草药向着尺子跑去,然而还不等他挨住尺子的身子,一只胳膊突然横在了他的身前。
    苏芷挡住了阿扎的动作,她亲自单膝跪地的蹲在了尺子的身前,看着尺子忍不住轻颤的眼睑和眼皮滚动的眼珠子,苏芷伸出大拇指压在了尺子的人中上,指甲朝狠狠的向着尺子的人中掐去。
    这一招换在经常受伤的硬汉身上不一定管用,但对于好吃懒做的尺子,那绝对是的绰绰有余。
    果然不出苏芷所料,随着她指尖力气的逐渐加大,尺子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了,前后不过二十多秒,尺子终于承受不住了,他“唰”的一睁开眼睛,眼白大翻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不再装了,苏芷当然没有继续狠手的必要了,收回了手的站起身子,苏芷噙着一抹冷笑的低头望着喘着粗气的男人:“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听苏芷仍然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尺子都快被气哭了,他为难的在阿扎的脸上暗示性的扫视了一遍,委屈的把目光转到了苏芷的身上:“雌性,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干嘛非要硬撑着受这个罪啊!可是有些话绝对不能说!所以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回答你的!”
    抬起胳膊假模假样的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尺子没有将幕后的黑手交代出来,但是,单单从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上,还是让苏芷嗅到了许多若隐若现的线索,她拧着眉想了想,正打算换个问题,从侧面引诱尺子说点别的事情,外突然传出了交谈声。
    “压律大人,您怎么来了?”之前还怒气冲冲拔着杂草玩儿的阿玛一看到院外的来人,急忙把手中的杂草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站起了身子,他满脸堆笑的看着挎着个木篮子的压律,伸长了脖子往压律的木篮子中瞟去。
    伸手在阿玛的脑袋上拍了一,压律将挎着木篮子的左臂向上抬了抬:“我来给雌性送点吃的。”
    “吃的?”阿玛见木篮子上盖着一层兽皮,把木篮子里的食物遮盖起来,他扫兴的缩回了探寻的视线,笑嘻嘻的对上了压律的脸庞,“托苏芷和阿扎的福,这几天总是有兽皮跑过来送吃食,我这儿最不缺食物了,倒是……压律大人您要不送一石盆的水过来?阿扎天天给苏芷熬药,我们家的水痘不够喝了。”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压律的神色,眼见压律仍然一团和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要求而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阿玛悬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一声跌回到了胸腔里。
    “你这儿缺水了?”见阿玛小心翼翼的说完了话,压律略显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个水嘛!怎么不早和我说呢!雌性对于一个部落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水了,就算苏……苏……”
    “苏芷!”
    “对,就算苏芷想要天上的月亮,你都得想办法造一个月亮出来!”
    轻叹一声,压律同阿玛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话锋一转,指向了内:“你怎么不进去?好好的关着个门待在外做什么?”
    压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阿玛便火冒三丈,之前的谨慎和小心早不知道被他丢到什么地方去了,阿玛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愤怒的指向了紧闭着的门,把阿扎狠狠地数落了一遍。
    听着他的数落,压律的脸上染上了笑意,他在阿玛的肩头安慰似的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压律抬腿走到门前,右手握拳,用指头的关节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几。
    苏芷他们三个人,从阿玛和压律打招呼的那刻起就听到外的动静了,静谧的子里,即使是轻轻的敲门声依然显得非常响亮。
    阿扎在苏芷的脸上看了一眼,见苏芷点了点头,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木门前,抬手把门栓拔了出来,重新挂在了门后边。
    双手在门把上轻轻一拉,随着“吱呀”一声,外的夕阳顿时洒进了子里,苏芷趁着阿扎开门的时间,提着尺子凌乱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到了石榻上。
    被人强行塞到了带着余热的被窝里,尺子的脸比便秘了还要难看,他正想出声抗议,被苏芷狠狠一瞪,瞬间泄了气。
    拢了拢身上的兽皮被子,将被子拉到了胸口,尺子闭上眼睛在苏芷的示意装起了熟睡。
    当初是紧张,所以装的一点都不像,这会儿躺到了被窝里,不知怎的,困意突然好无征兆的朝着他袭来,尺子是真的困了,他在苏芷的背后打了个哈欠,伴着压律同苏芷问好的声音,神奇的速进入了梦乡。
    压律一步步的朝着苏芷所在的石榻走了过来,他奇怪的向着石榻上望了一眼,看着熟睡中的尺子,不解的偏头看向了狗腿子般一直跟在他身侧的阿玛:“尺子怎么在这里?”
    身为狗腿子,就要有狗腿子的觉悟,阿玛惊讶的说了句:“您认识他?”后,自知失言的吞咽着口水,立马把话题重新引到了尺子的身上,“他呀……”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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