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镰和洛水两个人走的很快,他们跟着苏芷一路留的脚印,很快来到了阿朵的门口。
    阿朵的房子离得狗子的子非常近,这两间木一前一后的伫立着,之间只相差了一条小路的距离。
    明明是大中午,周遭却是一片死寂,毫无一点生机。巫镰的眉头一皱,不舒服的扭过头看向了同样拧着眉头的洛水,看来不仅是他一个人感觉到了异常。
    按理说,虽然天空中淅淅沥沥的着雨,兽人们不出门,在各自的子里也该有些声响的,可这时候别说声响了,家家大门紧闭,该吃饭的时间,连点饭香味都没有。
    巫镰的心悬了起来,苏芷是跟着阿朵一起出去的,巫镰他们两个寻着苏芷特意留的足迹跟到了这里,足迹却突然断了。
    难不成苏芷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个时候的苏芷既没了尾针,又断了一只钳子,她若真的碰到了危险,那简直是羊入虎口,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见巫镰原本好看的脸眼看都要拧到一块儿了,洛水微微叹息一声,先他一步走到了阿朵的门前,没有敲门,而是“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
    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洛水根本没有用力便轻而易举的走进了子里,然而一眼尽收眼底的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扇随风晃来晃去的窗户发出了低沉的声响。
    巫镰紧跟着洛水走了进来,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咬着牙向外退了出去,转身就往回赶。
    “你做什么?”感应到了身后人的动静,洛水急忙伸手抓住了巫镰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巫镰垂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他皱着眉沉默了片刻后,很不高兴的抬起眸子看向了洛水:“苏芷不在这里,我要回去找她。”
    “找她?”洛水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松开了握在巫镰手腕上的手,只是洛水并没有让巫镰离开的意思,而是颔首看向了一旁摇晃着的窗户,“别找了,芷儿从那里出去了。”
    听着洛水的话,巫镰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了窗户,一个带水的印记留在了木墙上,如果不仔细看,那印记眼瞅着就要同木头融为一体了。
    瞳孔一缩,巫镰身形一转,他改变了路线不再回蝎王洞了,而是来到了窗户根儿。
    这一次洛水倒没有再阻止他,而是同巫镰站在了一起,细细的观察着那个湿漉漉的印记。
    脚印已经不清晰了,洛水和巫镰仔细端详了好半天,才大致辨认出了这是苏芷留的,脚印正对着窗外,显然人是从窗户内翻出来时,故意在窗户上踩了一。
    只是,一路上的脚印到了门口便消失不见了,怎么反倒出现在了窗户上。
    巫镰的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他想不明白苏芷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同洛水对视了一眼,见洛水同样没有头绪的沉思着,巫镰嗤笑一声,心里不免生出一种洛水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洛水倒没有注意到巫镰的异样,正当他们两个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个男兽人惊恐的叫声!
    迅速抬起了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有过多的交流,巫镰和洛水立马放了手中的事儿,快步走到雨中,向着惊叫声的方向跑去,他们两个的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这个兽人的叫声和苏芷的失踪一定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
    心里装着事,他们两个脚生风,不过片刻就来到了一出破落的子前。
    这子确实蛮破的,破了个洞的顶和漏风的围墙同两旁邻居家干净整洁的房子生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们两个倒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破子上,而是由巫镰向前一步,“哐当”一脚将紧闭着的门给踹开了。
    巫镰用的力气很大,门碰到墙面上后迅速反弹了回来,洛水抿着唇不说话,他只得向前一步,用手轻轻的抵在了门上,然后长腿一迈走进了子里。
    里的摆设和这房子倒没什么突兀的地方,无论内外都是那么的破败不堪。
    视线从萧条空荡的子内一一扫过,洛水突然神色一紧的将目光停在了他右斜方的角落里。
    只见,一个微胖的雄性兽人拿着一把大刀缩到了墙角处,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僵硬的背影。
    门剧烈的响声惊动了这个背影,那个僵硬的身影慢慢地转过了身子,用一双空洞的眼看向了门外。看到了这个身影的正脸,洛水的脸色立马变了,不容他张口,刚刚跨进内的巫镰先他一步惊讶的喊了声:“狗子?”
    狗子早就不是狗子了,他的脸上长满了灰褐色的斑点,空荡荡的眼眶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巫镰和洛水,没有一丝的生气。
    心里“咯噔”一声,巫镰同蝎老三接触过,也同阿朵、大乐乐接触过,甚至连他自己都差一点中了招,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狗子根本算不上人了,他现在只是一具被那些奇怪虫子控制着的死尸。
    巫镰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逐渐握成了拳头,一旦变成这副德行,那就真没得救了。
    如今狗子没了神智,他就是一副杀人的器皿了,如果不快些把他除掉,只会让他伤害和传染更多的兽人,同时给蝎王山带来灭顶之灾。
    对上了狗子空洞的视线,巫镰没有犹豫,他随手将那个破烂的木门拆了来,当成的武器就要朝着狗子杀去。
    可巫镰还没走出一步,他又被洛水挡了来。巫镰深吸了一口气,他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努力的平息着心底的不满,巫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想要错过他的身子继续走向狗子。
    但洛水的胳膊不容抗拒的挡在他的身前,固执的不让巫镰绕过他的身体。
    巫镰虽然认识狗子,但他同狗子交情并不深,所以当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巫镰能够狠心来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法,去干掉狗子,偏偏洛水和他不同。
    在苏芷养伤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是狗子待在洛水的蛇洞里,帮他照看着幽幽和监视着小人参精。
    阿花是因为小人参精才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今看到狗子的惨样,洛水很难不将狗子同小人参精联系在一起。
    心里像是被斧头狠狠的锤了一,洛水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他的心里早已翻滚起来,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狗子的时候,便是他让狗子压着小人参精去盘丝洞面壁思过的。
    一抹难以言说的愧疚将洛水紧紧的包围,结合着狗子失踪的时间来看,不难想象,狗子就是在押送的时候遇害的!
    即使洛水不是直接杀死狗子的凶手,也是间接参与了的人。
    看着眼前的狗子,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洛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疯了?干嘛挡着我!”被洛水弄了一肚子的火,巫镰终于忍不住质问出声,他这儿还举着半个门等着砸烂狗子的脑袋造福一方呢,洛水不帮助他就算了,竟然还碍手碍脚。
    巫镰恼怒的声音让洛水回了神,他的眉头蹙在了一起,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回答巫镰。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巫镰只觉着气血上涌,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苏芷还不知落呢,如今又出了个狗子,巫镰压了又压,将心底的烦躁压了去后,他手上一个用力将洛水推到了一边。巫镰也不管洛水会不会同自己秋后算账,他快步向前走着,双手举起手中的木门,狠狠的朝着狗子的脑袋砸了上去。
    狗子僵硬的身子比不上巫镰灵活,他只能依靠着身体内的本能去判断活人的位置,等木门风风火火的砸来的时候,狗子还没有走出木门的攻击范围,只听“砰”的一声,木门从狗子的头顶落,砸出个窟窿后,停在了他的脖子上。
    脚的动作一滞,狗子的脑袋流出了黑红的血迹,这些黑红的血迹里夹杂着一些挣扎着的蛆虫,不甘的滑落到了木门上。
    角落里的兽人吓得腿都软了,他的手里虽然抓着一个大石刀,却连身子都站不稳了。
    巫镰的一击并没能将狗子杀死,反倒将他激怒了。巫镰也不知道已经死了的人还有没有表情,但他确实看到狗子的嘴角抽动了一瞬,整个人疯了一般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一时间再把另一半木门扯来有点太不现实了,巫镰的眼神落在了角落里兽人手中的大刀上。
    他也不指望病秧子洛水能出什么力,巫镰朝着角落的兽人挥了挥手,比划了一,想要让他把大刀扔过来。
    兽人明白巫镰的意思,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的向前走了一步,见察觉到什么的狗子猛地扭过了头,兽人“哗”的尿了一裤子。
    巫镰气的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正当他恨不得冲过去肉搏的时候,一块大石头突然从门外了进来,直直的砸向了狗子的后脑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