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我要说什么?”北堂娆抬起头,露出绝美的脸庞,樱红的朱唇一抿,朝她们挑了挑眉。
    “这么说,小姐您是不知道?”青紫诧异,不会吧?难道云裳的人刻意瞒着她?可是,他们敢这么做吗?就不怕老大秋后算总账?
    “什么知道不知道?说重点!”北堂娆索性放下杯子,下了椅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二人,想着她们唇边的笑意,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吧?未曾想……
    “那个,小姐,刚刚天枢好像找我有点事,我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过来哈!”青紫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不等北堂娆下令,刺溜一下跑了。
    红鸾反应稍慢,等她想要开口时,却见北堂娆双臂环胸靠着木门,好整以暇的挑着眉看着她,那模样就好像在说,有本事你也逃,看我会不会收拾你!
    红鸾面色一僵,将青紫骂了几千遍后,扯出一抹讪笑看着娆儿:“嘿嘿,小姐,这件事,我,我不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黑雾呢?”
    “呃,他也不知道。”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们真的不知道?”眼见红鸾有不假思索回答的意思,北堂娆突然摩挲着下颚,意有所指的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南藩那边似乎正缺一个管事,我看黑雾似乎挺闲的,不如就将他……。”
    “呜呜,小姐,不带这么威胁人的吧?”红鸾哭丧着脸,扯着北堂娆的手臂,巴巴的摇晃着,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可惜,北堂娆是谁?那是对待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手软的女汉子,焉能将这点眼泪看在眼里?玉手一挥,动作潇洒的跳上高脚椅,垂着眸,手指轻轻的弹着桌面,淡定无比的看着她,“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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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岸后,娆儿未曾停留片刻,顾不上与三年未见的手下叙旧,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带着北堂漓绝尘而去,荡起的灰尘直呛得青紫、红鸾灰头土脸,待黑雾、天枢赶到,看着自家爱妻苦哈哈的脸,方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回事儿?夫人怎么走了?还如此急迫?”
    青紫看着天枢,一脸埋怨:“为什么你们俩不告诉我们,小姐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四方?”
    天枢怔愣过后,很快明白青紫指的是什么,微蹙眉头,“你们不知道?我,我以为黑雾告诉你们了?”
    黑雾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我以为你告诉她们了。”
    “闹了半天,你们谁都没告诉,这下好了,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事情说漏了,小姐逼着我说了实话,这不,靠了岸,直接骑马走了,你们说说看,这件事若是出了纰漏,我们怎么向北冥王交代?”红鸾气呼呼的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满脸怒气,不知道是在怪黑雾,还是怪自己多嘴,总之,气得不轻。
    黑雾抬头,望着早已不见踪影的北堂娆,转过身将坐在石头上生闷气的妻子拉了起来:“好了,又没有责怪你,瞧把你自己给气的,这件事就算你不说,也早晚会有人说,夫人迟早会知道,与其那样瞒着她,早些儿让她知道也未尝不可,他们母子俩等了三年,不就盼着这一天吗?”
    “可,可事情不是还没确认吗?万一不是呢?万一是那个人认错了呢?那小姐,小姐她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原本北冥王的意思是借着母后思念他们母子为由,先将他们骗回来,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让他们去确认,却没想到中途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管是不是,只要大家抱有一份希望,就还是有可能。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不能再耽误了,赶紧追上去。”向来沉默寡言的天枢打断黑雾两人,率先上了马,黑雾朝他颔首,将红鸾扶了起来:“孩子还在车上等着你们呢,赶紧过去,咱们时间紧迫,先回京城再说。”
    青紫也走过来劝红鸾,红鸾见她微恼,哼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青紫呵呵一笑,跟了上去,见两人都上了马车,队伍也整装待发,黑雾一声令下,众人马不停蹄的朝北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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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北堂漓坐在北堂娆身前,偶尔有热风拂过,疾驰的速度虽说不至于让人太热,却颠的够呛,可话到嘴边,看到自家娘亲一脸急不可耐,北堂漓硬生生的将话又咽了下去。娘亲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原本还懒懒散散的她,下了船就这般疯狂的奔驰?
    两个时辰后……
    年仅六岁的北堂漓再也受不了如此剧烈的颠簸,在奔跑途中华丽丽的吐了,幸而北堂娆及时拉住马缰,才不至于让年小的他从马背上跌下去,不过,为娘的看着自家儿子差点将胆汁吐出来,小脸儿惨白的毫无血色,憋在心中的那团莫名的压抑感,让她几近崩溃的抱着漓儿跪坐在寂静的树林中嚎啕大哭,这一哭不打紧,居然将近乎中暑晕倒的北堂漓给哭清醒了,好半天后,才抖着自己的小手,一脸无奈的看着北堂娆:“拜托,明明受你虐待是我,你哭个什么劲儿啊?别,别哭了行吗?简直丑死了,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不要命的狂奔?”
    北堂娆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内疚感再度袭来,面对北堂漓人小鬼大的嘲弄,也破天荒的没有放在心上,她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看着他与记忆中的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悲从心来,在北堂漓耐心用够之际,才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漓儿,你知道吗?你,你爹,你爹他可能还活着,有人,有人在西祁附近的一个渔村看到过他,虽然仅是一个背影,但却能够确定就是他。可惜的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又消失不见了,漓儿,你说,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们?是不是?”
    “停停停,娘,您没问题吧?就是因为这样,您才有了刚刚疯狂的举动?”
    “漓儿,那是你爹,你亲爹,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你难道就不高兴?不激动?你,你这死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北堂漓抓住那只在他额头作案的手,没好气的甩开,“亲爹又怎样?打小我就没与他亲近过,在我听来,他不过是那颗提供精/子的人,你觉得我对他应该有感情吗?他如果真的活着,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娘,您别自欺欺人了好吗?三年他都没有消息,而今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你就不觉得奇怪?”
    “那万一,万一他受了伤,万一他失忆,万一……。”
    “娘,您清醒清醒吧,什么万一?哪里有那么多万一?行了,我真的没精力跟您争这些,我累了,非常累,咱们能不能找一个地方休息休息?昂?您以为您的身子是铁打的不成?本来干爹就不同意您长途跋涉,您偏要回来,回来就回来,还这么折磨我,回去我一定要找干爹告状,告状!”
    每当这个时候,北堂娆总会伺机与他斗嘴,可如今见儿子一脸疲惫面色苍白,便再也不忍心,抬眼望望天,太阳虽然不似正午时那般炙热,但依然高高不减威力,好在他们此时休息的树林还算凉爽,考虑到儿子的身体,北堂娆索性牵着马,拉着北堂漓找了一片空地坐了下来。
    “饿了吧?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着,将马缰牢牢绑在树上,看了眼靠坐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的北堂漓,不放心的嘱咐:“先别顾着睡,等我回来你再好好休息,树林中爬虫多,别咬了你。”
    北堂漓烦躁的朝她挥挥手:“知道了,我的娘啊,您赶紧去吧,再不去,你儿子都快要饿死了。记住,可别迷路了。”
    “死孩子,饿死你拉到,你娘我有那么笨吗?”北堂娆愤愤然的瞪了他一眼,带上匕首,动作利落的朝树林中走去。
    瞬间恢复安静,北堂漓满足的打了个哈欠,舒服的躺在草地上,继续闭目养神……
    北堂娆在树林中转了两圈,也没打到野鸡之类的好东西,最后索性摸到河里抓了四条鱼,兴奋的扛着往回走,走着走着,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娘的,什么时候树林中这么多条路了?糟糕,她刚刚是顺着哪条路来的?
    惨了,难道真被他儿子说中了,她,她这是迷路了?不会吧?
    而事实是,这位天才毒妈,还就真的真的,迷路了!
    在树林中来来回回转了有七八圈,眼见太阳都落了山,新鲜的鱼也快要发臭,心中记挂着儿子的北堂娆急的掉眼泪,慌乱之中,瞥到前方不远处似有青烟冒出,娆儿兴奋的扔掉手中的鱼,提着裙子,顾不上荆棘划破衣衫,快速的朝冒着青烟方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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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送上,二更五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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