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语气中倒是带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如果此事真的是明潇飏所为,你应该感到庆幸。就算他再怎么狠,你也是明潇溪的男人,总会有他的底线放在那里,若换成其他人,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你将人家的妹妹折磨成那个样子,人家可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赚了钱,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这么说的话,你倒是还挺赞成?”南风玄翌唇角附上一缕不易察觉的冷笑,迟暮讪讪一笑,勾了勾唇:“赞成?呵呵,你这不是寒碜我吗?虽说我如今的位置有些尴尬,可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有些心疼,哦不,是替我嫂子心疼,你知道的,她如今怀着孕,身体又虚成这样,这万一...。”
    “没有万一,还记得她是怎么救活庞娟的吗?”南风玄翌横了他一眼,语气甚为的不悦。
    “天山雪莲?你的意思是说,她那里还有?咦,不对啊?当初你身上的七颗雪莲,给了嫂子三颗,余下的早在蛊毒发作时便服用了,她还能上哪里弄到雪莲?”
    南风玄翌眼神微闪了一下:“此雪莲自然不是当初我给她的,我给的早已经被她服用,她身上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便是去年二月二被不明人士夺走的那株,至于怎么落到她的手里,便是个未知数了。”
    迟暮陡然一惊:“不是吧?当初夺走那株雪莲的人,不是绑架嫂子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嘶...。”嫂子和这个老头什么关系?当初的绑架,又算得了什么呢?绑架不算事的话,赎人的那一段儿,又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疑惑盘旋在脑中,让迟暮没有说下去的勇气,而反观南风玄翌,似乎也比迟暮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他能想到的,南风玄翌又怎么想不到呢?“师兄,嫂子她,你真正了解多少?怕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吧?”
    对于迟暮,玄翌一直很是放心,而今他能这么说,证明也有了怀疑,眉头便越皱越紧,随即也不隐瞒,将去年二月二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统统告诉了他,迟暮听后,突然站起身,眼睛发亮的看着玄翌:“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妙言,就是嫂子无疑?”
    “不是说我的意思,你自己想一想,有没有这个可能。”迟暮垂眸沉吟片刻后,略显激动的看着南风玄翌:“其实早在雪山之巅、落霞山之际我便已经有了怀疑,可惜没有证据,如今一连串事件分析下来,似乎已经由不得我们不相信。师兄,如此说来的话,嫂子她的容貌...是,是假的?”
    南风玄翌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自打知道明潇溪的脸可能是易容的之后,他的心里似乎就有了芥蒂,他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隐瞒他这么多。还有当初赎人之际,被不明人士讹走的五十万两银子,那个人是谁?和明潇溪是什么关系?将她掳走的老人,似乎是百里笙,既然是百里家的人,那为什么又与她扯上?如果她是妙言,当初在如影宫中出现的蓝衣夫妇、北堂瓒夫妇为什么与她的关系如此要好?好的连北堂瓒似乎就只有靠边的份...越来越多的疑惑盘踞在脑海中,让南风玄翌幽冷的黑眸越发的深邃,深的一眼看不到底。
    直到迟暮的声音再度响起,南风玄翌才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管她的脸是真是假,我现在都不想去想,我宁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带着什么目的待在我的身边。苗疆也好,北冥也好,南疆也好,风尚楼也好,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让她平安,仅此而已!”
    迟暮皱了皱眉,“那师兄就不怕她对你报复?”
    “她不会的,即便是恨,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报仇,因为在她眼中,什么事也没有孩子重要,她已经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算是拼劲所有的力气,乃至她的生命,她都不会放弃。所以...未来的一到两年间,她绝不会有什么动作。”看着南风玄翌无比肯定的脸,迟暮还有有些不放心:“如果说嫂子是风尚楼四个老板之一的妙言,那其他三人,又是谁呢?”
    南风玄翌轻笑一声,眼底满是趣味:“这,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迟暮抽了抽嘴角,“不,不会吧?冰凝、凤清乐、刁蛮她们三个,就是余下的三人?”
    提到刁蛮时,南风玄翌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等他去回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迟暮接下来的话,又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个闪光点,就这样被他给忽略了...(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刁蛮当初与谁待在落日山下,就会从这里想到什么,可惜的是...他将这一段给忘记了,等他在不久的将来想起的时候,恨不能直接剁了迟暮,谁让他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选择打岔?)
    “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溪儿可能是易容的,那其他三人自然也有可能是易容的...。”玄翌的话,让迟暮又想起了一件事:“师兄,既然如此,那嫂子有没有可能为自己弄一张漂亮的面具带上,而她本身,就是如今的这个样子呢?毕竟,她现在这张脸可是跟了她十几年啊,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小到大都带着面具?这样下来,皮肤怎么可能受得了?”
    玄翌轻笑一声,满脸不屑:“如果她本身就长得这个样子,自然会找一个比较普通的面具,自是不会将自己画的那般漂亮,引无数男人去追捧。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还是很清楚的。低调而单纯,绝不会喜欢那样一张美艳的脸。所以我敢肯定,那是她真实的容颜。”
    迟暮撇了撇嘴,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却不能不去相信,毕竟,人家的相公都这么说了,你这个外人,还掺和什么啊?可是,他对潇溪的身份好奇死了,忍不住又提及了一件事:“师兄,嫂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寒毒是怎么解得?”
    玄翌微微一挑眉弯:“当初是明潇飏与佟柔问姜妍要来的方子啊?怎么?难道不对吗?”
    潇歆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是真的吗?想是这么想,却没敢这么问:“没,没事儿,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这件事师兄打算怎么解决?”说到关键处,玄翌淡淡的抬眸:“只要他做的不过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啧啧,师兄这句话若是让你的子民听到,不知道有多心寒?不知道师兄说的不过分怎么划分界限?而今明潇飏已经挑起了这个祸端,他有没有动作已经不重要,而你这边,却还有诸多的连锁反应需要解决。你觉得,你还能坐得住?”
    玄翌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那我还能怎么着?不行,你去问问你家潇歆?”
    迟暮撇撇嘴,否认的十分干脆:“为了你,她已经很多天不曾搭理我了,倘若再去因为这件事去打扰,那我今后还活不活了?”
    玄翌凤眸微眯,凉凉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迟暮也能混到这一天?”
    迟暮一笑,并不觉得这为耻:“女人嘛,自然是要疼着来的,若是蛮不讲理,咱们不能姑息,可她严格意义上说,也没什么不对。再说了,你似乎没资格教训我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跟在人家后面追,如今好不容易将人带回了皇宫,却给了她一重接一重的打击,翌,你真的不打算去解释什么?这万一明潇飏还会有什么动作呢?你总不能应付毒域的同时还要搞内斗吧?”
    玄翌唇角一勾,笑容是那样的涩然:“你让我怎么跟他说?怎么跟他解释?就算解释了,他还能相信吗?最后的结果左不过是越描越黑,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迟暮看着这样的他,有些担忧:“那你就这样任由他们误会下去?如今仅仅是明潇飏,倘若南疆、北冥那边你们得手,你岂不是四面为敌?你,你能应付的了吗?即便你手里如今有七星阁,有天下第一庄,有西祈的强大军队,可明潇飏、冰痕、北堂瓒,哪一个是善茬?翌,你而今,真的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你不能这么下去,你要寻找你的援军,不然西祈,早晚会被吃掉啊!”
    南风玄翌下意识的皱了皱精致的眉:“我已经没有了后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即便将来可能面临丢国的危险,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妃没了命,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龙笑天所说的宁琉月,是否真的还尚在人间?你连见都不见一面,怎么能肯定你母妃就在他的手上?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应下了这件事,后路将被断的死死的,所以在这里,你马虎不得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