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还好吗?”看着老者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潇溪不忍打扰他的好心情,点了点头:“很好,都很好。”
    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若是想要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的父母是谁,相信二月二上自会见分晓,至于这段时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正说着,春野敲门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玉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老人站起身将玉瓶放在她面前,语气破天荒的和蔼可亲起来:“此药是疗伤的圣品,这段时间你好好修养。想吃什么就吩咐丫鬟,厨房会有人给你做。”。
    潇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张大嘴巴,“前辈,我,我不是你的人质吗?”人质的待遇有这么好吗?居然还给她药疗伤?
    “如果你乖乖的,二月二我自会带你去雪山之巅见你的亲人,如若你不听话,我想,我有很多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将眼底的笑意深深隐藏,老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直看的潇溪频频皱眉,什么嘛,还以为他大发慈悲呢,原来是有目的的,切!
    有了老者的特殊关照,潇溪在这凌云山上也就自由了很多,不管她去哪里,做什么,都无人阻拦,这种感觉按理说应该比禁闭的感觉好千倍万倍,可偏偏这丫头总觉得那个老头儿在筹谋着什么,因此,即便她心平气和的疗着伤,练着功,心里面却七上八下担心这担心那。心里只企盼着冰凝、刁刁他们能够将火药准备齐备,到时候即便打不过,也能用火药抵挡一阵。
    经过几天的精心调理,潇溪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这天当她气喘吁吁的练功回来时,很不巧的路过石林,偏偏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怪叫,四下一望,居然没有人。本来她对这个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偏偏那天他说这个男人与他们都有关,那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连南风将来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又谈何帮助呢?思之际,敛去气息,吻着步伐绕过正前方的怪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条全部用石头砌成的通道,看里面黑乎乎的,又想起刚刚可怕的叫声,潇溪咽了咽口水,真的要进吗?
    思想斗争的好一会儿,终于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迈了进去。原因为里面会很黑,直到走了进来,才发现墙壁上隔三差五都会出现一个夜明珠,一点也不昏暗。很快,潇溪便走到尽头,站在丁字路口,看着左右两个方向,她没了主意。只能静下心来细细聆听,果然不多时再度传出了男人粗声粗气的喘气声,这个方向是...左手边?
    确认方向后,潇溪紧了紧拳头,朝左边的通道走去。不多时,一个巨大的水潭呈现在她的面前,哦不,若说是水潭,不如说是盛着莫名液体的深潭,不过仔细看去,却发现那液体的颜色有点类似于水银。无心研究这些,潇溪的目光转向四周,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山洞,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尤其是奥凸不平的地皮被休整的如此干净、利落,不可谓不下了一翻大功夫在其中。一眼望去,水潭四周的墙上更是雕刻着各种各样的人物,这些人物摆着五花八门的姿势,或拿长剑、或拿大刀,很显然,这上面刻得尽是武功路数,至于是哪一家的功夫,就不是她所能探知的了。
    奇怪,刚刚还听到声音,怎么这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然,就在她刚准备转身之际,‘呼啦’巨大的出水声突然在她背后响起,来不及往后看,一股透着诡异气息的杀气已经冲着她的天灵盖而去,潇溪眼神骤然一冷,玩儿偷袭?那本姑娘就来试试你受苦受难之后的本领!
    纤纤玉手往腰际轻轻一拽,一把软剑随着她的身形轻而易举的躲避掉身后的袭击,在对方死死的锁定住她时,潇溪将袖中银针不自觉滑到手心,缓缓转起身,微眯着眼,等候偷袭者临近之后,一鼓作气的将他制服。
    然,下一秒,当她看到面前那个人不人鬼不鬼却化成灰她也能认出的人时,簇簇火苗噌噌噌的在她如水的眸中点燃,阴冷的煞气也在瞬间迸发:“南风玄佑?居然是你这个恶魔?”
    南风玄佑在看到明潇溪的那一刻,整个人为之一震,大脑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迅速恢复运行,送上门来的肥肉,他怎能不好好的享用?思之际,也不理会她怎么会在这里,径直伸出他那双丑陋不堪且布满青斑的手掌,凌厉的朝潇溪的胸口袭来...
    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狠辣,满眼鄙夷的睨了他一眼,语气嘲讽:“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变成了这幅鬼模样,也没有影响到你杀人的凌厉与速度。你的心,怕是怎么洗都洗不白了吧?我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个鬼地方,难怪满世界寻,都寻不到你。可怜你那被我一刀剁掉脑袋的母后啊,连和你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就连她的葬礼,怕是也没来得及参加吧?”
    “母后?剁头?明潇溪,你居然杀了我母后?”听着这句从腹腔中传出的诡异声音,潇溪眉眼轻抬,懒洋洋的看着他几近扭曲的丑恶脸孔:“是啊,你耳背没听到么?你母后的头是我,明潇溪,一刀,剁下来的!这次,够清楚了吧?”
    “啊...明潇溪,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原本深受身体折磨的南风玄佑已经很可怜,可偏偏明潇溪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如果今日放过了他,难保将来他不会回过头来对付他们。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不容易。
    剧烈的刺激之下,南风玄佑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那些原本已经结痂、横七竖八的伤口突然一个个崩开口子,流出近乎于黑色的血液,同时,一股股热臭不断的扑向潇溪的鼻间。
    即便潇溪的胆子再大,可看到如此诡异可怕血腥的一幕,她还是没忍住,趴在墙角边狂吐个不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的南风玄佑突然疯狂大笑,他指着自身的伤口,怒目而视,死死的盯着明潇溪:“看到这些伤口了吗?你觉得很丑陋、很恶心,是不是?可我不这么觉得,反而觉得他很美,很漂亮。知道为什么吗?一年前,当我被南风玄霜、南风玄翌割破喉咙跌落护城河的那一霎那,我也觉得,我活不成了。可上天不这么认为,偏偏让这个人救了我。为了能够活下去,我服用了上百种毒药后终日泡在这个毒潭当中,以以毒攻毒的方法刺激我活下去。每每伤口裂开,只要跳到毒潭当中,饱受数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的痛苦,才能渐渐转危为安。明潇溪,你可知道我能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什么?”
    潇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南风玄佑,你还不如当日死在护城河中!”
    “哈哈哈..。。”南风玄佑突然仰天大笑,笑的无比苍凉,无比可悲,当他再也笑不出来之际,才带着无尽的讽刺看着明潇溪:“你说得对,我还不如当日死在护城河中,这样,就不用忍受这么多可怕的痛苦了。可事实不是这样,这些痛苦我不但熬下来,甚至还练就了一身邪功。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你们报仇,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一年多,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来到这里,告诉我,你将我母亲杀了!明潇溪,你知道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后果吗?你知道我而今的实力吗?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今日,我就让你尝一尝我这门天下无敌的毒噬,我要让你,南风玄翌,统统死无葬身之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明潇溪,纳命来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潇溪便感觉到一股可怕而骇人的无形力量向她靠近,看着南风玄佑身上越流越汹涌的黑血,潇溪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他这是在玩火**!就在她准备舞动手中的软剑之际,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牵制住,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眼看着南风玄佑一步步的靠向自己,潇溪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神色鄙夷:“我明潇溪若是这么简单就被那你制约住,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长了?”
    声落形动,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明潇溪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南风玄佑面前,耳边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南风玄佑,武功高又如何?反应若是跟不上,你照样还要败下阵来!”‘噗’的一声,是玄铁刺入肉骨呲出血的声音,南风玄佑只觉得后背猛地一凉,胸口前已经多出半把长剑,看着长剑上不断往下落的黑血,他有些不可信的眨眼再眨眼:“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能做到,她怎么能做到?”
    段忍扰会。“不可能的,本姑娘也已经让他变成了现实。本姑娘有‘流光飞舞’在脚,害怕什么妖魔鬼怪来闹场?倒是你这个让人又恨又可怜的人,明明已经被折磨的这么惨了,好好的躲在深山老林里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干嘛非要出来祸害人呢?你说你祸害谁不好,来祸害我们?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招惹南风玄翌?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眼瞅着面前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潇溪对他的恨反而没哟之前那么深刻了,于是杀了他,倒不如让他活下来好好的折磨自己。
    “你,你这个女人,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噗..。。”的一声,被他强压下的那口翻腾的气血,终究还是被某女气了出来。看着他连吐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某女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俄的天,你这毒怕是已经深入五脏内府了吧?怎么还这么好胜呢?快别生气了,如果你不是死在我们的手上,而是被气死在这里,恐怕你的脑袋被我剁掉的母后,也会气的将自己的头给踢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幸好我与南风都是百毒不侵的身体,所以你若想要用毒来结果我们的话,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且没有停歇,他那布满黑色血痕的脸孔笑的几乎扭曲,百毒不侵?哈哈,他们居然百毒不侵,哈哈哈...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傻更可悲的人吗?他辛苦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将来有一日可以炼成毒噬,将他的仇人变成活脱脱的嗜血狂魔?可现在呢?这个丫头居然告诉他,他们是百毒不侵的身体,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吗?还有吗?有吗?
    “明潇溪,就算用毒杀不死你,今日本王也要为我那死去的母后记上一笔!”南风玄佑瞳眸中强大的嗜杀之气,让明潇溪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喔?既如此,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找死!”潇溪的无所畏惧,彻底激怒了一个男人的底线,南风玄佑紧握的拳头青筋直跳,下一秒,一股带着隐忍、带着戾气的掌风,已再度朝着潇溪的面门扑去,这一次不同以往,让她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就在她想要运起‘流光飞舞’来个溜之大吉之时,更加悲催的发现又被那股莫名的力道定住了身形,他的速度太快,想躲,已然来不及...
    当他带着黑血的丑陋手腕紧紧钳制住潇溪的下颌时,扭曲可怕的容颜上突然扬起一抹嗜血残忍的笑:“若是就这么白白的杀掉,似乎有些可惜了。你这张脸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怎么偏偏南风玄翌那个家伙会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你?难道?你这张脸是假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风玄佑浑浊的双目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布满老茧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手突然抚上她的面颊,“这张脸下面,会不会有一张令人意料的容颜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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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送上,二更晚上十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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