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又过去半月,距离瑄王离开已有二十天。朝中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就连其他三王私下也不断有小动作传出,南风玄霜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除了照顾南风霖与明潇溪外,居然也不忘流连花丛,闲暇时间似乎都待在万花楼花魁紫鹃房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相对于瑄王府、璟王府的不问世事,京城似乎已经处于外静内乱的动荡时期,就连后知后觉的百姓们,似乎也看出了些不寻常。先是他们的各种纠纷没有官员来处理,再就是朝中官员府邸外均有重兵把守,甚至不断的有大批人员进入凤京,再想到前段时间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京城百姓们突然变得人心惶惶,有的店铺甚至果断的关闭,只为了在这乱世之中换的一份平安。
    凤宁宫内,南风玄佑拿着刚刚得到的信函递给姜妍:“母后,司徒清已派兵二十万驻扎在西祈一百里外的树林一带,随时准备攻进京城。”
    姜妍接过信函一看,眉眼之间尽显兴奋之色:“太好了,想不到妹妹的速度如此之快,那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后顾无忧的处理凤京内的动、乱了...。”说到最后时,她的眸底闪过一抹阴狠,挡路者,死!
    “可依然没查到老六去了哪里,现在南风玄霜奔波于瑄王府与璟王府之间,想来是为了照顾那个大肚婆,不过这家伙终在这个时候居然也没忘记去万花楼闲逛,他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无争夺之心?老大、老三已经耐不住咱们创造出的紧张局面,开始有所动作了,至于老四,却依然和平日里一样,母后,你说说,这几个人究竟在做什么?”南风玄佑鹰眸之中划过一抹深思,老大、老三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可老四、老五、老六的反应,却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并不是件好事。
    “哼哼,南风玄翌方面你根本不用担心,算算日子,这一个月是他蚀心蛊发作的时期,他连自己还顾不上,别的心就算想操也无力!至于南风玄霜,那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的纨绔浪荡之名也不是虚得的,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老四,这些年他隐忍不发,难保不会来个一鸣惊人。”姜妍保养极好的艳丽容颜上闪过一抹阴沉之色,还有两个月,他们只要再熬两个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下皇帝之位了。
    “可是母后,五弟真的如表面这般简单?朝中有那么多老不死的支持他,难道就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儿臣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弄不好最后一鸣惊人的,就是五弟!”不知怎么回事,南风玄佑独独对南风玄霜不放心。
    “你既然有这份考虑自然是最好,那就多盯着他,至于明晓溪那个践人...就再让她活两个月,你姨母派来的人已经与司徒清一起来了,届时趁着朝中动荡可以将她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说到这里时,玉手在自己脖颈前比划了一下,露出一抹阴狠嗜血的笑容,想留后给自己?南风玄翌,你没这个机会!
    ***
    万花楼紫苑,花魁紫鹃恭敬的立在书案旁,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绝世公子,眼底流露出一抹复杂的光芒,怎么突然之间,公子又改变主意了?
    南风玄霜看完书案上的密函,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须臾,他猛地抬眼看向紫鹃:“传令下去,命楼中所有人员即刻返回京城,随时准备待命。”
    紫鹃心中一凛,绝美的容颜上却波澜不惊,她福了福身恭敬的道:“是公子,奴家这就去安排。”
    南风玄霜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底一片冰冷,与平日里温润潇洒的南风玄霜判若两人,这样的他,又有几个人见到过呢?
    ***
    玥王府梧桐苑,童桐跪坐在床上,轻轻的为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南风玄泽按摩着,房间内闪耀着蜡烛跳动的光芒,童桐的心却复杂无比,如今外面都乱成那样了,怎么他们家王爷还如此的事不关己?这是不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让她有些害怕,可王爷不提,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又怎么敢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就在童桐看着南风玄泽的背影,情绪复杂无比之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低沉清冷的嗓音,她正在按摩的手一顿,讶异的看着南风玄泽乌黑发亮的长发:“王爷您...。”
    “你即便在按摩,却心不在焉,按压在每个地方的力度自然有所不同...。”南风玄泽淡漠如水,薄唇微扬,这个小女人,居然还有这么闲心,看来她还是太闲了。
    “王爷...英明。”童桐眸光一闪,眼底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就知道他不简单。
    “少贫了,说吧,想知道什么?”南风玄泽再度闭上凤眸,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妾身想知道,王爷...站在哪一边?”童桐斟酌了一翻后,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站在哪一边?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本王不向往那个位置呢?”南风玄泽突然拉住童桐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眸光锐利的盯着她突然变得惨白的小脸儿。
    “爷,您一直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又怎么会去选择那个全天下最不好坐的位置?”童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璀璨的乌眸就这般认真的盯着南风玄泽似深潭般的凤眸。
    “哈哈哈...知我者桐儿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童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完了完了,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她家王爷的眸底不见一点暖色呢?这般想着,俏丽的小脸儿也苦巴巴的皱在了一起,却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南风玄泽爽朗的笑声,这声笑,直直的让童桐看傻了眼:“王爷...您,您居然逗弄妾身?”话落,恨恨的翻了翻眼皮,想要推开南风玄泽的束缚,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这个男人...
    “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不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难道整日里苦着一张脸不成?”南风玄泽眼底满是不屑和冷然,这样的变故,让童桐有些心痛:“爷,一切会好起来的!”
    “这是自然,虽然本王不去争夺那个位置,但也不会让姜妍母子俩得逞,西祈的江山,还轮不到她姜氏来做主!”南风玄泽的母妃慕容诗,是继前皇后之后,唯一得宠的女人,只因为她眉眼之间与前皇后有神似之处,因此才得到南风霖的喜爱,却因为此,被姜妍活活逼死,这也是他最近几年才调查得知的,对姜妍的恨自然与日递增。
    “那王爷您会支持谁?”既然事情已经说开,童桐就少了一些顾虑。
    “你希望本王支持谁?”南风玄泽突然垂下头,捏了捏童桐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这一亲昵的举动立马让怀中的女人顶了个大红脸,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后,凝神思考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南风玄泽:“大哥平日里表现的太过正直、善良,这样一来,反而让我觉得他在作假;二哥为人心狠手辣,若是让他做了皇帝,西祈早晚终结在他的手里;三哥虽然放荡不羁,但是偶尔表现出来的嗜血残暴却与二哥相似,自然也不能让他做了皇帝;五弟虽然风流成性,但却深得人心,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他没有表面这般简单,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至于六弟,病了这么多年,与你们兄弟间也没什么往来,却突然娶了亲,有了娃,这样的变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且看他为人处世,完全就不像是封闭了近十年的重病之人,妾身觉得他没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将来有什么变故,也很难说。”
    听完童桐的分析,南风玄泽眼底满是期待与赞赏:“不知不觉间,你的心智似乎被本王开发了?嗯?你今日的这番见解,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童桐看着他自恋的样子,忍不住翻了翻眼皮:“王爷您又在开玩笑了?这和您平日里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在是大相径庭,王爷您确定不要照照镜子吗?”
    南风玄泽一听,笑容僵在了唇边,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你这个女人,好生无趣。”
    童桐认真的看着他:“王爷,您到底会支持谁啊?”
    “你来猜?猜对了,有奖!”南风玄泽垂下眸,朝她扬唇浅笑。
    童桐无力的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嘟囔道:“反正不是五弟就是六弟,若是按现在的局势来看,我觉得...你会支持,六弟!”
    童桐的话,再度让南风玄泽眸光一亮:“哦?为什么有如此想法?”
    “因为你看明潇溪的眼神不一样。”虽然不想说,但想到自家相公第一次看明潇溪的眼神儿,她就觉得不舒坦,因此此时此刻才会醋味十足的瞪着他。
    南风玄泽一听,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笑意不改的看着童桐:“怎么?吃醋了?”
    “王爷告诉妾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您认识她?”她现在心里犹如猫爪似得心痒难耐,很好奇她家王爷什么时候与那个明潇溪有牵扯了?
    南风玄泽高深莫测的一笑:“不是认识她,是认识她的亲人罢了,所以这次...于情于理,也要助六弟一把,不过...那也要看六弟有没有这个意思了!”南风玄泽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更有些保守,这让童桐越发的好奇了:“你认识她的亲人,是谁啊?”
    照势越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忍怀中女人憋得难受,南风玄泽刮了刮她的鼻尖,打开了话匣子。
    ***
    瑜王府书房内,向来不拘一格的南风玄宇却突然将手中的信函扔在面前黑衣人的身上,口气异常阴狠的看着他:“探,再跟本王探清楚,否则,就提头来见!”
    黑衣人吓得瘫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走了。
    暗影处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
    南风玄宇一个眼神睇过去,“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哦?是吗?那本王是不是显得有些多余了?既如此...咱们就各管各的吧!”话落,突然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往门口走去。
    南风玄宇一挥手,被打开的门突然应声而闭,他眸色一深,笑意如冬:“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吗?威胁,本王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别以为你手中有筹码,本王就奈何你不得,别忘了,今ri你帮我,明日就是我帮你,咱们只是各取所需,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不吃这一套,想走是吧?门就在那里,本王若是拦着你,就跟着你姓!”
    暗处的黑影一僵,突然讪笑着转过脸,看着南风玄宇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瑜王说笑了,本王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您何必当真呢?”
    “你带了多少兵马?”南风玄宇懒得理会他,只关心自己想知道的。
    “兵权并不在本王的手中,因此,只筹得五万兵马。”暗夜中,他的脸色有些尴尬。
    “五万?”南风玄宇突然拔高声音,似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
    暗影处的男人连忙解释道:“本王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您也别小看这五万人马,这是我私下里精心训练出来的,以一当十,一点也不夸张。”
    南风玄宇的脸色微微缓和,看向暗处的黑影也不再尖锐:“既如此,就现在西祈附近驻扎,别看现在闹的挺大,一时半刻还不会到刀剑相拼的日子,一两个月后,才是真正较量的开始!”
    “嗯,也好,趁着一两个月,倒是可以先熟悉下西祈的布局,若是无事,我先离开了。”暗处的黑影没得到南风玄宇的阻拦,犹豫了一下后,消失在门口。
    南风玄宇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南风玄佑,你有东翰派来的二十万精兵又怎样?这西祈的天下,还不是你们母子俩的,千万不要太张狂了!”
    ***
    瑞王府雅阁,南风玄暮急匆匆的赶过去,柳清雅却已经哭得声泪俱下:“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端端的,为什么父亲会被下了大狱?您不是说,他们暂时不会动手的吗?”语气焦躁中带了股埋怨的味道在其中。
    南风玄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深究,只是眸底已经没了往日的温柔:“如今的时局动荡不安,南风玄佑那个家伙会先拿谁开刀本王又怎么会料得到?如今父皇的病情究竟是怎样,咱们也不得知,之前的猜测又怎能就定了局势?岳父大人这次突然被下了大狱,想必是南风玄佑想要拿本王打头阵,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说到最后,眸光中嗜血的杀意显而易见。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王爷?母亲几次登门,哭的肝肠寸断,兄弟们在朝中也纷纷受到排挤,以往那些谄媚的小人们,此时却变成了最有利的刽子手,父亲为人清廉,又怎会与那些贪官污吏搅在一起?可如今那么多人指证他,王爷,妾身真的是好担心啊,求求王爷,为父亲想象办法吧!”说到伤心处,竟然跪倒在地,拉着南风玄暮的裤腿,苦苦的哀求着。
    南风玄暮此时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惹那一身腥?可面对自己相伴几年的结发妻,残忍决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岳父,本王怎会放任不管呢?你身体不好,先休息,本王去看看情况。”
    柳清雅眼泪汪汪的看着南风玄暮,唯有点头的份,看着他离开,身边的嬷嬷不由担忧的看着柳清雅:“王妃,您认为王爷会插手这件事吗?”
    柳清雅突然惨然一笑,踉跄着瘫倒在地:“呵呵,我与他多年夫妻,又怎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可是,可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望,纵然这份期望渺茫,我也要选择相信他,他是我的夫,我不靠他,又能靠谁呢?”说到最后,低声的啜泣起来。
    “王妃,为何不让三小姐去求求瑄王殿下呢?说起来,三小姐也是瑄王府的侧王妃啊,怎么着也要帮上一帮吧?”嬷嬷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也知道柳诗在瑄王府时什么样的位置,可死马当活马医总没错吧?万一还有一分希望呢?
    却没想到,柳清雅听罢,哭得更加的厉害了:“她能指望的上吗?她现在连瑄王的面都见不到,整日被关在后院,重兵把守不说,连知道父皇下狱还是从送饭的小厮口中得到的,她如今的情形比我又好得到哪里去?”
    “那老爷怎么办?难道咱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嬷嬷的眼睛一红,眼泪也人不滚落下来。
    “不,不会的,王爷一定会为我想办法的,一定会。”柳清雅明知不会有什么结果,却还是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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