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酒还是拿起了话筒。
    柳白清楚,以她家大猫对导演对制片都爱答不理都性子,区区洛炀和白米凡,还真没办法逼迫他就范。
    所以大概率上,是另有目的吧?
    在苏酒开口之前,她是这么猜测的。
    可等苏酒唱完第一句,柳白懵了,这是……破罐子破摔?
    别说柳白了,就连洛炀都懵了,他以为,苏酒说五音不全只是谦虚,可……没想到一点都不夸张啊!
    那难听程度,让做好了无条件嘲讽准备的白米凡都善良了。
    白舟直接按了切歌,在前奏响起之前,诚恳道:“哥,我们错了,求放过。”
    一边说着,白舟自我安慰道,也不是所有的音乐人唱歌都好听的啊!那个谁谁谁,写词写的那么好,不是照样唱歌从来不在调上?!
    白米凡扯了扯苏酒的裤子,示意苏酒弯腰。
    等苏酒蹲下身,白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没关系,白白姐姐说过,唱歌和原唱一样的那叫模仿,和原唱不一样的那叫唱出自己的风格!跑调是什么?那是不懂得欣赏的俗人对我们的曲解!贬低!心月匈狭隘!”
    一边说着,白米凡还斜睨了眼白舟,后者刚才可是一口一个跑调的说他。
    白舟嘴角一抽,丝毫不敢反驳,他宁愿输给白米凡,也不敢再听苏酒唱歌了。
    白米凡得意的收回眼,又拍了拍苏酒,老道的抽走了他手中的麦克风。
    这唱歌难听的,比他还难听,太可怜了,可怜的他都不忍心再攻击了,算了,看在同是唱歌要命星人的份上,这次就先不为难他好了。
    but!
    唱歌这么难听,果然还是配不上白白姐姐!
    白米凡一路嘀嘀咕咕着,把麦克风给了白舟。
    “来首好听的,我要洗耳朵。”怼归怼,白米凡对白舟的歌声还是认可的。
    苏酒并不知道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了这么多心理活动,坦然若素的回到柳白边上坐下。
    柳白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欣慰人无完人,她家大猫还好也有缺点,有些想笑又怕伤了大猫的自尊心,还有些同情,能难听成这样也是史无前例了。
    憋了半天,最后来了句:“没事,咱俩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恰好相配。
    苏酒就是这么理解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压对了,同时又有些飘飘然。
    开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上帝视角,听着那些安慰的话,他竟然有种莫名的爽感。
    他家女朋友之前打游戏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心情呢?
    苏酒心下猜测着,面上却是故意显露出一丝失落,夹杂着三分委屈,两分忐忑,一分卑微,轻声道:“没事,不用安慰我,习惯了。”
    柳白那些欣慰啊,想笑啊,就通通都转化成了心疼。
    都说人只有同理心,真正的感同身受是不存在的,但那也要看事啊!
    这种唱歌跑调被嘲笑,甚至于没有嘲笑只有安慰,但是却更让人失落和自卑的感觉,她也是从小经历到大啊!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才艺表演都是唱啊跳啊,她呢?
    只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第一排中间对口型!
    从小就粉雕玉琢长得跟娃娃似的是她的错吗?
    初中英语老师让全班唱英语歌,别人都是michael、taylor,她呢?
    只会读课文还被老师点名夸奖,说特别有韵味!
    天生语感好照本宣读自带朗诵特效是她的错吗?
    还有上大学的时候……
    苏酒本来是因为这两天她被白米凡等人分散了太多的注意力,而撒个娇,结果就眼见着他家女朋友心疼着心疼着……画风就渐渐有些……歪了。
    “在想什么?”他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耳边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古怪,柳白猛然惊醒,也是脑门一黑,她这清奇的脑回路啊!
    想什么当然不能直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快速眨了眨。
    她咽了口口水道:“突然觉得华夏语不愧是世界上最难的语种。”
    苏酒一愣,“怎么会想到这个?”
    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笑意,他家女朋友啊,轻易不撒谎,所以撒谎的时候呢,就有些紧张的小动作,比如快速眨眼。
    只是他不想拆穿,且看她怎么编。
    “你看啊,刚才我们说话,不是有两个‘没事’吗,但是意思却不一样,”柳白的大脑飞速运转,又快速眨了几下眼,一语带过,“然后我就想到,要是歪果仁考华夏语,卷子应该是这样的。
    小黄:小明,你的大白牙真好看!
    小明:真的吗?这是烤瓷,假的。
    小黄:真的假的!
    小明,真的。
    请问,小明的牙齿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一人分饰两角,演的声情并茂,直接把苏酒给逗笑了。
    看吧,女朋友编故事都这么可爱,拆穿了有什么好处!
    谁想,刚刚坐下来喝了口果汁的白米凡听见了,在边上默默道:“
    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明: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
    领导: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小明:小意思,小意思。
    领导:你这人真有意思。
    小明: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
    领导: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小明:是我不好意思。
    提问:以上‘意思’分别是什么意思?”
    柳白和苏酒一齐笑得前仰后合,唱歌的终于看他们这么欢乐,也中场休息跑来加入了这个话题。
    白米凡又说了几个,最后得到一句:
    “现在的小学生都是魔鬼吗?”的评价。
    白舟笑毕,说了个真实的情况,“我之前留学的时候,学华夏语的米国同学最不能理解的是‘打’字,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打电话’、‘打字’,甚至‘打水’都是‘打’。”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就是个动词啊。”小学生表示不理解为什么歪果仁不理解。
    柳白等人也在思考。
    苏酒见状,微微往后靠了些,大长腿交叠起来,矜贵道:“因为他们学华夏语,也是用彼此的语言对照学习,大不列颠语系里,‘打’翻译过去是‘hit’,‘打电话’应该是‘makea
    call’,而不是‘hitacall’,‘打字’,‘typewords’,‘打水’,‘getsomewater’,而不是‘hitwords’和‘hitsomewater’。”
    随着苏酒的侃侃而谈,一时间ktv仿佛变成了他的大不列颠语小课堂。
    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了?
    对不起教练,我想选网课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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