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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敬立在一侧,有种手足无措之感,反是陈湘如此刻更是应付自如,并没有半分压抑,落落大方地与龙三蓄了茶。
    龙三道:“陈大小姐的书法如何?”
    “在你们这些当世才子面前,我就不献丑了,实在太过稀松平常。”
    赵敬不高兴了。
    陈湘如可不敢再造次,万一回去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训斥一番。
    为求个安稳,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龙三搁茶杯,起身道:“多谢赵公子、陈大小姐的款待,茶好、琴好,赵公子的诗字皆好。”
    一转身,他昂首阔胸,带着只有皇子才有的骄傲离去了。
    周六大唤一声:“表兄,等等我!”提着袍子,野似地追去了。
    沈无争立在一侧,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周八会看上陈湘如了,如果不是貌,不是陈家的财,就只能是这个人,难怪周八一次又一次地与他说“湘如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而今天他才发现了她的特别。
    陈湘如看着他那异样的目光,往赵敬的身后闪。
    赵敬抱拳道:“若是我表妹有开罪公子处,还请恕罪!”
    沈无争一挥袖,“多谢你们的茶点。”已翩然而去。
    陈湘如见他走远,伸手轻拍赵敬的左臂,“五表哥,你是不是被吓住了?”
    吓住?赵敬笑,“你直言不讳,我怕你惹怒了人。”
    他一早就猜出来了,偏被陈湘如给道破了。
    “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该来的躲不了。”赵敬很快就恢复了心境,对绿枝道:“把茶具收拾收拾,你与山子也吃些茶点。告诉护院和车夫,让他们也吃些。”
    绿枝应了。
    赵敬收好几人的墨宝,道:“如儿。你昨儿可说要留笔墨的。”
    “好。”陈湘如没再推托,握着笔。运笔一挥,一刻钟后,一副《墨梅图》跃然纸上,或侧放,或正放,千姿百态,而一侧又题了“闻道梅花圻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诗词竟用了八种字体,或工整,或飘逸,或流畅,或古朴……
    前世三十年,十七岁前练艺,十七岁后练才。
    这字虽不是最好的,但在男子里当属中上之姿,令人惊叹的却是八种字体间的灵巧变换,每一种都写得纯熟。就凭这一点就让人叫绝。
    八种不同字体的变幻,竟让这诗、这画多了一份意韵出来。
    整幅墨梅图,竟有一份浓浓的沧桑与傲骨之感。
    陈湘如嘟着嘴道:“我与你说过。我的字画算不得出挑,只是能入目。”
    这样的字,在女子里当属难得一见的好字,就是在众多男子里也算是好的。
    赵敬捧着字画,细细地赏玩着,“表妹的字,比我预想的好,尤其是这梅花绘得比我好。”
    “五表哥就会安慰人,我才不信呢。”
    她一转身。坐到案前,取了一枚糕点吃。
    赵敬看着她的字。竟是怎么也看不够,若不是勤加习练。是写不出这等好字的。他这个表妹,还真是让人意外,琴棋书画皆通,的确配得上他。
    想到此处,他问道:“表妹,你以前暗敛才华,可今儿却在人前展现你的茶艺,是向世人证明,你配得上我?”
    他竟知道她的用意!
    没错,她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坊间有传闻,说她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女子,而赵敬是当世才子,她配不得他。
    “表妹,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成,只要你高兴。”
    或暗敛才华,或展露才华,他都不会管束她的,他只希望她能快乐地生活。
    她的视线与他相接,她淡然一笑,温婉的风情自然流露,不张扬,不拘谨,就这样恰到好处,却让人觉得舒服又自然。
    “怎么样都成”他竟是这样的宠她。
    午后,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凉亭里,绿枝与车夫等人在那边吃茶、用糕点,今儿出门带的东西多,倒足够他们吃了,只是他们的茶杯却是寻常的大碗,是绿枝从泠月庵里借来的。
    赵敬在画梅。
    陈湘如在弹琴。
    这是一幅生动的画面。
    她这样的静,却又如此的不静,心潮起跌。
    赵敬立在案前,运笔如,绘了好几幅的《梅花图》,这一幅梅花里却多了一个女子,他身边的陈湘如。
    一曲落音,她不忍打扰,看他搁笔时,方按捺不住地问道:“五表哥,绘好了吗?”
    赵敬回头,“好了。”
    陈湘如转身,往怀里摸索了一阵,从中衣的腰上掏出一只白玉管箫来,箫上坠着好看的丝穗,“五表哥,我送你的。”
    “玉箫!”拿到手里,还有一股暖意,想来是她搁放在体己处的原因。
    “只是普通的白玉制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往后你可以用它。
    五表哥,过未时了,我们得回去了。
    腊月初一,我要去观音庙敬香,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好。”
    收拾好东西,护院把红泥小炉移到马车上。
    一行人回转陈家大院。
    夜里,赵敬手捧着玉箫,一遍遍地吹着曲子,音律飘扬在空中。
    老夫人翻了个身:“最是多情少年郎。”
    她可以放心了。
    赵敬喜欢陈湘如,而湘如就算未能喜欢,至少也不会抗拒了。
    以赵敬的才华与容貌,再有他的真情,老夫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陈湘如就会喜欢他的。
    *
    兴国公府,六房院内。
    沈无争看着子里那抹黑影,勾唇笑道:“回来了。”
    周八没有应声。
    子里很黑,没有点灯。
    他就那样静默地久久伫立。不说一个字,不说一句话。
    沈无争道:“我就知道,你得到她嫁人的消息一定会回来。”
    目光停落在案上的书信上。一封是沈无争的,还有一封是娟秀的字体。一瞧就是女子手笔。
    沈无争看了一眼,“几日前,我在城外遇到她了。周八,你的眼光果然厉害,那天我才知道,陈大小姐一直在暗敛才华,她的茶艺令人叫绝。对了,她会赏书鉴画。她比我预想的聪明,其实他不是一个世俗的女子。”
    沈无争轻拍着他的肩。
    周八一动不动,久久地看着外头。
    “还有二十多天,她就要成亲了,看得出来,她喜欢赵敬。那天在城外,他们带着红泥炉子在凉亭里赏梅煮茶,瞧得让我都有些妒嫉了……”
    “说够了没有?”周八声音不高,却似从胸腔里吼出来一般。
    “没有。”沈无争无情地道,“她都要成亲了。你回来晚了,过完年节就回边城吧。到了如今,周八。我也只能劝你放手。”
    周八狠声道:“我喜欢的东西,谁也不能夺去。”
    “可她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如何?”周八冷问着。
    是的,他绝不放弃。
    她会在每个月都去敬香,不是初一、就是十五,她是二十二的吉日,十五去,太近了,老夫人也不会允许她出门,所以。只能是初一。
    周八道:“初一,你想个法子把赵敬约出来。”
    “怎么。你要他放手。”
    放手,都到了这当口了。赵敬会吗?
    周八道:“这些个才子文人,不都是喜欢作诗绘画的么,这江南最不少的就是这诗画会。”
    沈无争看着陈湘如的书信,信纸已经皱了,想来是周八气愤之的功劳,先揉成了一团,却又舍不得丢弃。
    上面,是陈湘如简练的书信,先赔礼道歉,又说了自己的事,整封信里除了对周八的愧意,就没有别的情绪,没有思念,没有相思。
    周八一闪身,低厉吼道:“我要你把他约出来,只要他不陪着她就行。”
    “周八,都到现在了,你就别再执著了。那天在城外,我瞧得出来,她喜欢赵敬。
    赵敬,她的舅家表哥,人长得比你英俊,在徽郡颇有才名,他来江宁才多久,没去书院,而是在陈家读书,听说是个刻苦的。
    他这才名可不是虚的,诗文作的好,字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连三皇子都大为夸赞。还有你祖父都喜欢他的字,直赞赵敬是个可造之才……”
    他就是他,他就是周八、周玉鸣,干吗要与旁人比。
    周八抓住沈无争,“腊月初一把赵敬给我调开。”
    沈无争看了一眼,“你不在江南的时候,我可是帮你很多忙,你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我抢了你喜欢的女人,你冲我发什么火。”
    周八挑眉,怒不可遏。
    沈无争忙道:“知道了,把他调开。腊月初一,我姑母要设宴给三皇子殿洗尘,到时候会请各官家小姐、公子们来。三皇子很喜欢赵敬的书法、诗文,姑母一定会会给他帖子。”
    如此盛大的宴会,到时候来的少年才俊就不少,就官家小姐们听说三皇子在江南,也一定会到的。
    便是一瞻三皇子的风度也好,更有甚者会打着上枝头变凤凰的主意。
    周八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他等了那么久,生死不变,可她竟趁他不在要嫁给旁人,说什么他和她不可能,他离不开他的战场,她亦放不她长姐的责任。
    前世,她可是为了陈家、为了她的弟弟做了自梳女。
    可今生,她变了,知道要嫁男人了。
    他绝不允许她嫁给别人!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他也曾想过待她好,可她却伤了他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