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s:陈湘如不乐意祖母订的亲事,赵敬也不大乐意,彼此都是勉强接受的。
    丫头不以为然地道:“是啊!听说如今连先生都不过我家三爷呢。今年五月前,三爷不过大小姐。可近来与大小姐对奕,三爷倒赢过两回。大小姐的事多,没有多少时间棋,否则三爷一定不过她。”
    老夫人常夸陈湘如行事沉稳、处事公道;人们也喜欢陈湘如,因为她待人仁厚,很少打骂身边人;二爷、三爷对大小姐也是敬重有加。
    赵三舅问道:“相贵的棋艺很高?”
    赵四公子颇有些气馁地道:“我与他过两回,就是赢不了他。”他不过陈相贵,陈相贵却不过陈湘如,可见这陈湘如的棋艺高。
    赵三舅来了兴致,对丫头道:“你去瞧瞧三爷可歇了,要是没歇,请他过来棋。”
    陈相贵来后,与赵三舅相对而坐。
    这棋路看似温和、沉稳,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为是寻死,没想却能出奇不意地反败为胜,甚至让对手大败。
    直惊得赵三舅目瞪口呆,“你这棋艺……”
    陈相贵勾唇笑道:“大姐姐教的,大姐姐的棋艺是她小时候一个道姑教的。”
    陈家大院里,关于这段往事,知晓的婆子、丫头不少,都知道陈湘如小时候救过一个道姑,而那道姑便做了她几月的师傅,教她琴艺,授她棋艺的事。
    完了一盘,陈相贵道:“五表哥,可想陪我到外头走走,我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夜色不错呢。”
    明明是个孩子,偏这语调、神态,却似一个大人一般。
    陈相贵年纪不大。浑身流露出来的却是一股沉静。
    这也是老夫人一提让赵珍儿与陈相贵结亲,赵二舅夫妇答应得如此爽快的原因。他们听说陈相贵读书刻苦,将来定是个可造之材。
    外头的琴音止。
    陈相贵领着赵敬继续往园中移去,但见如烟如雾的月色中走来一人,如雪容颜笼于迷蒙月色中仿佛一朵夜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清滟绽放,行止如风,衣带飘。
    赵敬停了脚步,只看着那抹姣好的倩影从远而近。
    陈相贵唤声“大姐姐”。
    “三弟,这么晚了还没歇?”
    她的声音轻缓柔和。如一涓细流,传到耳里让人如沐春光,觉得很受用。当家悍女要二嫁
    陈相贵笑道:“我这就歇,五表哥,你陪大姐姐说说话儿吧。”
    他们是未婚夫妻了,可彼此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赵敬想到她的琴音,想到她的孤寂,“表妹有心事?”
    “不过是偶有所感罢了。”
    她总想决定自己的命运,前世不能掌控,今生也是如此。只不过前世她是男子的玩物,今生老夫人以疼爱为名,又再次掌控了她的命运。
    她不敢反抗。是不想惹老夫人生气。
    她贪婪地享受着老夫人对她的宠爱,也至连老夫人给她订的亲事,也当成了一份爱,她甚至不敢道出心头的真实原因。
    “表妹对这门亲事不乐意?”
    陈湘如抬头望天,明月如冰似润,月华如练,可落在眼里,与几十年后的明月也无甚差别,不同的是。她还是觉得无助,但她已经渐渐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如何应对这一切。
    “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从。”
    赵敬从这话里听出了无奈。她竟不乐意,赵敬早前也没想过订亲、成亲之事,父亲是庶子,在赵氏族里并不受宠,父亲虽爱读书,早些年也参加了数次科考,过了秀才,却再不能得,连个举人也没过,只得放弃。
    赵三舅依旧爱读书,依然与书为伴,只是他却改变了心意,读书只是为了做学问,并不为仕途,他说“要入仕,我是不成了。”
    赵敬是三房嫡长子,打小就被父母抱以厚望,“表妹,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愿为你改。”
    最后几字,他说得真诚,倒不是敷衍她。
    见她不应,他抬头望明月,轻声道:“不瞒表妹,在这之前,我曾与父母发愿,说高中之时再娶妻。收到五叔的信后,父亲说服了我。”
    其实,那不是说服,根本就是赵三舅以父亲之命让他必须得从。
    早前赵三舅是尊重赵敬的选择,可现一听说陈家大院的老夫人有求,又有赵小舅从中说合,赵三舅就心动了。
    赵敬却深深地明白,在他父亲的心里,一直都有个心结,因为当年赵氏与陈将达订亲之前,赵氏曾与赵三舅谈心,对他道“三哥,我不想嫁去江南。”是赵三舅宽慰了赵氏,赵氏才没有与父母长辈道破自己不愿远嫁的想法。
    赵三舅告诉赵敬一些往事时,心头满满都是对赵氏的愧疚,他甚至认为,要不是当时他的劝说,赵氏不嫁到陈家,也许赵氏就不会英年早逝,更不会留几个无人照应的孩子。重生农家:空间灵泉有点田
    因为愧疚,赵三舅就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赵敬年少有才,是六安各大族瞧着的良婿,而他一早也没成家订亲的念头,只因为赵三舅的原因,他才随父来了江宁。
    若不是他一早许了不高中不成亲的誓言,以他十一岁就成秀才的神话,提亲的人还不得把他家门槛踏破。
    但,因他有这话传在外头,说亲者止步了。
    赵敬的弟弟、妹妹都已订亲,唯独他却迟迟没有订。
    那时,赵三舅想着赵敬若是高中,许能结门好亲,又知他有抱负和理想,更没阻拦。
    他说得情真意切,明亮的月光映在他的眼底,连他的眸子都生动起来。
    “表妹,我知你不易,姑母在世时。待我们三房最好,与我父亲也最亲厚,父亲一直心疼你的不易。我也心疼着。但凡表妹有需要帮助的,我必尽力而为。若是表妹不想现在成亲。我与老夫人说,想来老夫人能体谅。”
    赵敬想高中之后再成家。
    陈湘如想维持现状,他想高中后成家,而她又不想这么快嫁人。
    赵敬想的是,只有高中,他才配得上官宦世家的陈湘如。
    陈湘如想的则是:要给周八一个机会。
    如若他真有心,许会不远千里赶来阻止。
    从心底来说,她到底是心向着周八的吧。
    “五表哥。真的可以吗?不用尽早完婚,你还会留在江宁?”
    “我来江宁,是为了读书,我和父亲一样都爱读书,听说陈家的藏书阁有许多书,就被吸引来了。”
    陈湘如笑了起来,“十三叔高中榜眼,大家都说是因为我家书够多的缘故,其实是他用功刻苦,五表哥一定能高中。”
    赵敬勾唇笑了。“借表妹吉言。明早我就去见老夫人,请求她延后婚期。”
    夜风拂来,陈湘如打了寒颤。
    赵敬似在看夜景。可这一幕还是落在他的眼底,他的注意力看似专一,实则分散,“夜深了,表妹早些歇着。次夜里出门,让丫头带上斗篷。”
    雀灵梦舞(gl)
    温润的话语,传到耳里竟有道不出的说服。
    或许,前世关心她的人太少,也至她有些贪恋。
    赵敬走了几步。复回过身来,温声问道:“表妹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不想成亲么?”
    陈湘如想请求老夫人延后婚期,这借口也一早想好了。“五表哥是堂堂七尺男儿,因着陈家的事委屈你,我于心不忍。”
    一说完,只让她觉得一股恶心,好似她有多善良,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成亲,只是因为前世的阴影,害怕遇到见异思迁,害怕遇人不淑等等。
    如果宿命里注定遇不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她宁可不要成亲。
    “表妹怎会这么想?亲戚间理应互相帮扶。父亲和我一直想替姑母做些事,能这样,我很高兴。”
    赵三舅与赵氏当年感情深笃,二人年纪最近,幼时又同在家学读书,赵氏性子温顺,赵三舅也是个性子安静、内敛的人,兄妹俩竟能说到一处。
    赵氏出嫁时,赵家念她是唯一的嫡女,置备了丰厚的嫁妆。
    为此,赵大舅特意到江南替赵氏备田庄、铺子,赵家除了把外婆当年的陪嫁尽数给赵氏外,还另备了一份给她。
    那时候,赵氏便猜到了他日若父母不在,三房许分不到多少家业,赵氏曾私把一座在六安县城外三百亩田庄留给了三舅母。
    三舅母原是六安小户人家的女儿,也读书识礼,自家的陪嫁并不多,不过是二百两银子的东西,哪能有这么多的良田。后来各房人知道后,都猜要么是陈湘如外公留的,可那时外公健在,一口否认,还道:“这是宁心留给三房的。”
    赵氏把一座田庄留给三房,这是赵氏的意思。
    若不是赵氏给的这座田庄,这么多年三房人也不过得如此好。
    赵三舅因念着赵氏的好,听闻陈家的困难后,便一一应承来。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想替赵氏做些什么,也许帮着湘如守护家业,看护幼弟,就是他能做的。
    沉默良久的绿叶此刻轻声道:“大小姐,五表少爷人真的很好呢,换成旁人家,成了亲,却依旧留在女家几年,没几个能应吧。
    你还觉得五表少爷会受委屈,可你瞧他,坦荡磊落的,而且还很高兴。
    奴婢觉得五表少爷真的很好,学问做得好,人长得英俊,性子又温和,怎么看和大小姐都是天造地设地的一对呢。”
    “你才见过他几回,就觉得他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