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和君司安下午才回到公司,君司安让苏唐把今天下午的行程都尽量缩减掉。
    苏唐表示理解,人家怎么说也是死了初恋呢是吧,这故地重游一番,是得好好祭奠祭奠,完了再整点儿哀思之情啥的。
    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可笑。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随意调侃别人的生死吧?
    自己这得是冷血到什么地步,才能对死者都这么不尊重啊?
    她苏唐不愧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怪物,对死亡的态度简直是轻薄戏弄,一点儿起码的敬畏都没有。
    王八蛋苏唐呗。
    “苏哥,你想什么呢?”君江牧撞了她肩膀一下。
    “想着你又要来烦我了。”苏唐笑道。
    “我这怎么叫烦你呢,我来找你健身来了,真的,我那戏马上就开拍了,你教我两招。”
    “剧组里有武指,你找他们去。”
    “他们哪儿有你厉害啊?”君江牧一本正经,“你是一身真本事,是真能打,跟那花拳绣腿的不一样!”
    “等会儿再说吧,我这里忙着呢。”
    “你跟我哥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蔫?”
    “我再蔫我也能撂倒你,所以别烦我啊。”
    苏唐拿着文件夹拍了下君江牧的头顶,专心干活儿了。
    君江牧见苏唐真的开始工作不再搭理他,待了会儿觉得无聊,就先去健身房热身了。
    君司安靠在办公司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没喝完的酒,他是个极度自律的人,上班时间从来不会喝得头脑不清醒,难得今天在工作时间喝得微醺。
    半闭着的眸子里盈然着苦涩,如果不是今天去到学校,他都不能惊觉,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十六岁那年的雨季,一场雨淋得他病了十年,不曾好转。
    那一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多到时至今日,他也还没能完全消化接受,更不想去理解。
    “君先生?”苏唐敲门进来,提醒他今天下午有个会议必须出席,却看到君司安醉倒在沙发里。
    “我去!”苏唐连忙进来,倒了杯清水递给他,“你不是吧?”
    君司安用力地抬着眼睛看着苏唐,笑着说:“你坐下。”
    苏唐坐在他旁边,搀着他坐好,喂他喝了口水,看到旁边只剩下小半瓶的酒水,给肖娜发了个消息,下午的会议还是取消吧,君司安这状态是开不了会了。
    “你怎么回事儿啊?”苏唐松开君司安的领带让他透透气,闻着他身上的酒味没好气道:“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多。”
    君司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声音,歪过身子靠在她肩上:“你别动,我睡一会儿。”
    苏唐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叹气:“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为了一个初恋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你不会有放不下的人吗?”
    “不会啊。”
    “你真潇洒。”
    苏唐默了默,决定让自己勉为其难地做次好人。
    “我听人说,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会好受很多,你要聊一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