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琴最后仍旧是没走成,和老爹出胡子瞪眼,她还得照看着她妈呢,再说要是真的回去,门口这街坊是要说闲话的。
    再说,出了这一茬事,她嫂子也没脸再说要借钱或者是进厂子上班的事了。
    只是,看着一对儿女,周玉琴有些过不去。
    林悦林元安这会把头垂的低低的,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其实,这就是她自个的错觉了,其实这两人是在心虚呢。
    快要吃饭的时候,周玉彩和周玉琴两姐妹在厨房忙活。
    周玉彩说:“小妹,你也知道咱爹的脾气,还跟他怄气”
    “我这是怄气?咱爹他现在越老越没原则,大哥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子,你看看现在?除了钱啥都不认,就咱爹还把他当个宝,再看看咱侄子?小时候是有点脾气,现在呢?”再演变点就成了地痞流氓了!
    平时碰见他,给个零钱买个零食,是她做大人的心意,今个过年给他压岁钱,她可是给了五十,那小子还扬着一张胖脸。
    怎么说来着?
    哦,我爸妈说了,小姑姑你家有钱着呢,可是你咋就给我50?
    周玉琴当时乐了,还反问他:“那你说,我该给你多少?”
    “我是你唯一的侄子,你怎么还不给我千八百啊,我听我爸说,姑姑你家的厂子每年都能上亿了!”
    呸,上亿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看,别人说童言无忌,这小子都多大了?比她闺女大好几岁吧?这心眼缺的,再说,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平时哥哥嫂子一直叨叨的。
    这回一次娘家,还真累的不行。
    算了,这次倒不如听闺女的话,好好镇上的家拾掇拾掇,再好好装修装修,以后没事就少回来了。
    周玉彩安慰她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趁着老爷子现在还清醒,咱们多尽点孝道,遇事也让着他点,别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行,我知道了,要不是想着这茬,我刚刚就甩脸子走了”
    周玉彩笑笑。
    “对了,别说这事了,我昨个听林悦说,学琴有哮喘?”
    周玉彩洗菜的手一顿“你这话听谁说的?那丫头没和我说啊”
    “看看,我就猜你不知道,这丫头真的是有哮喘,你这当娘的,心也太粗,我听小丫头说,这病要是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真的假的啊?”周玉彩虽然脸上说不信,可是这摘菜的手,已经开始打起哆嗦了。
    “骗你个这个干吗,三姐,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因为这闺女打小不在你跟长大,你就偏心偏成这样啊”
    “我没,没偏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你没亏待,你不就别扭着学琴自己不肯改姓的事吗?”
    三姐夫家可不姓田,这个闺女是在那边养父母死后回这个家,可是缺不肯修改原来养父的姓,三姐一直纠结这呢。
    三姐不说话了。
    “我跟你说,你这姑娘是好的,别人给你养这么大,你还说啥?姑娘学习好,脾气好,长得漂亮,还重情义,你除了把她生出来,还做了啥?给她喂奶了还是给她洗尿布了?”
    “人家这会喊你妈,还不怨你们不要她,够知足吧”
    “那,那也不是我不要啊……”
    周玉彩的声音微微弱了下来。
    两人又继续拾掇,周玉琴看出三姐这心绪不宁了,主动道:“咋,还有啥疑问不成?”
    “不,不是,我这想说,这哮喘,这得注意点啥?”
    “破五了你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不就成了?”
    “唉,也是”
    周玉琴问道:“咋了,你这是缺钱了?”
    回答的支支吾吾。
    三姐从小自尊心强,看起来人没啥事,但这脾气也倔,妹子家过的红火,自己不眼红,也不想着让妹妹接济一下。
    “没事,你别多想,我手头宽裕着呢!”
    得,这倔脾气又上来了。
    周玉琴有心要说两句,没承想,刚开始说,就被她打太极给闪过去了。
    一顿饭食不下咽,刚二点收拾利索,林悦一家就起身告别。
    “嗳,孩子他姑,我这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林振德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这事啊,还是等着往后再说吧,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安排安排”
    一家子不顾他们的挽留,上车走了。
    要巴结的对象走了,唐云珍脸上的笑也松了。
    回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满的朝公公抱怨:“爹,您咋就不开口呢!”
    “我有皮有脸,说不出那种话!”
    简而言之,就是说儿媳妇没皮没脸了。
    “行行行,你们都有理,我这么做为啥?还不是为了你们周家?我没脸没皮,行,我走,我走还不成?”
    收拾行李,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林悦大舅看媳妇气冲冲回去,也要上去追,被他爹一个拐杖吓唬住“你敢去!”
    虽然平时林悦大舅地位挺高,但是老爷子一生气,他还是不敢触他逆鳞…………
    车上,姐弟俩互相捅捅对方。
    看的出,老佛爷还是有点生气的。
    林元安不敌她姐的威力,低声道:“妈,您别生气,我和我姐没吃亏”
    然后把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行了,我知道”在副驾驶上坐着的周玉琴突然这么说。
    “嗳?你知道?”林元安大叫。
    “你俩是我生的,我能不清楚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刚开始是没琢磨透,可是吃完饭,她就想通了,她家这俩打小主意就多,怎么可能白白这么被人欺负。
    “那你,那你还……”
    林元安诺诺道。
    “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们演出戏?不然怎么能摆脱你妗子的铜墙铁壁?”
    顺便,也能把心里的不满和她爹发泄一下。
    “妈,您真高明!”后座的两个人同时伸手赞扬。
    …………
    “咱这会去哪?”大过年的,这外面都关门了,回自家,没准又得接待那些亲戚,把车停在路边,一时间倒是真的没地去了。
    “要不,去三姐家吧”
    “三姐家?咱不是刚和他们分开?”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的话”老佛爷心情不好,说话口气也冲。
    林振德无奈耸肩,语气忍让道:“行了行了,您老人家的旨意最重要,咱们这就去还不成?”
    说罢,方向盘一转,朝周玉彩家开去。
    …………
    “这怎么过来了?”周玉彩家住的不远,开车几分钟路程就到了。
    他们也是刚刚到家。
    “跟你说点事”
    周玉琴还是想开导开导姐姐,这到底是钱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三姨家还是最原始时候的房子。
    青砖、石板搭成的房顶。
    屋子里虽然有暖气火,可耐不住这墙缝不断飘进来的冷风儿。
    “我知道你想说啥,打住啊,我可不去你那”
    周玉琴还没张嘴呢,她姐就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就让我外甥外甥女跟你俩口这么过?”
    周玉彩倒了两碗水“看你说的,你姐我就穷的解不开锅了?这段时间上有老下有小,苦点没关系,等志超再大点,我就能出去上班了”
    “那学琴上大学的学费?”
    “这不跟你借点就成了嘛”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好长好长时间。
    林悦自个都听的烦了,直接开口道:“妈,三姨不想去咱那上班,那就自己做点生意呗”
    这年头,越早下海越能挣钱,靠着种地能发家致富,除非你能承包上百上千亩地!
    再说,那靠天吃饭的行当,谁能保证你就能大丰收?
    “做生意?你三姨我这脑子团团你不是不清楚,让我拿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还成,要是要我算钱算账啥的,那还不得直接赔干!”
    三姨……还真是,要是让她去做生意,真的能被人骗了还替他们数钱。
    “要不,去开一个彩票投注站?”
    “啥是彩票投注站?”众人都被提起了兴致。
    林悦摸着下巴,现在好像还没流行买彩票,大家观念里,现在还没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只是觉得这东西不靠谱。
    但是,好像是在电视里报道过,大伙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事,huā一两块钱就能中好几百万。
    这效应就和商鞅南城立木的事一个道理,有人拿到了钱,才能带动别人相信。
    林悦想着自己记忆里的东西,粗略的讲解了一下。
    这东西就是按照你销售额的多少来返点,一般也就是百分之七八的样子,就是说,你卖了一千块钱,这收入就有七八十。
    除去租金水电之类的自己支付,别的就是净利润了。
    在未来十几年内,这将会是一个大流行趋势,现在趁着市场刚刚开发,没到饱和状态,挣钱还真不困难。
    尤其是适合三姨这样的人。
    不用算账,不用和人打交道,不用风吹日晒。
    要是自己每天买一个彩票,没准也能中大奖。
    听林悦这么一说,周玉彩心里多少有点意动“可是团团,咱们开这个保险吗?”
    “反正我觉得挺好的,现在镇上还真没有开彩票投注站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三姨不行你试试,等过两天去市里的彩票中心去咨询一下,成了的话,也是能多个收入”
    “那行,反正过两天我要去给学琴做检查,顺便也去问问你说的这个投注站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