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赫然一笑,“送寿礼,贵在心意,又不是和谁攀比,量力而为就好。”
    沐清芷柔了声音道,“伯府处处被尚书府压着,我们只是想祖母高兴,难道你就不想祖母高兴?”
    清韵望着沐清芷,嘴角荡漾一抹浅笑,“我自然想祖母高兴了。”
    沐清雪就接口道,“那三姐姐,你掏四十两黄金,我和二姐姐出力绣百寿图,到时候我们三个送给祖母,让她高兴。”
    闻言,清韵没差diǎn被胸腔喷薄而出的老血给呛死过去。
    她还以为她们来是借钱,敢情是来要钱拉她一起的。
    她出钱,她们出力。
    听起来很公平,可她花四十两黄金,也就是四百两银子,完全可以准备一份很好的寿礼给老夫人了,为什么要带上她们两个?
    绣的寿礼,重在心意,她只掏了钱,那钱还不是她攒的,是人家镇南侯府送的,却不插手,就跟献上四十两黄金有区别吗?
    而且伯府要大办寿宴,就算伯府没落了些,可以前送出去的人情,人家都会还回来,到时候肯定会来不少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幅金线绣成的百寿图,还是双面绣的,必定震惊满座宾客,到时候传扬开,她们孝顺还心灵手巧,名声在外,她这个掏钱的可不会被人记住,区区四百两银子,有几个贵夫人会看在眼里?
    拿她的钱,去讨老夫人的欢心。扬自己的名声,亏她们想的出来。
    清韵摇头,“送给祖母的寿礼。我另有想法,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沐清雪和沐清芷两个就不高兴了,“三妹妹,方才我们问你可准备了给祖母的寿礼,你说没有,现在又有了想法,你不愿意掏钱就直说。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清韵好声好气的和她们说话,居然换回来惺惺作态四个字,再好的脾气也沉不住了。偏沐清雪还在一旁起哄,“就是,镇南侯府送来三百两黄金,还有大姐姐送你的一千两银票。只让你拿四十两黄金出来。不过是九年一毛,买金丝线绣百寿图给祖母都不愿意,伯府为了江家牺牲了多少,祖母因为侯府被贬,在三老夫人跟前受了多少讥笑,我们几个日日想着怎么能帮祖母掰回一局,好不容易想到个好办法,偏你小家子气。舍不得,是不是祖母被三老夫人气死你才高兴?”
    沐清雪说着。清韵就那么看着她,眸底冷笑连连。
    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事,怪伯爷帮江家,害侯府被贬吗,就因为这事,她就该心存愧疚,在她们跟前低一等,她们提什么,她都只有照做的份,否定就是对不住伯府做出的牺牲。
    要是伯府不能恢复侯爵,她往后还有日子过吗?
    要想活的坦荡,就不能受愧于人。
    清韵站起身来,脸色不耐道,“够了,我会竭尽全力帮伯府恢复侯爵,让祖母高高兴兴!”
    方才沐清雪说了一通,清韵没说话,她们还以为说服了清韵,谁想到等了半天,就等出来这么一句。
    沐清芷笑了,笑清韵不知天高地厚,“帮伯府恢复侯爵?你可真是会大言不惭,大姐姐联姻,祖母和大夫人送了多少的礼,如今都两年了,一diǎn音讯都没有,你以为恢复侯爵只是你嘴上说说呢。”
    清韵也笑了,“伯府恢复侯爵是难,但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之前,你们天天把江家害侯府被贬挂在嘴边,我就算不耐烦,我也尽量忍,等伯府恢复了侯爵,我不希望再听到半句。”
    沐清芷也站了起来,“你要真有本事,让伯府恢复侯爵,我若再多说一句,我就咬断舌头!”
    说着,她看了一眼坐着没动的沐清雪,见她两眼望着天花板,嘴角微勾,也跟着看,嘴上问道,“四妹妹在看什么呢?”
    沐清雪微微笑,“看人吹牛皮呢。”
    说完,她望着清韵,笑容更深,“希望三姐姐说到做到,别让我们等太久。”
    清韵知道她们不信,在笑话她吹的牛皮满天飞,她没必要说服她们。
    她坐下来,换喜鹊进屋倒茶。
    清韵以为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有丫鬟在,沐清芷和沐清雪不会再提百寿图的事了,谁想当着丫鬟的面,她们还不死心道,“百寿图的事,希望三姐姐再考虑考虑。”
    说完,她们才起身走。
    喜鹊端着茶进来,有些懵懂的看着清韵。
    见清韵皱眉,就知道没好事。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有好事也不可能轮到她家姑娘,她只希望她家姑娘别被二姑娘她们算计了。
    喜鹊换了新茶,清韵才端上手,青莺就回来了。
    她一脸喜色的进来,只差没在脸上写有好事几个字了。
    喜鹊见了就笑道,“这么高兴,捡到银子了?”
    青莺摇头如波浪鼓,她回头看了两眼,见没人在,方才说话道,“银子哪是那么好捡的,要有也是人家送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十两的银锭子。
    喜鹊看的一愣,“谁出手这么大方?收人家这么多银子,肯定没好事。”
    青莺走过来,丢了一个银锭子给她道,“定国公夫人给我和你的,我知道她有求于姑娘,我不想收她的钱,然后帮她在姑娘跟前说好话,可是大姑奶奶让我收,我又不能不听。”
    说着,青莺一脸苦瘪之色。
    不过想到她拒绝,青莺又忍不住想笑。
    定国公夫人塞银锭子给她,说是昨儿打了喜鹊一巴掌,委屈了她,这些钱是给喜鹊治脸的。
    她当时就摇头道,“不用了,喜鹊脸肿着,姑娘亲自调制了药膏,我出门时,已经好全了。”
    一句话,定国公夫人当时就下不来台,哼,谁叫她让人掐了姑娘,还打喜鹊的!
    喜鹊望着青莺,她知道青莺的脾气,不由得愈加好奇了,“那你方才高兴什么?”
    青莺凑上前,望着清韵,把声音压的低低的禀告道,“不知道定国公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奴婢去了之后,就陪大姑奶奶说话,定国公夫人就去了,她把银子塞给奴婢之后,就有人拿了礼单过来让她过目,那是准备了送沐尚书府去的请期礼,原是六十四抬,定国公夫人看了之后,改成了五十六抬,说是不能越过大姑奶奶去……。”
    青莺高兴,就是高兴这事,尚书府把沐千染许给定国公府三少爷,不就是晾准了大少爷身子不好,将来国公府由三少爷继承么,现在大少爷的病,只要清韵愿意出手相救,治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那天,青莺陪着清韵去尚书府。
    沐千娇说以后沐千染和沐清凌就是妯娌了,她们又是堂姐妹,叫沐千染多关照沐清凌。
    什么关照,不过是借机寒碜伯府而已,要是叫尚书府知道,大少爷的病能好,绝对会气的牙根直痒痒。
    青莺说着,喜鹊也捂嘴笑了,“之前定国公府送给沐尚书府的纳采礼和问名礼都比伯府重三分,没想到最重要的请期却不能越过伯府,沐尚书府肯定要生气。”
    可是沐尚书府生气没有她家姑娘生气来的叫人可怕啊。
    沐尚书府再怎么生气,亲事定下了,沐千染就得出嫁,可清韵不一定会帮大少爷治病。
    清韵嘴角也带了笑,问道,“大姐姐还好吧?”
    青莺连连diǎn头,“好着呢,不过大姑奶奶心太软,今儿大姑爷又发病不清醒了,她希望姑娘你能早日救治大姑爷。”
    清韵就猜到沐清凌会心软,不由得有些抚额,她怎么就那么傻呢,人家做娘的宁愿儿子多病些日子,甚至一年半载,也要给儿子纳妾,现在她心软了,以后小妾添堵,谁来怜惜她?
    反正恶人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
    想到纳妾,清韵眼角不期然抖了两下。
    她也定亲了,未婚夫也见到了,人家病歪歪一身的毒能解啊,不会他以后也纳妾吧?
    清韵脸红了一红,发觉自己想太多了,便喝了口茶,出了门。
    她没有回屋,而是去花园逛逛。
    远远地,便听到有缕缕琴音,悠远婉转。
    周梓婷在花园凉亭弹琴。
    凉亭四周蒙了纱绸,随风而动,越加显得抚琴之人身影朦胧。
    清韵迈步走了过去。
    一曲毕,周梓婷停手歇会儿,丫鬟端茶给她喝。
    她喝了两口后,把茶盏递给丫鬟,眼角余光扫到清韵,她微微讶异,“桃花宴在即,凡是参加桃花宴的都要表演,你怎么不抓紧时间练习?”
    清韵脸微窘,好像她是没怎么上心,就听周梓婷继续问道,“对了,你打算表演什么?”
    这话还真把清韵问倒了,对桃花宴,她根本一无所知。
    她摇了摇头,正打算问问,就听周梓婷道,“不会,还不赶紧练习,外祖母说了,到时候出了差错,一起罚,你可别连累我们。”
    “行了,你回去练习吧,再不到别处玩去,别影响我练琴。”
    说完,周梓婷手又搭在了琴弦上,琴音又响了起来。
    清韵没生气,青莺气大了,什么态度啊,这里是花园凉亭,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姑娘就在凉亭坐着,她也没权利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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