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小叔,大哥,我是你亲兄弟啊,大哥,你不能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小叔,你求错人了,你该去求爷爷,你跟我们又不是一家。”凌天阳的声音很淡,淡到没有丝毫感情,似乎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陌生人。
    “很有趣!”领头的男子看着凌天阳的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他到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居然有这么有趣的女人,好吧,不算女人,一个女孩。
    凌文笙看凌天阳的眼神有些怀疑,但是很快这怀疑就被他淡去了,不管阳阳怎么变不还是他的女儿吗?阳阳比以前厉害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视线慢慢转移到凌文明那里,此时凌文明正哭丧着脸,想要上前抓阳阳,但是碍于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又不敢上前,渐渐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凌文笙不禁想问:这是悔恨的泪水吗?可是他不敢问,凌文明是他的亲兄弟,这个兄弟几乎是他从小带大的,跟自己的孩子没有差别,但也正是他,使得他们家快要过年也不安宁。
    芭蕉窝这里的规矩,基本上过年的时候不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来年的日子不好过,秉承着这个规矩,一般很少有人挑过年这个日子上门闹事。
    不知何时,王氏抱着哭得睡着的小四走了进来,看了站在外屋里所有的人一眼,避开他们,将小四抱到里屋去了。
    王氏出来后,凌文明一把抓住王氏的大腿,哀求道:“大嫂,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都不敢了。”
    王氏哀痛的看着地上抱着自己的凌文明,一时之间,心中涌现出好多复杂的滋味,凌天阳知道王氏刀子嘴豆腐心,说道:“你们要钱,麻烦请你们去我爷家,我弟弟在睡觉,请不要吵到他!”
    “小姑娘,你很有趣。”领头男子转身出了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抓起地上的凌文明,跟着出了门。
    “大嫂,救救我,他们会剁掉我的手啊,大嫂·······”凌文明矮小的身子不甘的挣扎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此时,他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去赌坊了。
    “笙哥,阳阳,我·······”
    “秀英,不许为他说话!”凌文笙大吼一声,王氏很少见凌文笙这样,当下身子被吓得一哆嗦。
    凌天阳赶紧搂住王氏,小声的安慰道:“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们要是开口帮了小叔,那不是爱他,那是害他!”
    “我知道,只是我········你小叔是我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你小叔很乖的,我还记得你奶拿了好吃的给他吃,他都留着给我吃,我真的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啊!”
    王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一点点的恩惠,她就会记住你一辈子,凌天阳看得有些不忍心,凌文笙不说话,将头歪在一边,其实他也不忍心吧,凌天阳这样想着。
    领道了个。“小姑娘,你真的要去镇上留案?”快出院门了,领头男子突然回头看着凌天阳问道。
    凌天阳将耳边的鬓发拢到耳后,笑着说道:“大叔说笑了,芭蕉窝离镇上很远的,一来一回得两天,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去的了。”
    “你!老大,那小妞骗我们呢!”领头男子身后的一个男子怒气冲冲的对他说,那样子,似乎只要领头男子一个手势,他就会挥着手中的武器朝凌天阳奔来。
    凌天阳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反而看着那个男子轻笑一声,男子看得痴了,直到领头男子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暗骂一声:“蠢驴!”飞快朝领头男子那边跑去,再也不敢看一眼凌天阳。
    等到院子里空了,凌天阳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在王氏的怀里,王氏刚刚才哭过的眼睛震惊的看着怀里的女儿,随即大声的尖叫起来:“孩子他爹,阳阳这是怎么了?”
    凌文笙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被王氏这么一叫,吓得赶紧将凌天阳抱进屋里,嘴里紧张的说道:“阳阳,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爹,告诉爹,你哪里不舒服?”
    凌天阳在凌文笙的怀里躺了一会儿,撑着身体跟凌文笙和王氏说道:“爹,娘,我没事,只是刚刚被吓着了,你们不晓得,我跟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一双腿吓得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软下去。”
    “阳阳,你也真是大胆,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眼睛好吓人,看了你一眼,你都会觉得好像一副穿少了一样。”王氏接话说道。
    王氏到现在都还有点心有余悸,那个男人真的很吓人,凌文明怎么会惹上这么一群人?想到凌文明,王氏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低潮,凌文笙一样,两人都不说话了。
    凌天阳心底暗暗叹口气,这对夫妻很多地方真的很像,都是一样重感情,凌文笙放不下凌文明,想必王氏更是放不下,于是开口说道:“爹,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妨过去看看。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跟婆婆说声,一会儿就过去。”
    凌天阳站起身来,其实她一点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只是为了凌文笙夫妻两,就是虎穴,她也闯了。
    凌天阳回到燕家,跟老二和老三他们交代一声之后,跟穆氏讲一声之后,便去了老屋那边。老屋那边凌天阳去的次数很少,重生之后,凌天阳过去的次数几乎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此时老屋这边里里外外站了不少围观的村民,碍于领头男子带来的那些人,大家都不敢上去仔细的看。
    凌天阳推开人群,就看到凌光灿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毫不留情的打在凌文明的身上,邓氏次次都想上去拦住凌光灿,但是男女体力的差距那么大,邓氏每次都被凌光灿甩开。凌文琴小声的哭泣着,想要上前,但又不敢上前,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吴秀才狠狠的揪心了一把。
    凌光灿打的很狠,不一会儿,凌文明的后背就渗出血丝来,凌文明哭得更加大声,领头男子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只有当凌天阳出现的瞬间,那张冰冷的脸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叔?”领头男子想到刚才在凌文笙家院子外,凌天阳叫的那声,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须,确实看起来很老了。
    凌文笙和王氏站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王氏几次想要上前去,都被凌文笙拉了回来,王氏疑惑的看着凌文笙,眼底的焦急那么明显。
    “爹啊,我求你,不要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娘啊,我好痛啊!”凌文明胡乱的叫着,在地上乱滚。
    邓氏看得不忍,再次拦在凌光灿的面前,“老七他还小,你就不能原谅他吗?凌光灿,你有本事连我也一起打死吧,你打死我得了!”
    凌光灿狠狠的瞪了邓氏一眼,再次挥起扁担,“都是你惯的,小杂、种,这么小不学好,进妓院,逛赌场,你倒是很有钱啊,敢签你大哥的名字,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滚开,再不滚开我连你一起打!”
    “小杂、种,骗我跟你娘的棺材本去妓、院,你真的很有出息,真的很不错,老子打死你个小杂、种。”
    邓氏被凌光灿这么彪悍的模样吓到了,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点,凌光灿挥起的扁担一下又落到了凌文明的身上。
    凌天阳在旁边看得真实,凌光灿的几个儿子都来了,贺氏还是那副样子,站在旁边看热闹,还拉着凌文强的手,不许他插手。熊氏跟凌文福两人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特别是凌文福,看到里正王家福和他儿子王冕时,反而热情的拉着王冕的手套近乎。
    王冕早在一年前就是个秀才了,在青襄书院念书,是他们芭蕉窝的骄傲,凌文福自认为自己出去跑过几年,长了很多见识,拉着王冕说东说西的,一点没将凌光灿那边的是放在心上。
    王冕有一句没一句跟凌文福说这话,眼睛却在四处扫视着,当看到凌天阳的时候微微一顿,那丫头似乎一下子就变了很多,连带着他们家几个小的,凌天阳的身体似乎没有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那么瘦,下巴也变得缓滑起来,少女的身姿开始慢慢发育,引得不少人注目。
    这时,一道不甚好听的声插了进来,凌文静飞快挤到王冕的身边,高兴的问道:“王冕哥哥,你今天怎么出门了?”
    王冕从青襄出来之后,一直呆在家里,很少出门,难怪凌文静没有看到他。。
    “王冕哥哥,你知道七哥不,我没想到七哥居然敢去赌钱,你不晓得,那些人好凶的,他们说要是凌叔家不拿出三百两银子出来,就把七哥的手剁掉一只。”
    凌文静一直叽叽喳喳的跟王冕说着凌光灿家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凌文静的目的渐渐暴露出来,“冕哥哥,你看到那个人没有,他居然也是一个秀才哎,他们说他的文章很好,还说他会作诗,真是了不起!”
    “哦,是吗?看来我真是许久没有回芭蕉窝了,居然村里来了这么大的一个人物我都不知道,看来我还得改天再去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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