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胤禄有时会半月一月的不出现一回,有时接连几日都宿在她顶上,她早已经习惯有那么个人,除了进出空间有些不方便外也没什么,全当是多个保镖了。
    后院里抄书的人越来越多,黛玉统计着这十个多月已经抄了快一万册了,孤本、珍本早就抄完了,剩的这些市面上也不算难寻,黛玉也就不太在意,任由他们自己挑着抄,也不在指定要抄什么了。
    林如海还在卧床中,外边都在传这近一年的时间林府光药钱就花了不少,如今早已入不敷出,要靠出租院子过活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如海将后院分出了一半做书院。当然也是收了租金的,可是收的也不多,这钱指定用来给那些抄书的书生们发月例,并且做藏书阁的日常维护,只是外人不知道这内里的事,所以传的比较邪乎。
    也不外怪别人传,就连贾琏都觉得林府似乎真是不行了,他卖了那些铺子、庄子加上那些库里的东西,得到的银子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万两,够多久的花费?
    他本来以为林府还藏着底子的,可是明查暗访的也不见有什么别的动静,过年的时候也不曾有庄子、铺子上的人来送年礼,难不成那些东西真的是林府所有的家底?当然他还是比较怀疑林家还有别的后手的,比如那封着的库房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他也曾让身边的小厮们送信回京里去问贾母的意思,林姑父虽说身子不见好,不能总出,可瞧哪样子也不是一时半刻就会没了的,他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呀!
    将林妹妹带回京一定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情况她也不会跟着自己回去,自己一个人回去贾母又不许。他没法子也只好在这干等着,好在林府不曾短了他吃喝,扬州城里好玩的又多,整日里和新认识的一些朋友喝酒取乐日子到也快活。
    日子一晃就出了贾敏的孝期到了九月。
    胤禄来当保镖的天数越来越少,这八、九个月只要他来了,两人一个里一个上的常聊那么几句,天长日久的到也日渐了熟了。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七七问人家答,或是不答。好在七七脸皮比较厚,这个不回答就换一个问题问呗!
    总比不能让他白沾了自己的光不是,虽说她也没损失什么。可毕竟是他从自己身上占到便宜了,总是要还回来的,呵呵!
    这些日子从他偶尔过来的谈话中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越发的紧张。当今的病是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博弈的时刻了。
    也到了决定林如海和整个林府命运的时刻了,七七发越的紧张起来,总是盯着林如海的安全,还派阴小六时刻监控着。
    虽说外边一直在传林如海病重的消息。可若是有心人打听,这快一年的时间了还是能知道些蛛丝马迹的,不怕别的就怕他们关键时刻狗急跳墙呀!
    七七从胤禄那知道林如海手中的东西可是关系到好多人命运的。
    可就算是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的,那些人还是了狠手,新皇登位。最后一博,那些大家族如同约好一般都派出了死士,了死命令。
    一时间林府中刀光剑影尖叫连连。七七拉着黛玉等人让她们躲在床上藏好不要出声,黛玉却不同意,“不行,我要去爹爹那边,书房哪起火了。我要去瞧瞧,说不准爹爹会有危险。”
    林如海从后院派到前面来之后一直住在书房的。如今那些人是冲着他去的他哪里启能不危险,七七当然不会让黛玉去,“ 你去了也是添乱,还是藏好了自己再说吧!干爹那边我会找人将他带来。小六,阴小六,快去将我干爹带过来。”
    之前林如海已经摆了酒席在江南一些大儒的见证认了雪雁为干女儿,贾琏虽然有些意见,不知道林如海这手棋是什么意思,可林如海当着他面说的这话也做不得假,这林府收干女儿的事他也掺和不得,所以干脆也就不多管了。
    他都没有插话的余地更别提别人了,所以雪雁这干女儿的地方算是确定来了,虽然她自己还有些不习惯,可别人都习惯的很,那些底的仆人甚至在林如海的要求叫她大小姐,叫黛玉小姐,或是大姑娘,姑娘。
    黛玉见七七急的吼自己,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逞强的时候,任由紫鹃、王嬷嬷等人将她拉到床边,只是却不肯往里退,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她不知道姐姐嘴里的阴小六是谁,可却是本能的相信她一定能救爹爹。
    等阴小六将被烟熏烤的直咳嗽的林如海扶进的时候,七七还是忍不住的想骂娘,“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那帮暗卫都是废物吗?让他们保护干爹怎么弄将他一个留在着了火的子里?”
    “别骂他们了?那些暗卫都死的差不多了,这次对方来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抵挡不过来。”阴小六将林如海扶到床上,黛玉想出来却被七七将脑袋又推了回去。
    “你先在里面呆着,别让干爹操心,干爹这有我呢,没事。”
    说罢从空间中弄出了点水,“干爹,别点水润润喉咙吧!我们先在这儿躲躲,等过了明天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估计也就是乱这一阵子,等天大定一切就都好了。”
    “好,好不了的。”林如海苦笑了一叹了口气,“本想着还能拖着这半条命,陪着玉儿长大,可现在瞧着是不可能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如今还不知道我已经将东西递给当今了,所以拼着底牌也要弄死我,若是知道我将东西送了上去,怕当今那位置也不会坐得多稳呀!我就是躲起来又有什么用?除是除不掉所有江南余孽的,他们牵扯的世家大族太多了,当今刚刚登位天还不太平,还没有那个余力去收拾他们,只能以先稳他们为主。
    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会当做那些东西在我手里,不会放过我的,我怕是会给玉儿和你们带来危险,若是我去了她们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见我们林家断了根也就安生了。
    我若是死了,他自然就放心了,以为那东西没交给皇上,也给皇上留了时间,我写了遗折让他给你们指婚,也只能是指婚这一条路了,之前我就算给玉儿挑好了人家,等我去了这事也怕是不能成的了,或她们使坏坏了玉儿清白,或是见林家无人不愿意允诺都是有可能的,只有让皇帝说出过继二子来方能成事。而让皇帝指婚,我只有立大功,以身殉国这一条了。”
    林如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七七几次要开口打岔都被他挥手阻止了,黛玉在床听到这话哪还能待得住哭着爬出来抱着她爹爹不松手,“爹,我不嫁人,我不求什么指婚,我宁可守着你过日子,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同意。”
    “是呀干爹!事情没有坏到哪地步,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行吗?大不了假死脱身就是了。”七七也跟着劝,怎么能让林如海有这个念头呢?哪她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咳咳。。。没用的,躲到哪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何况我们林府几代忠心怎么能做那种丢祖宗脸的行为?你们也不用劝我了,我早就打算好了,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我连遗折都托人递上去了。咳咳。。。”林如海一连几声的咳嗽,竟然咳出了血来。
    黛玉瞧了还以为爹爹病情加重哭的更厉害了,可七七都吃惊不少,林如海身上的毒她心中有数,早就解掉了,不过是在装病示弱罢了,怎么突然会咳出血来了?“干爹,你这是。。。”
    林如海勉强笑了笑,点点头示意七七猜对了,是他自己服的毒药,他早就没准备活去了,七七红着眼眶颤抖着从身上摸出个小白瓷瓶,“干,干爹,你吃,吃两粒药吧!你不能就这么扔姑娘不管呀,你再好好考虑一,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好孩子你别费心了,我早就考虑周全了。”林如海疼爱的摸着黛玉的头,“玉儿,对不起了,爹爹不能陪你,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多听你姐姐的话别任性。。”
    “爹,爹,你吃药吧,我求你了,别丢我一个人,好不好?”林黛玉泣不成声,七七、紫鹃等也都跟着劝,可林如海却心定如铁。
    “你们都别劝我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敏儿,墨哥儿还在等着我呢!当年说好了不论谁先去,都在奈何桥上等三年的,如今都三年多了,我怕她等不及了,我要快点去找她了。玉儿,委屈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咳。。。。”林如海目光有些朦胧了,本来在护卫不敌贼人放火的时候他就吞了毒药,却没想到七七还能找人将自己从火场里救出来,能和女儿说最后几句话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安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