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王都。
    朱雀大道,陈记糖水铺。
    一碗又一碗糖水送到桌子上,周遭大姑娘小姨娘围了一两圈。
    许是没见过这般好看又能吃的公子哥儿,众人瞅稀奇似的,围着不愿散开。
    “这是第几碗了啊……”
    “除了糖水还有冰糖葫芦,糖果子……吃这么多糖不怕坏牙吗?”
    周遭嘀咕声不断。
    又是一碗糖水下肚,楚子翎一脸满足,“真香。”
    就是甜味还差了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饿死鬼!”
    嫌弃的话语从后方传来。
    楚子翎刚刚抬起头,就看到一张阴沉的俊脸。
    秋雨大步走过来,许是身上杀气有点重,围在周围的人群不自觉散开了。
    楚子翎俊脸上勾起一抹笑来:
    “哟,你这是特意寻本王来的?小侍卫?”
    秋雨脸色阴沉,嘲讽的看着他,“杀你还差不多,寻你作甚。”
    楚子翎啧啧了两声,拿起边上的糖果子吃着,皱紧眉开始嘟囔:
    “本王记得以前这家铺子手艺还更好些,看来是换了老板了,甜味一点都不足。”
    秋雨瞅了眼面前垒起的那一大堆碗,心道:嫌弃你还吃这么多,你猪变的?
    “五百年了,凡人生老病死也走了好几个轮回了,味道变了有什么奇怪。”
    楚子翎撇了撇嘴,睨向他,满目促狭:
    “是啊,五百年了,凡人若不死早就儿孙满堂了。
    你竟还没把赫连答答娶到手,小侍卫,你说你离了本王,还能做什么?”
    秋雨哼了一声,“没你裹乱,我不知活的有多好!”
    楚子翎啧啧了两声,拿着糖果子一边嫌弃一边吃着。
    秋雨看了他一会儿,拿出糖包往他面前一搁。
    楚子翎展开一瞧,拿起一颗糖放在嘴里,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就是这个味道,和以前皇姐喂他吃的一模一样!
    “过去那家糖水铺子早就挪地了,换到了东大街,改名叫醍醐庄了,蠢货!”
    说完,秋雨起身大步便走了。
    楚子翎拿起糖包,抛下一块碎银子,便追着秋雨而去。
    街头。
    众人就见一个阳刚俊朗的男儿朝前疾步而走,后面还有个相貌阴柔的贵公子,狗皮膏药似的粘着。
    “小侍卫,你等等本王呗。”
    “唉说说嘛,你和你的答答小情人进展到哪一步了?是亲亲还是抱抱还是已经……”
    “死变太你给我闭嘴,这大街上!”
    “啧,还是这般脸薄,难怪至今都是个童子鸡。”
    秋雨:“……”
    公主作甚要让这变太活过来。
    让他继续死吧!
    ……
    青衣和墨池狼狈为奸完后就是翻脸无情,过河拆桥。
    打那一架打的是鬼发龙鳞漫天飞。
    墨池新长出的龙鳞差点没给她抠掉。
    青衣摸着鬓角,牙龈都差点咬出血了。
    崽种长虫!
    居然把她揪秃了指甲那么大一块头发!她斑秃了!!
    墨池不敢久留,脚底抹油跑了。
    气的青衣扛着天阙骨刀回了冥府,那一身杀气,简直骇人。
    大帝爷奉旨烧菜,做好了肘子没等回来媳妇儿,倒是儿子先到。
    扶光依旧饿死鬼投胎般的将饭桌变为战场,吃的是如痴如醉,那架势真是拉都拉不住,半点没有要给自己老娘留点的意思。
    好在萧绝早有准备,不过……
    青衣扛着刀气势汹汹的出现时,可把扶光给吓了大跳,嘴上的油都来不及摸。
    不是吧……
    他就是馋嘴了点,娘亲要用刀砍他吗?
    他是亲生的啊!
    “嗝~”扶光给吓得嗝都打起来了。
    “娘亲我不吃了,都是你的嗝~”
    青衣见扶光那傻样儿哭笑不得,把刀收了回去,挼了一下他的脑门,“吃你的,娘亲不打你。”
    扶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还真以为自家老娘要为了一盘肘子大义灭亲呢。
    萧绝本是戏谑的神情,落到她鬓角的时候眉头猛地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捏住青衣的下巴,往边上一扳,盯着那处指甲盖大小的秃地。
    青衣把把他手打开,拿起筷子夹着肉道:
    “能怎么回事?和烛黑水那厮打了一架。”
    萧绝面起寒霜,不等他起身,青衣一把拽住他,往他怀里一坐。
    “哎呀,他更惨,皮都差点被我给剥了。”
    萧绝紧皱着眉头,脸色没有半点好转。
    “就一点头发,一会儿就长回来了。”
    青衣在他怀里磨了会儿,萧绝在她的软磨硬泡脸色稍微好转了些。
    “怎又去与他打架?”
    “那厮最近嚣张的很,需要教训。”
    青衣吃着肘子囫囵道,可不会说自个儿是去挖掘他的小秘密去了。
    眼神往萧绝心口处瞥了眼,青衣把肘子咽下了肚。
    两儿子都埋头吃饭没有吭声。
    萧绝尚未觉察,看了眼对面吃饭的两儿子,把青衣往外推了点。
    “回自个儿位子上坐好。”
    孩子还在呢。
    “不嘛,凳子硌人,你身上坐着舒服些。”
    青衣哼唧唧了两声,萧绝拿她没辙便也由着她。
    吃了两口肘子后,青衣放下筷子,说起正事:
    “帝峥那边的事你先处理着,我明儿要回十方世界一趟。”
    萧绝眉头皱了皱。
    青衣神色随意,抬眸看着他。
    萧绝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何时回来?”
    “不会太久。”
    两口子对视了一会儿。
    青衣没明说,但萧绝焉能猜不到为了什么。
    “别莽撞,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早些回来,没娘的孩子可是地里黄。”
    青衣眉梢一挑,“怎的,你还敢虐待我儿不成?”
    “那可说不准。”萧绝点了点头,一脸揶揄。
    两兄弟在对面面面相觑,忽然觉得以后的日子都有点难过。
    以爹爹的腹黑阴险,他们先前坑他那几把的账,怕是不会善了。
    更别说……
    他们此番又和娘亲有了小秘密。
    啧。
    兄弟俩闷头继续扒饭。
    两口子斗了会儿嘴,没再胡乱打岔:
    “琼羽那老娘皮调jiao的如何了?”
    调jiao?
    萧绝觉得以后扶光念书的时候,还是得把他娘也带上。
    一天到晚乱用词语,如何是好?
    “用了些手段,能叫她乖乖听话了。”萧绝回答道,说完总觉得这对话……很奇怪。
    青衣瞅着他,啧啧啧了两声。
    “千年王八万年龟,活得久,手段花样就是多……”
    萧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