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青衣王陛下和北阴大帝这两口子到底在闹什么?
    今儿是元宵佳节,今夜一过,第二天便是两人大婚之日。
    宫里上下,王府内外,全都忙的是热火朝天。偏偏,这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千秋殿里人仰马翻,桃香和淡雪急到不行:“公主呢?怎么又不见了?”
    “刚刚才和咱们一起回来,一转头便消失了!”
    “哎哟,这姑奶奶哦,喜服都还没试呢,怎么又不见了!”
    王府那边,忠伯等人也是忙的没有喘气儿的功夫。
    “这红灯笼再挂高一点,对对对,右边右边点……”
    “这宾客名单怎么好像也不对?得让王爷再过过目才行,咦,王爷呢?”
    灵风到处找自家王上找不着,急的也是团团转,正想着回冥府问问,就见淡雪火急火燎的从外边进来。
    “瞧见公主了吗?”
    灵风眼一瞪,吃惊道:“恶婆娘人也不见了?”
    淡雪表情微变:“难道王爷也不在?”
    天哟,这两位祖宗是在弄撒嘞?
    难道之前的如胶似漆都是假的,马上要成亲了才想明白,决定各玩儿各的?
    万仞幽冥之下,两道猥琐的身影悄然闪过,司臣跟在青衣身后,避开一个个鬼吏,甚是不爽的嘀咕道:“恶婆娘,好端端的你又回阴司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废话,当然是要干正事了!”青衣说着,待他钻进了第五殿中。
    “你跑到蠢老五的第五殿里干什么正事?”司臣表情越发疑惑,婚前这恶婆娘不在屋里呆着梳妆打扮,却跑来这儿?“你不是吧?就算你想婚前释放一下兽性,你好歹也选个姿色绝佳一点啊,居然看上这蠢蛋蛋?”
    司臣话音刚落,就见青衣目光幽沉的睨了过来,慢悠悠的摸出了一包辣椒面。
    他立马闭嘴。
    得勒!辣椒面都摸出来了,估摸他再废话,下一步就是被丢入油锅炸至两面金黄了。
    到了一处界门,司臣面露诧异,恶婆娘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进入界门之后,入眼是一片宛如混沌的世界,偶能看到一些草木山石但都已是破碎不堪,像是被什么给啃噬破坏过一般。
    随着两人的出现,一只可怖的巨兽从远处狂奔而来,有首无身,一张血盆大口尤为骇人,奔跑时巨大的动静似要将这片空间都给跺碎一般。
    那张血盆大口以可怖之势咧开着,想要将青衣他们给一口气吞下去。
    由始至终,青衣连脚面都没挪一下,
    眼看那巨兽就要将她一口吞下,青衣手指头勾了勾,铺天盖地的黑色阴文从天而降,形成一道道可怖枷锁,顷刻间将巨兽给控制住。
    “这么多年了,这厮一见到你还是异常激动啊。”司臣摩挲着下巴,看着那只巨兽:“记吃不记打,不愧是饕餮,恶婆娘你特意过来找这家伙干嘛?”
    饕餮还在咆哮,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青衣,“妹阎魔,给本尊吃的!!快点!!本尊要饿死了!”
    “你饿死不正好,六界就安宁了。”青衣白了它一眼,叉腰走过去,一拳轰在它鼻子上。
    “啊——”饕餮一声惨叫。
    青衣扭了扭脖子,“麻溜点,把门打开,本座要进去取东西。”
    饕餮恶狠狠的瞪着她,眼里满是恶毒:“这么想到本尊肚子里去,那你就从本尊嘴里进去啊,正好让本尊尝尝你是什么味道。”
    青衣笑容泛冷,司臣满以为这恶婆娘要开始准备油锅了,结果她却懒洋洋的朝后一坐,骷髅王座直接出现在她后方,大长腿一交叠,翘着二郎腿,恶婆娘摸出了一包小鱼干,还不忘冲司臣手里丢了一包。
    “啧,香,外酥里嫩,嘎嘣脆。”
    恶婆娘吃的是美滋美味,对面饕餮一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口水哗啦啦啦的往下淌,天了噜,给馋的哟,都快哭了!
    司臣嚼着鱼干,心道这婆娘究竟准备搞撒子明堂?
    “你把小鱼干给我,本尊立马给你开门!”饕餮吞着唾沫道。
    “先开门,再给鱼干。”恶婆娘笑的一脸邪佞,“继续讨价还价也成,反正鱼干就剩这么点了,大不了本座再饿你个千万年再出现!”
    “成交成交成交!”饕餮怒吼着,怨恨无比的瞪着青衣,它猛地张开嘴,就见那嘴越张越大,变成一个黑洞般的存在。
    青衣起身对司臣道:“走吧。”
    司臣目瞪口呆,跟着她走了进去。这饕餮被镇压在阴司这么多年,他还头一遭知道,这厮还有这本事。
    待青衣和司臣走进去之后,饕餮猛地闭上嘴,扑向了地上装小鱼干的纸袋子。
    等它好不容易搞到跟前,满怀期待的张大嘴准备迎接小鱼干的洗礼时,一点碎渣掉进了嘴里。
    那纸袋子里……空空如也。
    “妹阎魔!!恶婆娘!!你个畜生!!”
    饕餮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小混沌世界。
    司臣跟着青衣出现在饕鬄体内,或者说,是经由饕餮为媒介所创造出的另一个小世界。
    司臣惊了,尤其是看到这小世界中那如高山般密密麻麻堆积着的天财地宝,弹珠子一般随意放置着的功德珠……
    司臣呼吸都在颤抖,“恶婆娘……这些宝贝,你、你都是打哪儿来的?”
    “老娘当了这么多年阴司霸主,能没点存货?”青衣昂着小下巴,一脸的骄傲。
    “你个抠门恶婆娘,这么多宝贝在手你每年还哭穷就给老子们发那么点俸禄!”司臣闻言炸了,眼红的都快成斗鸡了。“你还真他娘是个鬼才啊!居然把这些宝贝藏在饕餮的肚子里,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私房钱?!”
    青衣直接无视他的燥火,不断的把这些宝贝往自个儿的小包包里收,傲娇的哼哼道:“这些都是老娘的嫁妆,放在什么地方能让你知道?”
    司臣恨得磨牙,你这青扒皮,压榨老子们的血汗钱,全拿去贴补你男人,你可真行!
    “等等!嫁妆?你要把这些全给老白脸!”
    “当然啦!”青衣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嘀咕着:“老娘难得嫁人,哪能亏待了我男人?我想想还有些宝贝藏哪儿来着……哦,烨颜的阎君殿里好像还有些好东西……”
    司臣头皮都麻了,你这败家娘们,你丫是真准备把阴司掏空了送你家男人啊!这会儿还把主意打你哥的那些私藏上去了,你也不怕把他给气死?!
    大陆南境。
    男人仰天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泛麻的鼻子,男人灰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那小丫头片子,又在背后骂他了?
    烨颜打了个哈欠,拿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取**后的巨剑插入土里,眯眼看着大路前方。
    应该快到了吧。
    他沉眸思量着,不紧不慢的哼着小曲,渐渐地一行人出现在了路的那一头。
    这行人身披黑袍,面带绷带,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为首的男人看到他之后,停下了脚步。
    “右户法……”男人嘴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是我。”烨颜笑眯眯道:“四长老是要去炎朝王都赴宴吗?本尊也正准备去呢。”
    烨颜拔起大剑,慢慢朝对方走过去,剑锋在地面上拖行,长长的噪音包裹着四溅的火星。
    走至对方近前五步处,他偏了偏头,面露下的脸缓缓咧开了嘴,笑露着一口白牙。
    面具遮挡了笑容中的森寒。
    “正好,还差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