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豪气干云的道完歉,走了。
    两老鬼站在火山熔岩上干瞪眼。
    “唉,冥府就是财大气粗啊。”秦广王抱着玉盒,摸了又摸,盘了又盘,“大帝麾下就是好。”
    “怎么着,你还想另谋高就?”五官王阴阳怪气嘲讽道:“去啊,金大腿还没走远呢。”
    “罢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本王对阴司的土地有感情。”
    不要脸。
    五官王心道,嘴上也不甘示弱:“鸡头?呵,有恶婆娘在,你充其量就是个鸡脖子。”
    秦广王一双凤眼往他身上落去,咯咯笑了两声,“鸡脖子也不错啊,总归是进嘴吃食的地方。总好过有些鬼,尾巴不是尾巴,只能当那屁眼子。”
    “秦!广!!!”
    地下岩浆掀起千层浪。
    躲在远处观战的狱典们不禁摇头,唉,输了,五官王又输了……
    打架每次都干不过,嘴炮也不是对手,为撒他就喜欢来找秦广王的麻烦呢?
    “小五乖,别闹。”秦广王忽然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拍。
    地下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瞬间平息下去了,五官王仍黑着一张脸,把他手打开。阴沉着嗓子道:“有定坤钟在,轮回道的结界又可稳定一筹。你赶紧把这定坤钟放过去,别想着私吞。”
    “急什么。”秦广王勾唇笑了笑,“待我把玩个时日,再放过去也是一样的。反正有青衣在,那轮回道塌不了。”
    五官王皱紧眉,“她可好久没露面了!青衣殿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奇?你自己去瞧瞧呗。”
    五官王狠瞪了他一眼,瞧瞧?没有那恶婆娘的允许,擅入她青衣殿是什么后果谁不知道!他还不想下油锅被炸。
    “大概还在睡觉吧。”秦广王懒洋洋道:“烨颜陛下走了这么些年,轮回道全靠她的法身支撑着,累是自然的,过去她每隔一段时间不都要睡个百年嘛。”
    “可距离她上次百年懒觉不是才过去一甲子吗?!”
    秦广王目光晃动了一下,啧了一声,笑道:“哎呀,女孩子嘛,不睡觉怎么水灵?没准她小日子来了呢。”
    屁的小日子!她一鬼王,你还指着她能流血?开什么黄腔!
    “阴司大门先前莫名其妙开了几回,我听手下人说,青衣殿里近来新提拔了两个鬼吏,据说还是她亲自吩咐的。这明摆着没睡觉嘛!”
    “没准是打盹儿中途醒了呢,阴司大门开了两下子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这么注意青衣殿的动静,莫不是喜欢她?”
    “屁!”五官王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秦广王睨了眼他,眼咕噜一转。
    “小五,你近来可是人皮扒完了,闲得慌?”
    “你特么才闲得慌。”五官王一口粗话爆了回去,“管谁叫小五呢!”
    “哎呀,你也可以叫我小秦秦嘛。”
    五官王打了个寒颤,他不想与这不要脸的货久呆了,扭头就要走。
    小秦秦,哦不,秦广王的声音从后幽幽传来:“你若是闲得慌,不若去查查,生死簿跑什么地方去了。”
    五官王脚下一顿,回头一瞪眼:“你说什么,生死簿不见了?!”
    秦广王打了个哈欠,蹙着秀眉:“也许是累了,躲哪儿闹小情绪了也说不定。”
    “屁!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现在才说,你脑子在粪池地狱里搅和了吗!”五官王破口大骂,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想来阴司里很快就要刮起一阵飓风。
    秦广王勾了勾唇。
    “人间不值得啊,小殿下,您还是乖乖回来吧~~”
    ……
    人间。
    摄政王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在干嘛?
    老脸丢尽之后,他老人家焚香沐浴,穿着一身黑绸寝袍躺在大床上准备入睡。
    闭着眼,却睡不着。
    睁开眼,更是心烦意乱。
    从床上坐起身,萧绝皱紧了眉。忽然,脚步声从外传来,那嚣张的节奏,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不等门被推开,摄政王立刻倒下去,扯起小被几,乖乖躺平。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老人家眼角抽搐了两下,有点想扇自己两巴掌。
    这种沐浴更衣后躺平,仿佛后宫嫔妃等着皇帝老儿临幸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变换姿势,某人已经推门而入。
    摄政王老人家只能维持着铁板般的姿态,继续躺平。
    青衣走入帘后,见状一挑眉。
    睡的够早啊。
    “老白脸?”她唤了一声,没见着反应。
    青衣狞笑了起来,袖子一撸大步走了过去,在床边站着打量起他来。
    萧绝有点难受。
    他能感觉到青衣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徘徊不断,她想干什么?
    未知最是磨人,像小猫爪儿在身上轻挠一般,萧绝感觉到她贴近了过来。
    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却在将近时悬停在上方。
    “特意焚香沐浴乖乖躺好,是等着本公主来临幸你吗?”
    摄政王的脸上像是被人给扇了一耳光,恨不能即刻睁开眼,一脚将这死丫头给踹开。但这眼若是睁了,岂非真成了她口中说的乖乖躺平?
    还是先忍着吧。
    怕被这小麻烦精发现他是在装睡,都不能咬牙,只能用舌尖顶紧了上颚。
    青衣见他纹丝不动,气息没半点紊乱,倒也不急,绣鞋一蹬,直接就在床边侧躺起来了,单手撑着头,另只手揪着一缕头发在他眼前晃啊晃。
    特意对准萧绝那长睫毛,青衣把自个儿头发往他眼下一摆,两相对比,越发不爽了。
    一大老爷们长这么长这么浓的眼睫毛像什么样?!
    “你睡着了是吧?那我就把你的睫毛一根根拔光,看你醒不醒。”
    某人的魔爪就要伸过去的时候。
    萧绝睁开了眼。
    青衣面露讥诮:“哟,醒了?继续睡啊。”
    她撑臂侧躺在床上,脸本就靠的极近,他一偏头,鼻尖正好擦过她的鼻尖。
    四目相对间,时间都变得漫长了一般。
    青衣眼中幽光一闪,忽然朝前靠过去。
    萧绝呼吸有一刹都窒住了,条件反射的抬手,本来是要捂嘴的,半途没控制好方向,竟掐住了她的脖子。
    场面一时尴尬了。
    青衣就像一只正准备去啄食的鹅,被人给掐住了命运的长脖颈。
    她脸一黑:“你干嘛?”
    摄政王老脸一红:“你干嘛?”
    “吻你。”
    萧绝手险些颤了,瞪着她:“不知羞耻!”
    青衣眼神戏谑,“睡都睡过了,亲一下怎么了?有胆子偷亲,现在本公主光明正大让你再亲一回,咋滴?您老还娇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