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陆梁静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她在电话内说需要我的帮忙,让我尽快到索亚咖啡馆和她碰面,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她消息,估计她已经想好用什么方法将易捷的真面目揭开。
    那天我没有去上班,赶去索亚咖啡馆去赴陆梁静的约,她当时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中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那里闲闲的喝着,陆梁静坐在卡座上朝我挥手,我朝她走过去。
    我坐在她对面,她挥手找来服务员,将菜单扔给我,让我点单,我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离开后,我问她最近她和卢森怎么样了。
    陆梁静说卢森最近到处筹钱,大约是想将卢家欠她陆家的钱全部给还上,他的律师来了很多回让陆梁静离婚,主动要求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还说陆梁静不离婚的话,卢森准备起诉,要求法院判决离婚。
    陆梁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冷然,她对我说:“看来卢森这次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了。”
    我说:“他现在只是一时迷惑,就算是离婚,我们现在为今之计也要将他压在你身上的罪名洗干净。”我问陆梁静:“我们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从易捷的计谋中去找出漏洞,把证据摆在卢森面前,铁证如山,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转回的余地。”
    陆梁静点头说:“我觉得现在为今之计是让卢森看穿易捷的面目,可易捷的计谋部署的非常严密,没有半分漏洞,首先那天确实是我邀请易捷去的酒店房间,而且酒店是以我的身份证开的房,我根本逃不脱嫌疑,那天房间内只有我和易捷,而易捷却又是千真万确被强奸,强奸易捷的人应该是她自己顾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两人揪出来,我甚至都没见过那两人的脸,想要揪出漏洞很难。”
    听到易捷这样分析,确实有些难,陆梁静端住杯子的手几乎泛白,她脸色虽然平静,可显然她心情并没有脸上表现的那样淡然,她说:“我没想到易捷为了让我和卢森离婚,居然这样狠,连自己都可以卖。”
    我沉默好一会儿,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是死结,我说:“那怎么办?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方法?”
    陆梁静回答说:“有,并且是一把击败易捷的好方法。”她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道:“只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现在陆梁静落入困境,我一直很想帮帮她,奈何自己一直没有那个机会。在隆城时,陆梁静帮过我很多,我非常感激她,她让我帮忙,我自然义无反顾。
    我说:“我很乐意帮忙,你也知道我自身能力,可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会尽全力去帮你。”
    陆梁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眼睛内有泪光闪动,她说:“这件事情非你去办不可,因为乔荆南只有你能够搞定。”
    陆梁静提到乔荆南时,我愣住了,说:“这件事情关乔荆南什么事情?”
    陆梁静说:“这件事情和乔荆南关系颇大,成败就在乔荆南身上。”
    陆梁静说:“听说易捷对乔荆南非常有好感你知道吗?”陆梁静说了这句话时,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发现易捷是把卢森当成跳板,想接近乔荆南,我雇的私家侦探还告诉我,易捷以前很多次试图接近过乔荆南,却因为乔荆南身边防卫森严,每次都扑了个空,这件事情没有得到证实,只不过是侦探的猜想,可卿卿,如果事情真如侦探推测的那样,易捷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为了防范于未然,我们两人趁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时,便必须要先发制人将她压的死死的,现在她在暗,我们在明,一个易捷对于我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可如果她哪天真的搭上乔荆南的话,这件事情就非常难办了。”
    易捷看到我脸色,立马补充一句道:“我不是说乔荆南会移情别恋喜欢上易捷,我是担心她的目标如果是乔荆南的话,你们之间就有很多空子被她钻,现在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等她来扰乱你们的生活,还不如趁她手忙脚乱时,将她一把铲除。”
    陆梁静说这段话时,语气特别狠,恨不得现在就一把将易捷给撕碎了。
    我莫名心慌,上次卢森生日,我就觉得易捷看乔荆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当时没有多想,毕竟她和卢森在一起了,怎么还会对乔荆南有非分之想?
    可细细想了许久,我记得四年前,我和蕊蕊跟踪乔金平时,易捷曾经坦言和乔金平说过一句话,因为时间有些久了,我早已经记不清楚具体的话是什么了,只隐约记得易捷也曾经使用过同样的手段,想借助乔金平接近乔荆南,而这次……
    我脑海内忽然灵光一闪,脑海内不由自主想到很久以前,易捷约我在咖啡馆见面,那天她趴在桌上痛哭和我道歉,我当时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可现在再次去想,有些事情还真是细思极恐,为什么那天会这么巧,居然在咖啡馆内遇见了卢森,而易捷比我先行离开咖啡馆,出门的时候还和卢森撞了一下。
    那天正好下起大雨,我从咖啡馆离开,看到易捷没有打伞全身湿透在咖啡馆附近内冒着大雨步行着,而我离开后,卢森还在咖啡馆内排队买咖啡,按照他买完咖啡出来后,和易捷在雨中步行的速度,两个人相遇的时间正好是吻合的,也就是说易捷一早就盯上了卢森了,而那天约我出来见面,也是计划好的。
    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身上汗毛都竖立起来,陆梁静望着我脸色苍白的模样,开口询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跟陆梁静说:“你猜测也可能没有错,易捷的终极目标真的有可能是乔荆南,上次卢森生日的时候,乔荆南带我去吃饭,易捷的视线便一直放在乔荆南身上……”
    陆梁静听我这样一说,手中的杯子忽然往桌上重重一放,狠狠骂了一句:“这臭婊子!”
    我没想到易捷居然这样可怕,为了驱散身上莫名的寒意,我端着桌上那杯热咖啡喝了一口,过了好久,陆梁静说:“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有一个方法来试探。”陆梁静说:“只要你把乔荆南带到南苑和卢森吃顿饭就好了。”
    我有些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陆梁静继续开口说:“我会和提前卢森沟通好,那天卢森会带着易捷出现在南苑来和你们吃饭,你和卢森吃到中半场的时候,两个人找借口从包厢内离开,将易捷和乔荆南两个人单独留在包厢里,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乔荆南的话,这样好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易捷根本不会错过,天字一号隔壁有一间房间,到时候你和卢森出来后,直接过来,我在那间房间等你们,隔壁那间房,可以将天字一号包厢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下意识冲口而出问道:“你是说偷听?!”
    陆梁静点点头说:“对,没错,那间房间我已经买通了经理,在里面按了监控器,到时候想知道什么,不是一清二楚了吗?”
    我想都没想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说:“不行,这样等于是在试探乔荆南,如果让他知道了,会让他以为我不信任他。”
    我起身提起包就想走,陆梁静伸出手一把将我给拉住,她说:“你傻不傻?你可以提前和乔荆南沟通好,只要和他沟通好,将事情告诉他,就不存在信不信任这样的事情。”
    我听到陆梁静这样一说,脚步一顿,觉得这件事情确实可以提前告知乔荆南,只要让他配合我们,关于误以为是我试探他的问题这不就解决了?
    我重新坐下,看向陆梁静说:“只是乔荆南会配合我们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按照乔荆南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他好像不会答应……”
    陆梁静说:“所以我才说这次乔荆南是关键人物,他是否会答应,这件事情完全就看你了。”
    陆梁静满是希冀的看向我,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些没有把握,乔荆南的性格我根本摸不准,让我说服他配合我去演这一场戏还真有些难度。
    可看到陆梁静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现在想想,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对她说:“好吧,我今天回去和乔荆南聊一下这件事情。”
    陆梁静说:“不是聊,而是一定要将他说服好。”
    我和陆梁静又再次聊了一段时间,两人手里的咖啡都没怎么动过,大约都在想那个计划,也没有什么心情聊天,便分手,各自从咖啡馆离开。
    我回到公寓后,乔荆南还在公司上班,我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了好久,厨房内传来阿姨准备晚餐的动静,我想了想,便殷勤的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厨房将阿姨赶了出去,自己亲自下厨为乔荆南做一顿饭。
    夜晚的时候,乔荆南回来后,我站在门口第一时间走上去就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满脸微笑对他说了一句:“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将他公文包挂好后,又从鞋柜内为他拿出鞋,让他换上,把他脱下来的大衣整整齐齐挂好在衣架上。
    这些平时都是阿姨做的事情,今天我全部做完了。
    乔荆南看到我这样积极,淡淡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我们两人吃饭时,我殷勤的为他盛好饭菜,乔荆南坐在对面,手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吃了一口菜,我紧张兮兮看向他,讨好的问:“好吃吗?”
    乔荆南回了我一句:“还可以。”
    我立马卖弄着说:“这是我亲手下厨做的,还亲自去菜市场挑选的,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我这句话刚落音,便听见阿姨在厨房唠叨着说:“今天菜市场的菜啊,没有往常的新鲜,菜心像是放了好多天的,要不是知道先生喜欢吃板栗烧菜心,我今天就不会买青菜了。”
    阿姨边说,便从厨房内走出来,我看了一眼乔荆南碗内的菜心,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哦,今天是阿姨陪我去的菜市场。”
    阿姨正好听见了这句,解着身上的围裙,疑惑的说:“夫人今天不是下午才回来吗?什么时候跟我去了菜市场了?”
    乔荆南放下手中的乌木筷,对阿姨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夫人今天对我特别好,能说会道的。”
    乔荆南将特别好三个字的音加重,我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下去。
    我从来没哪一刻,会这么恨阿姨的,有些恼怒却使劲压着自己的脾气,对阿姨亲切的笑着说:“阿姨,您可以下班了。”
    阿姨哦了一声,望了望我的脸色,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将手中的围裙挂回厨房,立马说了一句:“那先生,夫人,我就下班了。”
    乔荆南嗯了一声,我微笑的点点头。
    阿姨离开后,乔荆南再次拿起乌木筷,我对他笑了笑,又为了他夹了一些菜。
    一直到夜晚时,乔荆南在书房内处理公事,我在厨房内手把手将水果洗干净,又将皮削干净,我端着水果盘,再次来到乔荆南书房内,他正在专心处理着公事,听到我推门的动作,倒也抬起眼看了我一眼,不过随即便看向电脑。
    我端着水果来到他面前,摆在他手边,从盘子内捏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笑着说:“这是我亲手切的,亲手洗的,吃一点吧。”
    乔荆南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怕他不相信,立马追加了一句:“特别甜,很好吃的。”
    他咬了一小块,最终放下手中的工作,靠在椅子上,对我说:“说吧,要求我什么事情。”
    乔荆南终于看出我的意图,我放下那块他只咬了一小块的苹果,笑着主动坐在他腿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脸隔在他颈脖上,吞吞吐吐对他说:“就是……就是,今天我去见陆梁静,她和我商量个事,说是让你配合一下,我不知道你肯不肯……”
    乔荆南揽着我,手指在我头发上把玩着,一直等我把话说完,我挨在他颈脖上忐忑好久,他说:“嗯,和我说说,什么事情。”
    听到乔荆南这样说,我有个台阶好下了,立马趁热打铁开口说:“不是关于陆梁静和卢森的事情吗?上次易捷诬陷陆梁静,卢森现在吵着要和她离婚,你应该也知道易捷是个怎样的人吧?”
    我从乔荆南肩膀上抬起脸看向他,他挑眉说:“知道。”
    我放下心来,接着道:“现在卢森被易捷给蛊惑了,为了让卢森看清楚易捷,陆梁静这次设了一个局,来试探易捷,让我们两人当天去南苑吃饭。”
    乔荆南再次嗯了一声,示意我接着说。
    我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了:“陆梁静说易捷因为你才接近卢森的,卢森只不过是她的跳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乔荆南视线依旧看向我,只是一直没有说话,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乔荆南点点头,说:“你意思让我为陆梁静去试探易捷,让卢森认清她的目的是吗?”
    我重重的点点头,欣喜的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没听明白呢。”
    正当我觉得有希望时,乔荆南冷不丁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
    明显对于这件事情,兴趣不是很高,我焦急的解释说:“卢森是你的朋友,你只要配合一下我们,卢森就会明白易捷的心思,这样他就会透过这件事情,看清楚易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只要你去吃顿饭,和她单独相互一段时间,其实没什么的。”
    乔荆南说:“你很想我和别的女人独处?”
    我没明白乔荆南为什么会想到那件事情上面,赶紧解释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陆梁静设这个局就是想试探易捷的目标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她后面肯定会有阴谋诡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肯定要想好对策来防备她。”
    乔荆南见我这幅焦急的模样,他对我说:“杨卿卿,你真觉得陆梁静值得你这样倾力相帮?”阵上节巴。
    乔荆南语气内含了深意,我看向她说:“怎么了?陆梁静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能够帮的,我一定倾力去帮她。”
    乔荆南叹了口气,手在我脸上摸了摸,沉声说:“或许很多事情在你眼里很简单,我不愿意让你去明白那些人心,我只能说,如果你非常想要我帮陆梁静,无口厚非,可卿卿,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般,对谁都掏心掏肺,毫无防备。”
    乔荆南非常严肃说了这句话,我有些没明白,总感觉他这句话内含着玄机。
    我小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乔荆南却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在我脸上吻了吻,说:“什么时候去。”
    听到乔荆南答应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凭陆梁静也出生入死的帮过我,这一次无论怎样,这个忙我都一定会帮。
    第二天我打了一通电话告诉陆梁静,乔荆南已经被我搞定了,陆梁静在电话内满是兴奋,她高声说:“杨卿卿,我就知道你是乔荆南的克星,你一出马,没有什么是乔荆南不会答应的,我也已经和卢森沟通好了,他说愿意相信我一次,明天在南苑等你们。”
    陆梁静在电话内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我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便和她闲聊了几句后,将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夜晚,大约六点左右,我和乔荆南一起去南苑和卢森吃饭,当天我们三人像是平常一般聚餐,各自表现都非常自然,反而是卢森身边的易捷,脸色不是特别好,不过精神还是挺不错的。
    她手腕上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有些触目惊心,她看到我时,对我勉强笑了笑,我往常一般,无视她刻意讨好。
    我们四个人进入天字一号包厢,卢森和乔荆南往常一般,谈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低头吃着东西。
    易捷也全程没有说话,卢森在一旁特别体贴为她夹着菜。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手中的汤碗因为没有端稳,洒在了身上,我惊呼了一声,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对正吃饭的他们说:“我去趟洗手间。”
    卢森看了我一眼,我从包厢内离开。
    出来后,便觉得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往隔壁包厢走着,刚走到门口,里面的门就开了,陆梁静站在里面看向我,我走了进去。
    门关上后,我才看到这间包厢内设有电视机,而电视屏幕上的录像,正是天字一号的的画面,显现的非常清晰,我们坐在沙发上,卢森在屏幕里面说着话,陆梁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给卢森,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看向身旁的易捷,便开口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
    卢森拿着不断响铃的手机从餐桌前起身,从包厢内出来了,没多久,卢森推门走了进来,对陆梁静冷着脸说:“如果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陆梁静是你说好的,答应和我离婚。”
    陆梁静脸色严肃说:“放心,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离婚协议都不用你拟,我都会让律师主动拟好,签好字送到你面前。”
    卢森听到陆梁静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冷哼一声,便随着我们坐在沙发上,三个人屏息看向电视屏幕内。
    监控录像内的乔荆南和易捷打对坐着,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静悄悄的。
    易捷坐在乔荆南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可视线显然是放在他身上,她柔柔开口说“卿卿怎么还没有回来。”
    乔荆南放下手中的西餐刀具,用餐巾优雅的擦拭了薄唇,淡淡说了一句:“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