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时间如冰面凝固,乔怵说:“我选一。”
    我整个人忽然松了一口气,伸出手习惯性要去拍拍乔怵的肩膀,刚伸过去,他立马闪躲,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快速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我站在那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压在身上一座山终于垮了下来,我想到许资檗那天对我警告的话,还有乔荆南之前对我说的话,我才知道乔怵的心思,如果不是那天,我到现在还觉得他只不过是单纯孤单,想要家的温暖。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把好感认为爱情,只要过了这一尴尬的过度,他一定会幡然醒悟,就像夏钦言所说,多年后,当他有气质有孩子后,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感情启蒙,算不上什么。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抬手摸掉额头上的冷汗,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我上了电梯,一直到达公寓内,才觉得自己是安全。
    那天夜晚,我一夜没睡好,脑海内翻来覆去全部都是两张尼姑的脸,还有老尼姑给我留下的那只签。
    自从离开n市后,我基本已经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到现在基本上没去拜过佛,到现在回忆起老尼姑那句签文,忽然发现好多事情全部都是命中注定。坑讽吐号。
    我还没和乔金平离婚前,我从老尼姑那里抽签回来,她给了我一些香包,我当时立即挂在床上,本以为可以凭那几只香包阻挡一切,可香包却莫名其妙被乔金平给扔了,紧接着,蕊蕊出现了,乔荆南出现了,之后那一段时间,我和乔荆南纠缠不清,到现在流言蜚语纵横,乔金平娶了别的女人。
    婚姻恐被他人占,这一句签真像是命数一般。
    我一直在想,如果乔金平没有嫌弃香包的味道怪,拿东西假若一直挂在我们床头,之后一切到底会怎样?
    如果那个老尼姑还活在这世上,那现在所有一切是不是有解?
    我半夜忽然想起这些事情,莫名觉得周身阴森森的,之后基本上没有睡着。
    早上醒来,如往常一般开始上班,也没有吃早餐,匆匆挤上公交车便赶去公司,在脚踏入公司大厅内后,所有人全部都用暧昧的眼光看向我,我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来到行政办时,本来正围坐一团的同事们看见我,纷纷作鸟兽散开,坐在座位上开始假模假样上班,我站在那里有些奇怪,看向谢颖,她视线也正偷偷瞟在我身上,看到我看她后,她立马收回眼,假装工作。
    一上午工作我都感觉颇为奇怪,直到下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站在行政办门口时,听到办公室内的议论声,原来谢颖昨天下班时间闯入后,看到我和夏钦言独处一室,今天一早便和同事们在办公室内八卦,流言一传二,十传百,以光的速度行驶着,基本上公司内部人员差不多都知道我和夏钦言的关系了。
    我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会特别异样看向我,甚至好几次还没走远,就听见别人在不远处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我当时听了,脚步停在原地,许久都没动。最后想了想,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八卦的人,自己不去理会,不心虚,自然会清者自清。
    而这段时间夏钦言对我的态度依旧向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天我给他送文件进去,他在批阅文件时,他抬头莫名其妙对我说道:“抱歉。”
    我有些没听懂,倾着头看向他,夏钦言说:“那天没有帮到你,还占了你便宜。”
    对于那天的事情我早已经没放在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怵的事情已经解决,关于上次我和夏钦言的吻,我也没有像很多年前撞破乔荆南洗澡时,那么念念不忘,在意非凡。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分人的,有感觉的人,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一整天都像是飞在云端。
    没有感觉的,一个吻,只不过是蚊子盯了一下一般。
    我对夏钦言客气的说:“不,或许我还需要感谢你,谢谢你那天的帮忙。”
    夏钦言笑的灿烂说:“我很乐意帮忙,如果下次还需要我做这样的事情,我随时都有空。”
    我立马说:“不会再有下次了,谢谢。”
    我从他办公室内要退出去,手刚碰上门把手时,夏钦言在我身后说:“关于外面的流言……”
    我落落大方回复了一句,道:“清者自清,让他们去说,生活是自己的,她们的八卦不能为我生活增添任何一些用处,我自然不必去理会。”
    夏钦言满意一笑,他说:“我忽然觉得你成长了。”
    之后有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到我乔怵,反而以前老是跟在乔怵身后的女孩子来找我了,她来找我时,我第一眼看向的便是她小腹,发现平坦一片,她看到我眼神,冷笑一声说:“是不是想看我孩子还在不在?”
    我点点头,上次她说她怀了乔怵孩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女孩子满脸漠然的说:“孩子没有了,乔怵的妈妈给了我父母一笔钱,我父母逼着我将孩子打掉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看向她,她对我说:“不过孩子根本不是乔怵的,我骗他,现在能够拿到一笔钱,我至少也不算亏。”
    我刚想说什么,那女孩再次开口说:“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乔怵,从他转来我们班上后,我就喜欢他,你不知道他刚转来我们班上的时候,正好是坐我前面,我以前从来都不好好上课,每次不是逃课就是在课堂上睡觉,可自从他来了后,半年内,我一节课也没有缺,我听说他钢琴很好,可他从来没有弹过,为了配得上他,我偷拿了我父母的钱,在外面报了钢琴课,就为了在学校晚会上在他面前弹一曲,引起他的注意。”那女孩子嘲讽一笑说:“可那天晚会他根本没有来,我几个月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他做笔记全部都是用英文,为了看懂他的笔记,我认真学习英文,从班上倒数三名,短短几个月时间冲到第二十三名,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都像我这样傻?明知道和他是两个世界的,明知道配不上他,可还是想拼一拼。”
    她看向我说:“如果呢?你说如果他万一能够喜欢上我呢?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拿自己所有努力在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