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南整个人莫名其妙,他所说的话,我半句也听不懂,他见我满脸迷茫的看向他,最终圈住我身体的手松开,他说:“既然刚才那个提议你不同意,拿着我给你的那笔钱,远远消失,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我问:“你要我去哪里?”
    乔荆南说:“你想去哪里,随你。”
    他淡漠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终于恢复了正常,重新坐回餐桌上,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皱眉道:“姜姨,你放糖了?”
    站在那里的婆婆说:“我以为先生需要加点糖。”
    乔荆南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掷道:“换过。”
    那婆婆立马走了过来,将那杯牛奶端到到厨房,我站在那里看着全浑身阴郁的乔荆南,我说:“钱我也不会要你的,等一切手续全部妥当后,我会离开。”
    他说:“别当自己多么有骨气,有时候骨气和本事不成正比。”
    我说:“我从来没有什么骨气,可我就是不想用你的钱?”
    婆婆将牛奶换过后重新端到桌上,乔荆南接过后,放在那里再也没有喝过,我握紧拳头说了一句:“打扰了。”
    转身便想要离开,乔荆南在身后说:“只要你听我话,我不会害你,酒吧不是你待的地方,想靠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可你要找份正正经经的工作,而不是在乌烟瘴气的地方厮混,记住我说的话。”
    他说完后,身后是一片沉默,我推开门就想要出去,他又道:“还有,孩子好好养着。”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转过身去看他,可他再也没有看我,而是手中拿着餐具优雅的吃着早餐。
    我咬着唇说:“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我不可能带着乔金平的孩子,我会打掉他。”
    乔荆南说:“你试一试,这是乔家的孩子,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
    我没想到乔荆南会这样霸道,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连孩子的要管吗?这孩子你没有半点权利,我要不要生下他也和你无关。”
    我从乔荆南那里离开后,心里的愤怒和悲伤齐齐涌上心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间会变的这样快,自从他送我回家那一次,对我说过那样的话,他对我的态度来了一次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刚才还特别讽刺的说出那一段话,我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提出那样的条件。
    我特别低落回到公寓内,贺跃和梅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看着窗外的白色柳絮,忽然觉得,n市的冬天为什么会和隆城的冬天一样漫长?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告诉过我会下雪,却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这场雪会停。
    就像他给了我一场美丽的梦,却又亲手一点一点将他捏碎。
    第二天我去咖啡馆上班的时候,店里面等了一个穿着职业化男人,带着眼镜,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开咖啡,我以为是店里平常的客人,所以没有多看,正想去洗手间拿工具打扫卫生。
    那人看到我进来后,便从桌子前站了起来,他对我微笑道:“您好,请问您是杨卿卿小姐吗?”
    我点点头说是,那男人说:“我是乔总派来代理您离婚案的律师,我姓刘,叫刘质。”
    我没想到乔荆南居然会给我找律师,我有些意外,那律师见我满是惊讶,笑着和我说:“我知道您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会在您下班的时候再次来一趟。”
    他说完,便端着桌上的咖啡杯离开,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鼻子酸酸的。
    到下班的时候,那男人再次来一趟,对于乔荆南派来的律师我并没有拒绝,既然他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给我,而不是用钱,我也大大方方接受。
    那律师询问我和乔金平之间的婚姻状况,还有他出轨的一些事情,仔仔细细问了很多,然后他问完我这些后,又问我假如离婚后我想要得到些什么,还有孩子会不会生下来。
    我摇摇头说:“孩子我不会生下来,我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律师问:“比如呢。”
    我问:“一般离婚夫妻之间抢夺什么的最多?”
    律师说:“财产,房子,车子,孩子。”
    我说:“孩子我不会生下来,那就钱吧。”
    律师说:“我会为您争取最大的利益,也请这段时间配合我。”
    我点点头,将律师送走。
    从店里下班后,我又跑到酒吧内去上班,果然到达那里后,乔荆南派过来的人没有再来,我和经理说我大概还上两天班就要离职了,贺跃的表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他是巴不得我走,本来我来这里工作还是贺跃千辛万苦和他求来的,要不是酒吧急需用人,他也不会用我,毕竟我还怀了个孩子,要是在他们酒吧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负担不起,见我终于要走后,一下便答应了,没有半分客套和犹豫。
    我说完后,便继续去上班,上完班后的第二天,我在咖啡馆内请了一天假,让梅婷和贺跃陪我一起去流产,正好这几天在酒吧赚了一点钱。
    梅婷有过一次流产的经验,她一向镇定,跟着我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反而贺跃在一旁满是担心的问梅婷:“卿卿孩子都快四个月了,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贺跃说出这样一句话,我揣在口袋内的手便紧一份,梅婷给贺跃使脸色,她没发现,贺跃还在一旁紧张兮兮的说:“我昨天上网查了一下,虽然现在的技术很发达,可是孩子快四个月了也是相对性的有危险,卿卿会不会这么倒霉啊。”
    梅婷对着贺跃脑袋很恨一巴掌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啊!这种事情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你别再这里给我们造成心理负担,闭上你的乌鸦嘴好吗?”
    贺跃揉着脑袋最终把嘴巴闭上,梅婷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孩子四个月大了,却是存在相对性的危险。
    我们一路到达医院后,梅婷问我怕不怕,我手都在发抖,明明今天天气还算晴朗,却总觉得嘴皮子都冻得发抖,相反梅婷她们却满身冷汗。
    我看着医院的大门,半响才说了一句:“没事,我不怕。”
    梅婷有些担心的说:“其余的,我反倒没觉得什么,可是你一个人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你丈夫家里人知道了会怎样?毕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孩子有你丈夫一半的血缘。”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比谁都狠不下心打掉这个孩子,可只要想要乔金平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还为他们乔家传宗接代,这样的事情我有点接受不了,而且一旦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和乔金平之间的关系今后一定会藕断丝连,想要彻底断掉就遥遥无期,干脆长痛不如短痛,让他离开我,或许会有更好的去处,免得跟着我受苦。
    我下定决心的说:“没事,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不能让他跟着我受苦,现在他疼,避免以后他生出来更疼。”
    梅婷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们三个人在医院拍着对挂着号,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排队时间相对久一点,我和梅婷他们在医院等了几乎一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流产的人才稍微少一点。
    还差六个就人就轮到了我,贺跃一早就买了红糖水在那里等着,我们三个人看着六个人变成五个,五个变为三个,三个变为两个,中途贺跃说:“不行,我怎么感觉那么紧张,好像是自己要流产了一样,我要去洗手间洗把脸。”
    贺跃说完,转身便要走,她刚走了两步,忽然对着走廊门口说了一句:怎么现在连大妈都跑来医院流产?真是怪事。”
    我和贺跃转眼去看,走廊门口正焦急的走来一个老人,梅婷在一旁说:“贺跃,你别胡说了,那大妈肯定是陪儿媳妇来的。”
    她们两个人说着,我忽然死死握住梅婷的手:“梅婷,那大妈是我丈夫的妈,我婆婆。”
    我这句话刚说完,那焦急走来的老人一眼就在手术门口看见我,佝偻的身体像是一阵旋风一般吹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双膝跪地便跪在我面前,死死抱住我腿,哭天抢地的说:“卿卿,算是妈求你了,这个孩子你千万不能拿掉啊,他可是我命根子啊,你要是拿掉了妈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卿卿啊,以前妈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妈在这里道歉,你千万不要为了一时气愤而想不通,这可是一条命啊,我们老乔家的一条命!”
    婆婆在那里哀声大哭着,她死死抱着我腿,双膝跪在我身下怎么也不肯起来,附近的人全部看向我们,我麻木的站在那里。
    贺跃和梅婷满脸惊讶,立马走上来就要扶婆婆起来,可他只是死死的抱住我,嚎啕着说:“卿卿,你答应妈,不要流掉这孩子,妈给你跪下了,不然妈这一辈子都不会起来的。”
    没过多久,走廊门口又走来一个焦急走来的老人,是乔金平他爸。